大量的藥物被送到城外難民營,僥倖沒有染上瘟疫的難民們,紛紛在得到一袋糧食後,選擇離開晉城界,誰都想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可這個前題,是要能保住性命。
短短兩天時間,三千難民只剩下一千,其中七百人是與疫症患者有過直接或間接接觸的,他們儘管也想離開這鬼地方,可又怕這一走,萬一在路上發了病,那豈不是等死?留在這裡,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三百多個疫症患者,每天都有人死去,距離難民營不遠處,有一個焚屍坑,死去的疫症患者,全數被投入了坑中焚化成灰燼,免得再傳染別人。
簡蘊畢竟有這方面的經驗,在第十五日,死了兩百三十人之後,她和祁溶月不斷改良的藥,終於起效,疫症患者的病情沒有繼續惡化下去,身上的膿瘡也開始收水結痂,這樣的消息傳入晉城後,滿城的百姓都爆發出了歡呼之聲,所有人都在心中感謝祁溶月,若沒有她,他們晉城,必將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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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
“皇上,信陽府水患損害嚴重,百姓流離失所,如今晉城又爆發了瘟疫,還望皇上垂憐百姓,儘快撥糧遣藥!”鄭侯爺於御前進言,面露急迫。
他不止爲信陽府的百姓着急,更爲自己的獨子着急。
楚天齊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面上卻不露分毫,依然是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也不接話,他知道,這事他就算髮了話,也定不了數,最終還是楚廉來做主。
楚廉坐在下階右首位,座椅描金雕龍,比那御座也差不了多少。
他面上泛出一絲冷酷,哼道:“都是些將死之人,撥糧豈不浪費?這糧食若送到軍營中,足夠兵將們一個月的口糧了。”
滿朝文武皆譁然,縱是楚廉黨之人,也覺得楚廉之言太過無情,百姓是國之根本,若連根本都不顧了,還談何強大?
儘管譁然如斯,卻沒有一個人敢反駁,反駁楚廉,便是找死,沒有人想死。
鄭侯爺雖滿心忿怨,卻也不再多說什麼,多說無用,何必浪費口舌,只恨楚皇年幼,朝權旁落,他們爲人臣子,有心卻無力啊!
晉王府
“王爺,廉王召集了多位朝官入府議事!”侍衛湊在閔恆之兒畔低語。
閔恆之問:“還有誰去了?”
侍衛道:“朝官們走後,又去了兩個宮裡的太監。”
閔恆之面色微變,他在這個時候叫太監入府議事,議的,自然是皇上的事。
“不好,他要動手了!”閔恆之想到一個可能,面色大駭。
這次入京,他暗中查閱了許多密藏於內宮的宗卷,發覺有關當年閔國公府因瘟疫滅族之事,在卷宗上竟然變成了失火,而呈報人,竟是楚廉。
他這才醒悟,是他錯信了楚廉的奸言,他被楚廉利用,害死了英明的楚皇和他最心愛的女人。
如今,楚廉又要加害天齊,他不允許,絕不允許!
天齊是天瑜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絕不允許天齊再遭楚廉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