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我南宮御對你確是真情實意,你確要鬧到如此境地嗎?”
南宮御神色陰沉,話語之間的柔潤溫和也漸漸消弭,眼中陰鷙之色盡數覆蓋,將那微微耀眼的冬陽亦染得黯然失色。
只見他悄無聲息地換了一下腳下所佔的位置,動作之快令肉眼之下根本無從分辨。素珍自然對此毫無察覺,只是凝着他那深沉陰狠的眼眸,心中雖然紊亂,但卻也穩定了下來。
因爲此時的南宮御,纔是她印象之中的南宮二公子。之前那些深情款款,信誓旦旦,都讓她覺得恍若夢中,不敢置信。眼下雖然驚心動魄,但卻令她有了真實的感覺。如此想來卻也是幸事一樁。
“御公子,素珍再次感謝你對我的‘真情厚意’,只是心志難改,難以轉圜,所以素珍只能對公子說聲抱歉了。
不過我看公子一直以來都拿自己同墨謙相行比較,口口聲聲說着他能給我的你一樣能給,而他不能給的你亦是能給,對此,我一直不敢苟同。既然已經到了這般時刻,我還是決定一吐爲快。”
素珍輕聲說道,衣襬和髮絲隨風而起,但手中的匕首卻緊緊握着,不敢放鬆分毫。南宮御凝着她,突然輕輕笑出聲,眼梢微微挑起:
“哦?不知是不是在下的錯覺,珍兒此話,是不是在暗示要給在下一個機會呢?若在下可以給予珍兒謙王所不能給的,是不是你我就有可能。”
其實不過是一句戲謔,畢竟南宮御將此說出口不過是爲自己的心頭的鬱悶找尋一個突破口而已,所以連他自己都未曾放在心上。但素珍聽完這句之後,卻突然凝重了眼神,然後點頭道:
“是,公子所言不錯。若是公子可以做到,小婦人或許不會再像如今這般態度堅決。”
“哦?是麼?那珍兒且說來聽聽,在下說不定也不會竭力一試呢。”
南宮御眼中掠過一抹訝異,而後放肆笑道,笑聲在山谷間恣意迴盪。令那些年輕的暗衛蠢蠢欲動,大有攻擊之勢。而與此同時,枯林之驟然顯現出數道黑影,而後與其僵持起來,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
“御公子做事從來都是萬無一失,只怕眼前這幾人不過是暗中力量的一部分吧。估計這整座後山都已經被你的人所包圍了吧。”
素珍望着那功夫上乘的黑衣人,嘴角不禁浮現一抹笑意,眼中無奈顯現:
“看來此番,我除卻一死,都難逃你的手掌心了。”
“珍兒以爲死是簡單之事嗎?本公子看上的人,自會讓她好好活着,絕無意外。”
“哦?是麼,原來死也是一件極難的事情啊。”
素珍說道,手中再次握緊匕首,而後繼續道:
“御公子既說愛我,敢問公子,富國之業和我相比,誰更重要?素珍只是一介女流,唯一執着於的便是錢財而已。至於母儀天下,後宮之鬥,甚至匡扶社稷,對我而言都如過眼雲煙一般。
我要的是普通人的平安合樂,這一點,謙王真真應允過我,但最後卻難逃命運的安排。所以我們終究無法相守。而今,我依舊如此要求,御公子可否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