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煙宗宗內大殿。雲晴真君望着下方的掌門人,問道:“還沒有消息?”
掌門人搖了搖頭,她已經派了宗門裡數位金丹期修士低調的搜查了整個宗門,硬是沒有找到那個叫赤水的弟子。
真是奇怪了!她們查了數個出口,均沒有那名弟子出去的記錄,難不成她還能避過宗門裡的禁制飛出去?
她也僅知道這名弟子的意識能量也就是靈識極強,但沒有想到還有這般能力,難怪十大長老這麼重視。
雲晴真君沉思了一下,和赤水一起進問心塔的兩名弟子早就出來了,毋庸置疑,當初引起那般大動靜的弟子就是她。
只是她不只在彌虛寶塔裡待了兩年,就連結丹所耗費的時間,也是比別人久長。她們等了數年,終於見她出塔了,哪知,等她們得到消息去找的時候,她卻是沒有任何跡象的消失了。
雲晴真君心下苦笑不已,那小山谷就住了她們兩個人,數十年了,除了知道她有兩個極其罕見極其鬧騰的妖獸和是一位煉陣師的身份外,她硬是沒有看出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當初若不是那古琴恰恰就入了她的眼。她門下弟子本就少,在無可無不可的情況下便將她收在門下。
沒有想到她卻是唯一還能堅持住在山谷裡的弟子,僅憑這一點,本就應該看出她的不同,只是因爲她相貌不顯,平時處事又較爲低調,顯得極是普通,久而久之,也就被她忽略了。
若是現在赤水就站在她面前,她定要仔細的盤查一番,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任由她在她的地盤上吃草……
唔,她好像有點激動了,不管怎麼說,好不容易她的幾個徒弟裡,終於有個能讓她顯擺一下的,不能就這樣弄沒了。
她在交代掌門人不要停繼續搜查後,才遁走不見。
若是赤水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一定會感嘆一下,她現在就正處於快弄沒了的邊緣,說不定一個不注意,就真的沒了。
這個邊緣,自是那濃黑霧氣的所在地,她摸索了大半日,終於將那片濃黑霧氣的出處摸索了清楚,因爲在外布有一個大型的幻陣,所以並未引起周圍修士的注意,皆以爲那是幻陣起的效果。
誰又知道。就是幻陣,也快掩藏不住內裡濃黑的霧氣了呢?
赤水蹙着眉,站在幻陣的邊緣處,看着那濃黑霧氣一點點往外擴散,速度雖不快,但看上去甚是張狂,怕是不久後,這周圍的花草樹木等,皆會因此而魔化。
她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爲一靠近這裡,她身側的引魂笛就有響應了,魔氣!
難怪穹目會說須儘快進去,估計若是再過不久,這裡的幻陣也就失去作用了,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凡人遭秧,又會吸引多少修真之士來。
赤水看仔細了,才按住引魂笛的吹孔,摒住呼吸,一腳踏進幻陣中。
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她並不清楚裡面具體是什麼魔物。怕引魂笛的異動將裡面的魔物全吸引來,那麼她就杯具了。
她小心的辨別方向,祭出土罩珠後,一步步往裡行去,就猶如撥開那層層的黑霧,漸漸窺得幻陣所掩蓋的真貌,那是一大片荒地,花草樹木全都枯萎凋謝,僅在地面上留下一點殘枝敗葉,證明曾經的存在。
赤水臉上異色閃過,目光望向那荒蕪地面,怎麼也邁不開腳步踏進去。
她的直覺在向她敲警鐘,她的靈識居然探不進那地面,定是有古怪,她正在考慮要不要換一個位置進入時,猛地一陣狂風吹來,將那周圍的濃黑霧氣全部吹散。
