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之中,馨暖的香氣在空中揮散着,令人心頭不禁迷醉。周遭的下人自然都是知情識趣的,老早便退了下去。以至於周圍皆是靜寂不已,連根針掉落在地亦是可以聽得真真切切。
“喂,你……”
素珍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而後便被某人以虎狼之勢壓倒在牀榻之上。眼前皆是明明暗暗的珠光以及輕柔朦朧的紗帳,呼吸亦是有些紊亂。
姬墨謙徑自將她的雙手束縛在頭頂,而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深沉暗淡,漆黑得令人完全看不到底,氣息之間粗重不迭,好似準備將獵物吞入腹中的狂獸。
“你……你給我一下!稍後師父便要來給你施診,你覺得你我這樣哪裡適宜?快寫起來,我都要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粗重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引起些許顫慄。素珍不禁長舒一口氣,而後推了推他的胸膛,但手卻好似退在一塊鐵板之上,堅硬得令她暗自驚異。
“我可以將他攔在門外。”
姬墨謙說道,而後在素珍的眉心處吻了一下,隨即便蜿蜒向下,令素珍所有的意識全都渙散開來,所有反抗盡數都被化爲無形,整副身子亦是化爲春水。
“你說什麼?你要將他攔在門外,你怎麼可以……”
屋中的暖香以帳內柔和的光束本就令素珍有些無法抗拒,心中亦是有些情動,而今又遭逢這樣一番撩撥,如何能泰然自若?但是稍後師父便要來,若是被他撞見這一幕可就真的無地自容。所以再這樣下去,可就真的要牽着鼻子走了。
“爲何不可?良辰美景奈何天,若是辜負,可就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姬墨謙說道,動作輕柔無比。素珍本就抗拒不了這樣的溫柔,一時間竟有些意亂情迷,根本便是無法自拔。
羅帳之間,一時間竟是旖旎不已。
“阿珍,爲師來了?王爺在何處?”
就在此時,桑禪的聲音自外室傳了進來。雖然聲響不大,但卻在這靜默的環境之中甚是突兀。一下子便驚動了牀榻之上的兩人。
“哎,師父,稍等片刻!”
素珍一驚,而後立時別開頭,調整了一派呼吸。待呼吸穩定之後,便立時開口應對,而後以口語示意上方的男子快些讓開。
“珍兒……”
姬墨謙眼神沉鬱,想要開口挽留。但是見素珍眼中早已是清明一片,對他的遲遲不放甚感不滿,於是便鬆開了對她的掌控。
素珍一得到自由,便以最快的速度坐起身整理自己,而後便下了牀榻走了出去。姬墨謙神色更暗,隨即也跟了出去。
“師父,您來了,阿墨他稍後便過來。”
素珍收拾停當後,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走出去,對着站在外室面色不善的桑禪說道,笑容微微綻放。
“哼,明明是他喚老朽來的,卻如此磨磨蹭蹭,真不知他是何意?”
桑禪話語之間甚是不悅,徑自望着那內室的門扉,眼神之間亦是閃着淡淡的氣憤。本來他正與小孺一行人把酒言歡,好不愜意,結果正在酣然之時,便被告知前來爲他行鍼。
行鍼也就行鍼罷,反正他今晚定是要爲他行上一番的。但是來到此處,卻半晌沒有喚他進去之意,情急之下他才闖了進來,結果卻發現空無一人,心中怎能安定如斯?
“老先生對本王的召喚有意見嗎?”
就在此時,一身墨衣的姬墨謙自內間走了出來,俊美的面容籠着一層冰霜,將那萬年冰山的本質暴露無遺。
屋中溫暖如春的氛圍徑自蕩然無存,素珍看着他那緩然而止的身影,腳下的步伐都不自禁地退後了稍許。
“老朽怎敢有意見?王爺既已前來,老朽也就不必再說什麼了,還是抓緊開始爲眼下首要。”
桑禪聲色從容,同往常無異。但是一雙眼眸卻是閃爍不定,嘴脣之間亦是發出些許顫抖之意。哪裡還敢有意見?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他還是很珍惜他這條性命的。
“嗯,是啊,早行早了結,時候已經不早了,日後必定是車馬勞頓,所以早些做完早些歇息。”
素珍亦是附和道,而後開口附和道,有意將局勢稍加緩和一下。殊不知才說完,眼前的男人便以極速之勢拽過桑禪,隨即便來到了不遠處的軟榻上,讓他快些行鍼,態度之急好似後面有洪水猛獸追趕一番。
桑禪忍無可忍,隨即準備反駁幾句,但卻被姬墨謙微微眯着的眼眸嚇得心房直顫,以至於持了一輩子金針的手指竟然有些拿不住針。
“老先生,您且快些,稍後本王還要同珍兒歇息,您可莫要誤了良辰纔是。剛剛珍兒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
姬墨謙對着桑禪說道,語調的大小僅僅只有他們兩人之間可以聽到。桑禪微微一凜,而後回頭看向素珍,又回想了一下剛剛進來時的情景,於是便恍然大悟。心中雖怒不可遏,但卻無可奈何。
因爲作爲一個男子,他很清楚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爲是多麼的遭人憤恨。也難怪這謙王對自己情緒有加。
“若你能快一些,日後本王必定投桃報李。但你若是耽擱本王的時間,那後果是什麼,不用本王多說,您自己也該清清楚楚。到時候,只怕大羅神仙亦是救不了您。”
姬墨謙微微一笑,而後握住桑禪準備抽針的手。桑禪呼吸凝結,心中一片森然,想要開口亦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師父,您怎麼了?是不舒服麼?”
素珍走過來,而後關切地看向桑禪,隨即又將目光投向一臉愜意的姬墨謙,示意他莫要動什麼心機耍什麼花樣。
“阿珍,爲師無妨,不必擔憂。爲師現下要全神貫注了,也不與你多說了。”
桑禪一邊行鍼一邊說道,話語沉沉,但手頭卻是比平素快了不知多少。姬墨謙甚是滿意,於是擡起頭,而後對着素珍露出一個無辜的眼神。素珍則給了他一個白眼,隨即便向後退卻,靜靜在一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