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距離上一次踏足這一地域,已經度過了半個月的光景。這段時日說長不長,說短卻也是不短,雖然不至於有滄海桑田的巨幅改變,但對於某件事情的形成,卻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轉折。
以她蘇凌爲例,便是如此。半個月之前,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以如此姿態再次回到這裡。儘管她對自己的能力一向不予懷疑,但如此超額完成任務,卻遠遠超出了她的預計。
看來上天的心思真是詭譎多變,凡身俗體實在是難以參透期間之意。不過慶幸的是她此番受到了眷顧,與他老人家站在了一條戰線之上,所以一切纔可以如此順理成章。
“蘇姑娘,您來了!在下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就在此時,白府的管家快步跨過門檻,風風火火地率着一衆人來至蘇凌面前,向着蘇凌作揖行禮。蘇凌急忙將思緒拉扯回來,對着那李管家微微一笑,而後說道,語氣不急不緩,沉穩有序:
“李管家客氣了,是蘇凌到得突然了。說起來,也是給李管家添麻煩了。”
“姑娘這是哪裡的話!您百忙之中來爲我家小姐瞧病,已經令我白家感恩不已了。我家老爺亦是激動不已,當即便要和在下一同出來相迎,但是因爲風寒不輕,所以也就在正廳之中備茶等候,還望姑娘勿怪。”
李管家一邊說一邊無奈地笑着,視線亦是有些虛無,不敢與蘇凌直面相對。蘇凌看着他一臉爲難的樣子,腦海之中便出現了白老爺那死要面子活受罪活受罪的模樣。
想必這不輕的“風寒”,便是因此而得吧。畢竟向她這一年輕的女子伏低以對,實在超出了他的極限,不過是因爲自個的寶貝閨女,卻必須要隱忍罷了。
然而如此的性子,實在令人厭煩。既然有求於人,而且無力改變,就該好生面對纔是。如此作態,真是令人心頭不爽。
“李管家勿要多禮,白老爺有病在身,也是無可奈何。不如就讓他好生歇着吧,無需對我講究這些虛禮。您且帶路,直接帶我去見玲瓏便好了。”
思緒起伏,蘇凌笑着說道,但是眼神之間閃現的暗芒昭示着她此刻的情緒不佳。李管家心中一沉,面容之上陪得滿滿的笑意亦是有些僵硬,以至於口中的話語亦是困在喉間,根本無法順利而出。
“怎麼?李管家有意見嗎?”
蘇凌問道,秀眉不由一挑,神色之間亦是似笑非笑。的確,白家有恩於她,而她自然也要報答這份恩情,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要忍受與之無關的負面情緒。既然不願見面,那又和需牽強?她平素最不擅長的便是強人所難。
“不不不,在下怎麼會有意見?是我白家慢待姑娘了,姑娘這邊請。”
李管家素來擅長審時度勢,眼下情況發展至此,他自然要順勢而爲,急忙引領蘇凌來至府中,朝着大小姐的院子而去。
隨着步伐的遷移,他的心中亦是將自家老爺怨了一遍又一遍,眉頭亦是蹙得極緊,連呼吸都有些不暢。蘇凌以餘光關注他面容之上的變化,心中亦是發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