赤水整個人也因此暴露出來,她心下一驚,尚來不及反應,就見那目光所及的範圍內,在狂風過後竟開始從地面往上冒出一縷縷約手指大小的黑霧,同時一陣陣鬼哭尖嚎聲從四面八方響起,越來越高亢,極是刺耳震神。
而那成千上萬股黑霧則是蜿蜒往上,不知道被一股什麼強大力量引導,在空中慢慢匯聚,編織成一個黑漆漆的圓狀物體,約有圓桌大小,在數十丈高的空中不停旋轉扭曲。看上去異常詭異。
同時,赤水按住吹孔的引魂笛卻是因此震動不已,似乎想脫離她的控制,飛遁出去。
赤水忙再加了幾分力,將它控制住,現在還不到時候,敵人還隱藏在背後,須萬事小心才行。引魂笛有波動,那麼這引魂笛自是她的一張底牌,絕對不能提前亮出來。
這裡可不是黃階秘境那個萬人坑,那些魔物都呆頭呆腦,皆被引魂笛吸引了去,這裡說不定還有魔修。
是的,此地甚爲偏僻,若是自然形成,怕也需要數千年的工夫纔會有這樣的盛景。雖然不知道穹目在裡面是否添柴加火,但蒼海大陸歷史較短,這樣一個小魔域想保存到現在,幾乎不太可能。
怕是發現這裡的修士盡皆喪命,沒有任何消息遺漏出去,再加上有幻陣的幫助,才未被這蒼海大陸上的元嬰期前輩知悉。
赤水猛地回神,現在可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她單手快速掐訣,凝出一股極強的旋風鑽,往那縷縷黑色霧氣攻去。
很快,便見那旋風鑽所及之外,濃黑霧氣被迅速攪散,赤水臉上略喜,正待繼續努力,卻見那被攪散的濃黑霧氣在之後,又快速的凝合成一縷,繼續往上扭曲上升。
赤水不死心,又凝出一股更大的旋風鑽。幾乎調用了她木系靈力的三分之一,對準空中那黑漆漆圓形物體的方向襲去。
就見那旋風鑽所及之處,縷縷濃黑霧氣無法抵擋,迅速被分開,那股旋風鑽很快便到達了圓形物體的邊緣,形成一個丈許大的尖利風鑽,猛力往裡鑽去。
一息,兩息,隨着赤水的心跳聲,那旋風鑽終於鑽進去了,赤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見那旋風鑽的頭部一點點往裡鑽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竟是隻過了十數息的工夫,就已全部沒入。
赤水本是不敢相信居然如此簡單就攻了進去,然而,她迅速發現她與那旋風之間徹底失去了聯繫。
不知道是被那圓形物體分解了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她覺得理所當然的同時仍是有一些失望,看來此路行不通,她隨即掏出一套陣珠防禦法陣,用靈識捲起快速往四周布去。
她不可能坐以待斃,可又不知道從何做起,剛纔她已經試過了,那個圓形物體,她根本就奈何不了它,攻擊完全失效。
她權衡了一下利弊,迅速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既然不知道敵人在何方,那麼先做好防禦,有備無患,至少也能拖延一段時間。
不多時,在她站立的地方,所佈的陣珠靈光散出,十數道五彩霞光,射向天際,沒有多久,那些霞光快速凝聚。形成了一個彩色的氣泡,約有數丈大小,赤水輕輕一提腳,便站在那氣泡的是下面。
就見那彩色的氣泡彩光浮動,帶着她輕輕升起來,在離地面約有丈許的距離時停住。赤水自己也略有些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卻並不懷疑這個彩色氣泡的防禦能力。
這是她入問心塔前凝鍊出的最好防禦法陣,雖然僅有數丈大小,但光是一套,就花費了她近一個月的時間,光是煉陣中間,她就休息了數次。
不是她捨得,而是她從來不信穹目那個人,上一次若不是她運氣極好,那個金丹老頭外出受了傷回來,她一個剛築基不久的小毛丫頭,哪敢和他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對抗?
