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嗎?”
素珍仰起頭,言語直截了當,切入正題。
姬墨謙視線不由一動,面色怔忡了一下。緊接着,一抹滾燙涌上了他的肌膚,令他神色閃過一抹微微的慌張。
素珍望着他面紅耳赤的模樣,不由有些詫異。她真沒想到,剛剛那還惡劣到極致的男子,居然也會露出羞赧的表情。這是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若是他一直如此,心思沒有那麼深沉,欺人不至於太甚,只怕她也就不會讓接下來的事情發生了。
想到這,她不由輕輕晃晃頭,然後將這份假設拋之腦後。
“怎麼,王爺?既然敢當衆對素珍那樣,現在卻說不出個所以然。王爺可真是頂天立地啊!”
素珍淡笑着說道,然後徑自從姬墨謙的手上牽過那塊布料,輕輕裹在姬墨謙已經擦乾淨的手上,簡單包紮了一下,便徑自放開。
誰知這隻手剛剛放開,她的另一隻手便被用力握住。指尖纏繞,觸感滑膩,貼觸間竟是汗津津的,溫度幾近曖昧。
“想不到你問的如此直白,本王一時有些不太適應。”姬墨謙凝着她,視線灼烈:“若是你想要剛剛那瑞福東家的回答,只怕本王無法迴應。但本王可以告知你,本王要你和本王到京城去,本王要日後時時刻刻能看到你,不容你與別人走。本王會給你這世上最好的,同時,亦會善待你的家人,本王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哦,我明白了。”
素珍面色一片恍然,然後拖長尾音,笑得婉轉:
“王爺如此,就算是談不上喜歡,也算是看得起了。可是王爺,素珍不願意離開這裡,亦不願意改變如今的現狀,不知王爺可否爲了素珍放棄眼前所有,與素珍閒雲野鶴于山間呢?”
姬墨謙眼神又是一怔,看向素珍的神色又深沉了幾分。
他發現,眼前這女子的思慮與其他人完全不同,問出的問題稀奇古怪,是他之前從未被人問及過的。
但每句卻都撞進他的心房,令他長年不曾波動的心間震顫不已。
“怎麼,王爺答不上來了?沒關係,答不上來亦是無所謂的,因爲對於素珍而言,你的答案從不重要。”
素珍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眼底諷刺與殘忍開始顯現:
“無論你願意與否,我之於你的答案,都是不可能。我不會同你去京城,更不會爲你改變我的所有,你我殊途難歸,別再浪費功夫了。我對你,只有濃得化不開的厭惡,除此以外,什麼感覺都沒有。”
說完,便用力去甩他加諸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
誰知還沒甩幾下,身子便失去了平衡,脊背被狠狠撞到木槿樹的枝幹上。姬墨謙狠狠鉗制她的身子,然後捏起她的下巴,視線陰沉凌厲,朝素珍寸寸逼近。
“怎麼?又要上演剛剛的那一幕嗎?想不到堂堂一位貴胄的王爺,也是如此不堪的。只不過素珍想要告訴王爺的是,剛剛那個吻實在讓我噁心得想吐,不然也不會直接拿匕首刺你不是。這回你要是硬來,我估計真的會吐在王爺的臉上。還望王爺三思。”
說完,便將頭仰在樹幹上,然後深深呼了口氣,臉上舒爽不已。
終於說出來了,這口憋在心裡的惡氣終於出來了。眼下這男子已經輕薄她到如此的程度了,她若是再忍,只怕後果真的會不堪設想。
就算讓步,也終有底線。更何況只是她這種向來不擅長讓步的人,忍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算計她,是她這輩子最不能容忍的。強迫她,亦是她這輩子厭棄到極致的。就算對方是何方神聖,她都定然不會接受,而且會反抗到底。
更何況事情發展到如今這步田地,足以證明忍耐絕不是最好的法子,甚至,會將事態拖得更加糟糕。與其如此,倒不如反抗一番,照着自己的風格來,說不定會奪下一個好的結果。
“你有膽再說一遍。”
姬墨謙眸子裡淬着熊熊烈火,氣勢逼人,目光好似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令人不寒而慄。
素珍說不會同他在一起。姬墨謙的大腦一片空白,只餘下這樣一行字在眼前打轉。
心口沉鈍地發着痛,疼痛蔓延到身子各處,令他幾不可聞地顫抖了一下。
十年來累積的痛楚只怕也沒有這兩日來得多,他竟覺得自己那優異於常人數十倍的忍耐力即將土崩瓦解。
“還有什麼好是說你爲了賴在這個家而使了無數的手段,把我弄得焦頭爛額。還是說你同昨晚襲擊我的杜家老大一樣的強行用蠻,對我動手動腳上了癮,甚至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強吻我。謙王爺,你沒資格說出與我在一起的話,而你這樣的喜歡,我實在是要不起。”
素珍不由低低地笑道,眼底滿是豁出去的瘋狂,但是臉色卻是一片清冷。
“眼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要是強行威脅我或是擄走我,我無力反抗,畢竟你現在都能輕而易舉地捏着我的下巴,下一刻興許就已經捏斷我的脖子。但請別再說喜歡二字,玷污了人家,總是不好的。王爺,您自個琢磨吧。”
說完,素珍便閉上眼睛,輕輕吞吐着周圍的氣息。
暖風微微拂過,將額前的細碎髮絲輕輕搖曳,惹得額頭上的肌膚****不已。木槿香氣溫淡,令周圍都漾着清甜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姬墨謙盯着素珍全當她不存在的樣子,臉色微微發白。沉鈍的疼痛開始劇烈演變,轉化爲劇烈的絞痛。他踉蹌了一步,然後鬆開對素珍的鉗制,一隻手扶在樹幹上,粗粗喘息。
素珍聽到聲響,然後睜開眼眸子看向痛苦不堪的姬墨謙,視線溢着濃濃的淡漠。
“上次見你也是這樣,於是我一時心仁將你救了回去,殊不知竟讓自己吃足了苦頭。如今,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第二回,對你這樣的人,任何同情都應該是吝嗇的。”
說完,便推開他,朝回去的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