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對暗衛所言句句屬實,但卻是屬實之中最好的部分,與之相對的,不好的成分卻並非因爲他的可刻意掩化而香消玉殞。
但是眼下阿墨正在經歷人生的重要轉折,且對外界再無察覺之力,無形之中已經造成了謙王府中人的恐慌,若是他再不出面將局勢扭轉一番,只怕阿墨就是醒來,日後上下之間的信任屏障也不會再如往昔。
當然,若是期間阿珍無恙還好,若是有所差池,只怕如今的佔盡上風亦是毀於一旦。
阿珍並非衝動之人,就算遭受高手的肆意挑撥亦是有屬於自己的一定之規。以他對她的瞭解,以靜制動向來是她應對危急之時慣用的策略,除非是有必須而爲的緣由,不然她不會輕易涉險。
因爲她很明白,涉險之中不能脫險,無疑便是添加負擔。在地下,就算等候漫長,但終究不會落入旁人之手,成爲要挾於人的籌碼。但若是出來,綜合考量必定是得不償失的。
所以他認定,阿珍她必定有非出不可的理由。但外界險境重重,她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當真能應對自如嗎?
想到這,陣陣後怕撫上背脊,令鳳清塵再也不敢想下去。與之而來的錯愕陡然升入胸腔之間,令他手指成拳,青筋暴起。
說到底,這南宮御看似讓他們此行得以圓滿,實則暗地裡早已做好了將這圓滿盡數碎裂的準備。想他這人是分毫虧都吃不得的,如今吃了那麼多虧,多年付出皆毀於一旦,卻突然間轉性而爲,真真是欺騙三歲小兒亦是毫無可能!
且等着瞧,他定不會讓他得逞,哪怕至死方休亦是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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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外,一輛精緻素雅的馬車停靠其間,車轅之上刻着的司空圖騰在餘曦之下泛着隱隱光束,涼風四起,掀動車簾。
“司空夫人,可準備好了?”
車廂之內,一聲淡淡女音徑自響起。只見座位之上,司空青鸞擡頭注視着司空夫人,眼中沉光浮游,自有一番奕奕風姿。
“我早已準備好,但是在我看來,姬夫人你卻是未曾準備好的。雖然你這相貌的易化令我都嘖嘖稱奇,足以以假亂真,但是這聲音,卻是你的致命之傷。
你稍後所見之人,皆是與鳶兒熟悉得不行。當你開口之時,破綻即而出,到時候,除非有迴天之術,不然絕無可能。”
“哦?是麼,想不到夫人竟如此爲小婦人着想,實在令小婦人感恩莫名。”
素珍輕輕撫了撫人皮面具,確定它與之契合無隙,一邊說一邊看向臉上貼着描畫綠吟的人皮面具的如槿,對方立即會意,然後開口說道:
“夫人不必擔憂,小姐她只是遇到了些不愉悅的事情罷了,自剛纔開始便有些蔫蔫的,想必也和勞累有一定的關聯。有什麼事情吩咐綠吟就好,綠吟可以替小姐分憂。”
這一番話而出,素珍露出諱莫如深的一番笑意,而司空夫人再處變不經,眼中亦是掠過一抹十足的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