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一直不太明白一件事情。”姬墨謙看向鳳清塵,眉目間似乎經過了一定力度的糾結,纔將口中的疑問訴諸於口:
“對女子的喜歡,究竟是怎樣的?”
“噗,哈哈!”
鳳清塵一怔,沒想到姬墨謙竟然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因爲他覺得,以姬墨謙這種不懂風月只重結果的怪物,定然會會直截了當地問他如何行動才能擄獲美人在旁,沒想到卻是問出這樣一個清水得不得了的問題,當即就想放聲大笑,但是終究還是沒敢。
“阿墨,你提的問題可真是……你自小在宮中長大,就算與女子沾不上太多的邊,但是總歸亦是耳熟能詳的,比照一下不就可以了?”
鳳清塵說道,笑意朗朗。
“不是那些,本王這回的感覺同以往見到的完全不同。”姬墨謙冷冷打斷他,眉目中不由凝上了一層鬱色:
“本王對那凌素珍的感覺,竟是用言語形容不上來的。但那感覺對本王來說意味着危險,而且是那種能傷害到本王的,但本王還是想要一直向前,義無反顧。”
“所以她刺傷了你?你仍不願意放手?”鳳清塵睥睨着他,然後沉聲問道。
“嗯。”姬墨謙緩緩點頭。
“而且她還讓你遠離她的生活,因爲你的算計讓她厭惡到了極致。而且對你一人之萬人之上的身份沒有絲毫動搖,是這樣嗎?”
風清塵目光炯炯地看向姬墨謙,姬墨謙面無表情,只是看向他的目光灼烈了許多。
“果然如此。”鳳清塵目光一沉,“小爺我說你佈下這麼大的局只爲在那裡呆上三日,結果還沒到一天就回來了。原來真如我想的如出一轍啊。”
鳳清塵嘆了口氣,面色複雜。但內心裡卻是暗爽無敵,心情好得幾乎可以上天入地。
蒼天有眼啊!終於來了一個能凌虐這怪物的剋星了!這凌娘子定然是菩薩轉世,知道他們被這冰冷的怪物折磨得死去活來,身心俱損,所以看不下去,才下凡來普度衆生了!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鳳清塵爲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一幕容而雀躍不已。
“所以呢,本王要的答案是什麼?”
姬墨謙冷冷問道,視線灼灼逼人。
“阿墨,從這麼多事情上來看,你已經有些深陷其中了。喜歡,已經無法形容你對那凌娘子的情愫。你對她,應該是情根深種了。”
鳳清塵收回自己的思緒,然後迴應姬墨謙的視線,低低而語:
“儘管這也令我感到懷疑,因爲我一直覺得你是因爲因爲她的溫度而對她青睞有加,頓生依賴。但如今我看到你的所作所爲,以及你所表現的態度,我不得不承認,你對她的傾慕,只怕是覆水難收。謙王爺,道路漫漫,困難重重,你且好自爲之吧。”
“困難重重?”姬墨謙低聲重複道,挺直的腰板不由一僵。
“皇上那邊,朝堂那邊,還有其他別的因素。”鳳清塵深吸一口氣,腦海裡想起那女兒國要死要活非卿不嫁的小公主,太陽穴不由突突跳了幾下: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困難的。因爲我覺得以你的能耐,無需擔憂這些。最爲嚴重的是,你那個掛在心尖的人兒根本就對你一點情義都沒有。而且在你自個的努力下,她連對你身份的忌憚都已經消磨殆盡,現在估計應該是視你爲眼中釘,再也不願意見到你了。”
鳳清塵說道,然後長長嘆了口氣,眼神裡充滿了無奈。
姬墨謙眸色淡淡地看向唉聲嘆息的鳳二爺,燭火掠過他的眼梢,令那如墨的神色染成了琥珀。
只見他自繡着騰龍的長袖中取出幾張泛黃的紙,然後推到鳳清塵的面前。
“那凌娘子,她就是……”
鳳清塵仍然在侃侃而談,視線不經意地投向桌子上的紙張,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眸,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下,能起死回生了嗎?”姬墨謙將茶盞放入掌間,然後細細把玩。
“這,這是什麼意思?”鳳清塵錯愕地看向姬墨謙,手裡不由拿起那張紙,神色難掩激動。
手中的紙張上,蓋着無疆城的城主引薦,鮮紅刺眼。紙上,清清楚楚地寫着幾家鋪子的轉讓手契。雖然只有幾家,但都是個頂個的黃金地段,光是租賃出去每月的銀兩就會如流水一般。簡直是不可多得的誘人之物。
而且這無疆城的地契是有名的難買,城主性子古怪,對城外之人亦排斥得很,所以外城人想買地是相當艱難的,而地段這麼好的鋪子,更是難上加難。
鳳清塵曾經試過,畢竟無疆城人衆鼎盛,商機定然不淺。但還沒見到那城主的樣子就被謝絕於府外,理由則是不與豔色男子相交,給他氣得在外面轉了好幾圈,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創傷。
“無疆城共有十處寸土寸金的鋪子,本王拿到了七處,你不是想要在那裡做皮草生意嗎?這一處正好。”
姬墨謙淡聲說道,神情依舊冷冷清清的,但一抹暗芒自眼眸子裡掠過。
“本來,本王是想拿出三處來給阿清做謝禮的,不過阿清顯然覺得這任務太艱難,本王也就……”
“不難不難!小爺我遊歷花叢數十載,任何女子在我這裡就沒有搞不定的!”鳳清塵驚叫,然後將地契捂進懷裡。見姬墨謙眸色深沉地看向他,心中一凜,不由咳嗽了幾聲,而後陪笑道:
“阿墨,我剛剛還沒說完呢。雖然你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但是隻要接下來聽我的,我保準讓你抱得美人歸!放心吧,雖然論權術計策我不如你,文韜武略我亦是甘拜下風,但對於女子,我的見識和法子可是比你高得多的。不就是一個女子嗎?我保準幫你擺平!你放心,既然你將地契交給我,我定然會讓你物超所值的,謙王爺,您就請好吧。”
一邊說着,一邊將地契放入袖子裡,笑得臉都抽筋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