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本就詭譎,不擇手段冷酷無情,你所說的固然惹人憤懣,但我卻無能爲力。更何況我也不關心那些。眼下於我更重要的,是阿墨體內毒素的成分,可否有法子解決,我在那上面究竟能出多少的力,因爲你我很清楚,他此刻的身體狀況已經刻不容緩。想必我是何意,你應該明白。”
素珍漸漸將嘴角的笑意抹去,神色沉入墨墨黑夜,話語漸漸低沉下來。
“阿墨並非戀棧權位之人,不然如今這高高在上的地位早已在他手中。對他而言,有很多東西比這個都要重要得多,不然他亦不會應允我歸隱山林,做一對田園夫妻的。想必,多年來的浴血拼搏早已經令他身心俱疲,所以對普通人的生活有了太多的憧憬。而我,要將這份憧憬變爲現實,同時延續很久很久。這兩點可是足夠我忙的,阿清,你定要助我,就當是爲了他。”
“那是自然,這一點我自然是當之無愧,必定傾囊相助。只要能讓阿墨擺脫如今的處境,過上快活的日子,所有準備我都責無旁貸。”
鳳清塵點點頭,而後說道:
“阿墨近來的情況並不好,起先就算對外界毫無察覺,但是對自己卻是有數的。如今這份感知也在逐漸減弱,身子的溫度比從前又下降了些許,冰雪亦不足以形容。太醫們得出一個結論,說阿墨他仰脖服下的穿腸毒藥並沒有浸潤肺腑就被曾經那些毒素攔了下來,徑自吸收融合。
萬幸的是守住了性命,不好的就是加速了寒症的入侵,聽王府裡的侍從說,阿墨如今一到深夜就眉目結霜,需泡浴一個時辰纔能有所緩解,不至於渾身上下皆是如此,但照這個趨勢看來,估計整個身子呈現凍僵的時候也是不遠了。”
“哪裡是不遠,分明是已經開始了。”
素珍喃喃道,而後回想起白日的場景,那橫陳在脖頸上可疑的雪白斑點,一切終於有了答案。
難怪阿墨他會突然聲稱有事要離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先行一步,令她始料未及,着實怔忡了許久。
她當時還以爲這傢伙是害怕隨她回家面對她的家裡人,不願與之接觸,心中還氣憤了一陣,如今看來,當真是錯怪他了。
“啊?你說什麼開始了?”
阿清耳朵尖,聽到素珍的呢喃自語,眼中不由升起了異色。
“哦,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這毒已然開始棘手了。看來以我個人之力,難以解決,不知你有什麼法子嗎?”
素珍坦白道,眼底閃過一抹不甘,卻也是無可奈何。
“嗯,的確,現在無論是誰,只怕單獨解決都已是無果。不過眼下有了你,只怕這事情也就簡單了不少。因爲你和阿墨之間的那抹特殊的感應,令人匪夷所思,說不定會成爲關鍵。”
鳳清塵說到這,不由湊近素珍,壓低嗓音說道:
“所以,我們去一趟無疆城吧,一切已經準備萬全,就等你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