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甲不留?將軍真是好狠的心啊。就算你心中向着北戎,但如此話語,未免令你的同僚深惡痛絕。”
一直低頭忙碌的桑孺驟然開口道,容色之間一派清朗。方纔的陰霾沉鬱全都煙消雲散,腳下的步伐不由悄無聲息地來至桑禪之前,將他緊緊護佑在身後。
“是你,是你!……”
秦將軍口中鮮血淋漓盡致,視線之間亦是夾雜着十足的難以置信。而後,他的視線不由一晃,身子驟然被狠狠鉗制,胸前的軟甲被解開,衣襟不由大敞,胸膛之間的暗色圖騰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真相亦是在一瞬間昭然若揭。
桑禪見狀,快步走過去,而後將早已準備好的藥丸塞入秦將軍的嘴中。對方奄奄一息之間被這一尾藥丸激發了身體的最後機能,滿是血污的面容之上顯出些許光澤,眼眸之間重新有了焦距。
牀榻之上,一直沉睡的姬墨謙不知何坐起身來,而後走至秦將軍之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面容之間雖無表情,但眼中的肅殺之氣卻是令人寒徹刺骨。
“王爺,老朽的藥效只得持續一盞茶的時間。此人心脈斷裂,已經岌岌可危,有什麼話還是抓緊說爲好。”
桑禪說道,而後走至姬墨謙的面前,自然地執起他的手腕診上一番,緊蹙的眉頭亦是舒展開來,眼底亦是揚起淡淡的喜悅。
自從昨日開始,王爺的脈象就開始發生變化,而且起伏不定。本來他以爲那蠱毒的控制不佳,或是那南宮御又從中出什麼幺蛾子。但是隨着時間的遷移,他卻發現自己的擔憂未免有些多餘。
因爲他發現,王爺的身體狀況較從前有了極大的改觀。以至於到了今早,蠱毒所致的不適症狀全都消失殆盡,分毫不留。如此狀況,委實令人匪夷所思,卻又令人驚喜交加,以至於他根本不相信這樣的奇蹟竟然會如此奇蹟地便發生了。
而今,他爲了確認戲中的想法再次診脈確認,卻發現自己不過是杞人憂天。王爺他,當真是不知不覺便恢復了康健,只要之後好生調理,日後身子亦是無恙。
“一個已經失去效用的棋子而已,本王無話對他可說。本王只是覺得裴將軍等人該回來了,等着他帶來捷報而已。”
姬墨謙說道,狹長的眸子不由看向那緊閉的門口,話語低沉而有力。秦淮眼神驟然睜大,而後看向剛剛同自己佇立的一衆將領,卻發現所有人的面貌都發生了變化。
那些人中,也有他熟知之人,但軍中的要職人物,謙王的得力干將皆不在其間。而剛剛同他一同站立的,乃是易容之後的暗衛。而如此以假亂真的改扮,令他全徹底被矇在鼓裡,從而喪失了所有的機會。
“報!元將軍,冷將軍派親衛前來送信,北戎東西兩方的兵力折損大半,倉皇而逃。眼下,兩位將軍已經分別佔據了兩個地方的城池,將其間所有的北戎盡數驅趕,敢問王爺,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就在此時,一個黑衣的兵士從帳外而來,而後跪至王爺之前,雙手捧着信箋高舉過頂,王爺借內力將其收入手中,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