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
姬墨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而後直對南宮御。眼神之間一派暗沉,卻又帶着濃濃的迫切之色。
“爲何要現在說?本公子要等到阿凌甦醒之後再做其他的事情。姬墨謙,你已經不是王爺,這頤指氣使的習慣還是要改改纔是。”
南宮御說道,嘴角不由涌起一抹冷笑,語氣之間亦是不甘示弱。姬墨謙周身更加冰冷,眼神之間戾光乍現,一隻徑自揪住他的衣襟,而後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令他們劍拔弩張的對峙更加凝滯。
“方纔本王那一掌你本可以避開,但你卻根本不避,只爲了做出一場苦肉計來博得阿凌的同情。
而後又在是桑老先生爲你診治之時傷損自己的經脈,令這苦肉計可以越加落實。如今本王不予追究也就罷了,你卻更加變本加厲。是當本王耐你無何麼?珍兒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不可更變。你想要動那些歪腦筋,還是想想自己的腦袋可否結實吧。”
“素珍娘子的確是你的妻子。但是現在躺在這牀榻之上的是蘇凌,是我南宮御今生最愛之人。你應該很清楚,她可是答應做本公子的夫人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不信你醒來問問便是。就算她拒絕了與我的婚事,但同樣沒有答應你的。
所以你和我都在一個起步點上,毫無優勢可言。”
南宮御反脣相譏,話語之間不留絲毫餘地。姬墨謙的面容涌起一派驚濤駭浪,手指的力度頓時要加大。但卻被桑禪打斷,令彼此暫停口中的話語。
“你們二人究竟要吵到何時?眼下重中之重,是治療阿凌體內的殘毒吧。若是治不好她的毒,只怕你們二人誰也沒有機會,不是嗎?”
“誰說治不好?本公子還是有把握的。”
南宮御聽着桑禪的話語,登時便小聲嘟囔了一句。桑禪聽到他的話語,便說道,言語之間充斥着義正詞嚴:
“既然有把握,爲何還在這裡浪費時間?雖然老朽對毒理涉獵不深,但卻知道毒素在體內沉積越久,對身子的傷害越大。
與其逞口舌之快,倒不如抓緊時間付諸實際,畢竟你們二人應該清楚,阿凌她爲何會變成這副樣子。你們從中究竟佔據着什麼的角色。眼下的一切皆是來之不易,而且再也禁不起折騰了。所以你們該做什麼,自己心中要有數纔是。”
話音截止,四周便陷入靜默之中,而後便有腳步聲陸續而起,延伸至屋外。桑禪看着墨謙和南宮御一前一後走出去的場面,脣邊不由涌起一抹喟嘆,心中亦是微微鬆了口氣。
只見他迎向鳳清塵的目光,徑自隨着他們而去。徒留如槿一人守着昏睡不醒的蘇凌,眉目之間一派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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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之中,軟榻之上座無虛席,氣氛顯得有些凝滯。
“蘇凌體內的殘毒,本公子已經配製出了應對的解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本公子要在這裡常住一段時日,直至阿凌毒素清出再做其他的打算。”
南宮御一上來便直奔主題,徑自將此番來意清晰說明。結果話音剛落,姬墨謙便開口反對,眸光之間一派火光。
“不可能。”
“不可能也得可能。這些毒素皆是由本公子親自研製,它們之間的機理,只有本公子最爲清楚。雖然它們之間的相消相融是在本公子的意料之外,但並非本公子會被被此而困住。
更何況,本公子必須要告知你的是,這些殘毒必清不可。不然長此以往,勢必會損傷阿凌的心和腦。說不定還會蠶食她的記憶,本公子必須要還她一個健康,這是本公子對她的虧欠,必須而行。”
南宮御說到這裡,神色之間不由涌起一派痛楚之色,連同他的魂魄亦是在震盪不休。事情演變至今,他心中五味雜陳,但是現在存續最多的便是感恩。
兩個月前,當蘇凌倒在他面前之時,他覺得就是墜入閻羅挨千刀萬剮之苦亦是無法償還自己的罪孽。
但是一貫薄待於他的上天終於在這一次開了恩,令他心中重要的女子可以有轉圜之機,令他還有彌補的機會,令他還可以重新看到這女子的笑顏。
此番他前來之前,已經在心中下定決心,定要對這女子毫無保留,對她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予以支持。
哪怕有些決定會令他傷痕累累,他亦是在所不惜。哪怕……是她告知他要他推出她的生活,成全她和另一個人幸福,他亦是會毫不猶豫地應允。
而這些,他只會埋藏在心中,不會告知他人。尤其是前方這男子,他纔不會讓他有分毫得意。
“南宮御……”
姬墨謙咬牙切齒道,一雙眼眸滿是陰厲。坐在一旁的鳳清塵不由得輕咳了一聲,徑自看向南宮御,語調亦是不善:
“御公子,的確,現下能救治阿凌的唯你一人。但是你也應該明白,阿凌這般模樣,亦是拜你所賜。阿凌的健康固然重要,但是作爲她的朋友,我真的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傷害。她是個好女子,希望你莫要讓他陷入兩難的境地。
公子你素來聰敏,想必我無需多言亦是能透徹明晰。若是不然,我亦是不會放過你。固然你能力卓著,但想要毀掉一個人,我鳳清塵也是毫無問題的。”
“鳳公子所言甚是。只不過你這般威脅一個竭盡全力之人,未免有些說不過去。若是中途出了什麼差池,只怕你心中亦是有所愧疚的吧。”
南宮御微微一笑,話語卻如尖刀,直衝對方要害。鳳清塵眼神微微眯起,口中話語亦是犀利不止。然而就在此時,忍無可忍的桑禪開口言語,將他們三人之間的火苗再次熄滅:
“你們三個,爲何總是跑題?老朽同意御公子留下來,接下來的時間且與老朽同住即可。王爺,老朽理解您,但也請您顧全一下大局,令這件事情得以圓滿解決。”
“師父所言甚是,阿凌聽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