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她時的欣喜若狂,失去她時的剜心之痛,一點一滴的回憶,累成河,積成海,他忘不掉,也不想忘,他要帶着這些回憶,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孟婆的那碗湯,他絕不會喝,下輩子,他一定要先一步找到她,握住她的手,永遠不鬆開。
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陛下,宮外有一位自稱楚朝大臣的人求見。”
周安回神,偷偷擦盡臉上的溼痕,扭頭朝太監問:“楚朝大臣?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姓祁,祁永春。”
祁永春?
周安挑眉,面上有森冷之色一閃而過。
他來的倒正好,他沒有去找他,他倒自己來了,很好。
他起身,往前殿走,又朝太監道:“宣他進來。”
祁永春並不認識周安,可週安卻認識祁永春。
當年,他買通殺手,欲致溶月於死地,溶月爲了救雪兒,不慎被殺手暗算,墜落懸崖。
也正是那一次,鄭仲文救了她的性命,而她和鄭仲文的關係,也從那一次起,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若是沒有那一次的變故,或許,或許溶月根本就不會喜歡鄭仲文,或許溶月最終會和他在一起。
害得他們如今天人永隔的罪魁禍首,就是祁永春。
“你就是祁永春?”周安冷冷的打量着跪天殿中的祁永春。
祁永春趕忙點頭:“正是小人。”他又覺得不對,周王的問話,似乎有一種從前就認識他的感覺。
他偷眼擡目去看周王,見其目光冰冷的盯着自己,身子不由打了個寒戰,笑問:“陛下從前聽說過小人嗎?”
周安冷笑:“聽過,當然聽過,當初本王身在彭城溶瑜堂,對你的事可算是知之甚詳。”
祁永春一愣,他剛說什麼?他當初曾在彭城溶瑜堂待過?有沒有搞錯?他堂堂周王,怎麼可能會去彭城溶瑜堂?
周安見他一臉蒙,冷笑道:“你或許不知,我能回到周朝繼承王位,都是溶月的功勞,若非爲了她,本王不會坐上這個位子。”
祁永春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周安眼眸中的殺意,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竟不知,周王和溶月竟有這樣的淵源,他現在突然有些後悔,真不該來這一趟,說不準人家周王對祁溶月沒死的事,知之甚詳。
“祁永春,早在彭城時,我就想殺了你,你如今倒是懂事,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來人,拖下去,杖殺。”
祁永春嚇的差點沒尿褲子,他是文官,可沒有武官那樣的膽魄。
“陛下,陛下饒命,小人當初是被豬油蒙了心,一時犯了糊塗才犯下大錯啊,陛下,看在溶月的份上,看在我畢竟生養了她的份上,饒了小人吧。”
“你這樣的人,也配做溶月的父親?該殺!”
“陛下,再怎麼說,小人都是溶月的親生父親,若她知道您殺了小人,肯定也會心裡不舒服的。”
周安冷哼:“她人都沒了,你說這些給誰聽?還不快拖下去。”
祁永春忙喊道:“小人知道她在哪裡,只要陛下想,小人願意幫陛下將她帶來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