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宮家的二公子固然可恨至極,逼我傷我機關算盡,但是阿墨如此迫切便要殺人滅口,而且還用極致的手法想要讓他苦痛不堪,甚至一反常態,完全不顧及我的意見,實在讓我不禁多想,是不是與那司空小姐有很大的關聯。”
素珍心中暗暗向眼前的男人道歉,但是神色間卻光芒輕晃,言語鏗鏘有力,令眼前的男子眉頭閃過一抹訝異,而後神色越加陰沉。
她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畢竟以他現在之況,估計很難聽進去別的說辭。因爲是非權衡,他比她掂量得更加清楚。
但顯然,在他的心中,這些事情遠不如她的安危要來得重要。只要她出了事由,那麼一切都是分崩離析,不容寬宥。
想到這,素珍的心中焦急之餘,不乏甜蜜之情。而正是因爲想要長期地擁有這份甜蜜,她就不能讓他隨意爲之。畢竟只有人在,纔有甜在心頭。不然徒留回憶,滋生痛苦,還有何意義?
因此她情急之下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至少可以令盛怒之下的他暫時停下步子,給一切做出一個緩衝。
就算是大羅神仙,只怕也是受不得“冤枉”二字的。
“珍兒一貫懂我,有無關聯,你心中明知。”
姬墨謙神色微微凝滯,眸光中閃過一抹僵硬。雖然展現出了優於凡人無數的應對,但仍有些許不自然在話語間作祟。
“不過,既然她也來找你,那我就連她一同殺了,給珍兒解氣!”
“不許殺!這些人說起來與我毫無關聯,又如何能惹起我的怒氣,之所以能惹起我怒氣的人只能是你,完全不顧及自個身子的你,始終沒想起明日是何重要日子的你!”
素珍當真氣急,而後狠狠在他胸口添上了一拳,眉目間迅速沉落了下來。
“明日?”
姬墨謙腦海裡閃過一抹疑惑,而後迅速清明瞭起來,凌厲的眸子不由變軟了些許。素珍親眼目睹着他面色的變化,怒氣之間升起了一抹欣喜,但是並未顯露而出:
“嬤嬤她們已經張羅了許久,期間用心想必你也是清楚得很。眼下你出發點是好,但是你既然口口聲聲爲我,理應問問我是什麼意思!我只想你好好的,而後與我白頭到老!其餘的也固然重要,但是比起這些又何足輕重!
明日你我成婚,今日你便想血染南府。阿墨,你當真想過我的感受嗎?”
素珍本來是五分真五分假,結果說着說着,竟然假戲真做,變得慷慨激昂了起來。手指蜷曲成拳,毫無吝惜便朝眼前這面胸膛打去,整個人都變得咬牙切齒。
然而拳頭揮了出去,竟回不來了。一隻冰涼手掌將她的小手環在其中,令她動彈不得。她氣急敗壞,索性用了全力將手抽回,然而卻被對方狠狠拉了過去,整個人被裹進了那個熟悉的懷抱之中。
“珍兒,我明白了,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他反覆在素珍耳廓重複着,緊緊環住懷中掙扎不迭的纖細身軀,神情之中波濤涌動素珍被他箍得喘不過氣來,幾番掙扎之後氣喘吁吁,最後也動彈不得啊,只得趴在他胸膛之間緩解呼吸。
“但願你能夠記住你的承諾。”
素珍咬牙切齒道,一臉不滿。
“嗯。”
姬墨謙輕聲應道,而後嗅着她發間的香氣,眉目間的疏冷盡數全消。但就在此時,一抹警覺猝然啊劃過他狹長的眼眸,說時遲那時快,他用力裹緊懷中那女子,而後帶着她朝向一旁而去。
緊接着,結實的硃紅大門便被狠狠踹開。一紅一黑兩抹身影猝然而入,宛若突然而至的暴風沙塵。
“阿墨,阿珍!”
鳳清塵先一步進了屋中,眼中焦急已經令他神思混亂。桑孺緊隨其後,平素溫潤如風的面容此刻陰沉不已。
他們二人前去執行任務,但是行進過程中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而這時府內的暗衛迅速過來報信,將他們心中的不祥預感徹底落實,而後便快馬加鞭向回趕。
但是他們執行公務的地方在無疆城郊,無論如何快馬加鞭都是無濟於事。這一次無論如何界定,他們也算是着了南宮御那個小人的道了!
“本王在這。”
姬墨謙自一旁的隱蔽之處走了出來,懷中小心翼翼地抱着素珍,輕輕囑咐着她莫要害怕,然而卻換來了素珍的一記白眼。
鳳桑二人迅速上前,面容間的焦灼漸漸凝固。
桑孺此刻已經緩過神來,迅速向二人行禮,而鳳清塵則走得更近,打量着他白衣上的血痕,一雙鳳目立即眯起,掌風蓄勢待發,朝那倒在地上的南宮御揮去。
魏嬤嬤和如槿此刻也跟了上來,而後被眼前的一幕所驚詫。如槿顯得很是激動,見鳳清塵即將出招,也動用內力準備給那南宮御一擊。
“都給本王住手。”
倏爾,一聲低沉的命令之音如同洪鐘一般響起。鳳清塵已經箭在弦上,不能不發,更何況他也並不準備聽從姬墨謙的話語,執意而行。
然而就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姬墨謙果斷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令那掌風憑白失了方向。擊是擊出了,卻打偏在一旁的樑柱之上,引得屋脊晃動個不停。
“阿墨,你攔我做什麼!你可知他都做了什麼好事!”
鳳清塵猛然甩開他的手掌,而後厲聲吼道,眼神戾氣徒增,和剛剛盛怒之下的姬墨謙竟是不相上下。
“他做了什麼,本王知曉甚深。但是本王剛剛決定暫且不要他的狗命,所以阿清莫要衝動。桑孺,帶他下去將傷治好,一會兒本王要讓他清清醒醒地聽本王說話。”
姬墨謙冷聲以對,而後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南宮御,眼神深邃。
“是,屬下這就去辦。”
桑孺立即應道,而後上前架起那南宮御,將他扛了出去。
“娘子,您沒事吧!”
如槿快速走到素珍身邊,而後失聲詢問,眼中仍有餘悸。而魏嬤嬤則僵直在原地,面色如晦,見大夥並未將目光投在她這邊,便悄悄離開,跟上那桑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