估計她早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所以這一次,她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就在這時,在那荒蕪地面上,一陣不大不小的波動傳來,範圍卻是極廣,赤水移目往下一看,就見那地面經過這一陣陣的抖動後,竟是鬆軟不少,接着,就以赤水驚異的速度往下陷去。
流,流沙?那下面是流沙?剛纔她怎麼沒有看出來?明明上面還有一些枯草枯枝來着,她頓時全身一涼,一陣後怕,還好她極是謹慎,沒有一腳踏上去,不然,一陷進去,怕小命就這樣憑白消失無蹤了。
這樣的陷阱,不知道元嬰期前輩遇到能不能全身而退,但赤水就算已突破到了金丹期,也不敢保證,因爲那流沙下,還有什麼東西,她都還不知曉。
現在,卻是有一個致關重要的問題擺在她的面前,那個彩色氣泡竟已開始不穩,眼看就快要崩潰了。
她心下一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那流沙一動,所佈陣珠的位置一移,自然整個法陣就崩潰了。
她不得已,掏出一片樹葉飛行法器,抽出一小縷靈力注入其中後便迅速躍至那片樹葉上,而幾乎是同時,那彩色氣泡已是極快的崩潰,化爲五彩光點灑落地面。
本來金丹期修士有一個懸空術,並不需要太多的靈力,可以懸停在空中很久,就似那千雲門門內小比時當裁判的金丹真人一樣。
可是赤水剛出塔就被擄到這裡了,根本就來不及學啊。想到此,她在心裡忍不住又將穹目狠狠詛咒了一遍。
同時,她的目光卻是緊緊地盯着地面,沒有一絲一毫分心,她總感覺,那個東西快出來了。
果然,在地面動靜越來越大的同時,在陷下去的地底,一隻約有丈許大的巨掌猛地一下伸出來,往那陷下去的流沙斜坡上一刨,再一刨,幾下工夫,一個龐然大物便從中緩緩爬起來。
赤水小心地移動樹葉法器往遠處避開數丈,才仔細打量那個僅是雙腳陷於地裡的龐然大物,如果不是周圍的環境太過於真實,赤水一定以爲是在做夢。
人怎麼可能會是如此形態?那絕對不是人,雖然她還能看到那似人的半邊臉龐及一隻手掌,而其餘的部分,卻是青筋虯結,膨脹過度,約有三丈來高,活生生就是一個巨人獸。
那個巨人獸龐大的腦袋一扭,目光對着她的方向,極是茫然,就像是一個瞎子。
而在他的身上,卻是一縷縷的黑氣冒出,卻正是剛纔赤水所見的那些濃黑霧氣的源頭,就見那巨掌一招,那個凝聚而成的圓形物體便快速往他衝去,一下撞進他的體內,他僅是身體微微一晃,便再無動靜。
就在赤水真的以爲沒有動靜了時,猛地那些鬼哭尖嚎聲再次響起,竟就是從他的身體裡發出,不一會兒,就聽到一些骨頭錯位的咯咯聲響,聽上去極是磣人。
接着,在那巨人獸的身體各部,竟冒出數十個極小的頭顱形狀的肉瘤。
那些肉瘤越來越大,至人頭大小時,裂出雙耳,雙眼,鼻子和嘴巴的形狀,數縷黑氣從中竄出,伴着陣陣悽零悲哭,卷着縷縷陰風,便往赤水的位置襲去。
赤水早在那些肉瘤裂開時就察覺到不對勁,馬上驅動樹葉法器離開,可是因爲下方的幻陣,她在空中一時找不到出路,不過數息,便被那些黑氣纏上,再也甩不開。
她的心裡極是火大,再次將穹目詛咒了無數遍,這麼個怪物,他絕對就是讓她來送死的!什麼本打算讓築基期的她來,她已經突破到了金丹期,看上去都是無從着手。
那些黑氣是魔氣,一個築期期的小修士哪有能力破除,他真是太高看她了。
赤水眼見那些黑氣越聚越多,土罩珠所形成的光罩還能抵擋一陣,不再遲疑,祭出銀梭,迅速往那個巨人獸襲去。
那根銀梭法器,因爲赤水充足的靈力,發揮至最大的效果,以極快的速度幻作三根,從不同的方向重重擊在那巨人獸的身上。
然而,那個巨人獸受此一擊,也僅是身體晃了晃,接着就似撓癢癢般巨掌一揮,竟就直接將三跟銀梭揮開數丈遠。
赤水一看,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頭上,整個透心涼,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她定會再次將穹目從腦海裡挖出來詛咒個成千上萬遍。
這讓她怎麼打?讓她繼續幫那巨人獸撓癢癢麼?
而此時,她周圍的黑氣卻是越聚越多,她的肉眼,已是無法通過那些黑氣看到巨人獸。
赤水嘆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麼快,她便要將最後一塊底牌掀開,希望能有些作用,讓她爭得時間再想想辦法。
她將按住引魂笛吹孔的手放開,輕輕一推,便將引魂笛推至土罩珠外面。
同時,她驅起樹葉法器,迅速往旁邊避去,能避多遠就避多遠,這引魂笛的吸引力,她在黃階秘境裡早見識過了,可千萬別波及到她纔好。
就在她往外奔的同時,那引魂笛在下墜的過程中卻是開始吸進周圍的黑氣,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黑氣的牽引作用,它下墜的速度越來越慢。
至離地面約有一丈的距離時,已是懸停在空中不動了。
然而,它吸收魔氣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在它周圍的黑氣開始波動起來,範圍越來越大,以極快的速度往那巨人獸的方向擴散而去。
站在遠處的穹目閉着眼,似是看到了這一切,咦了一聲,雙眼迅速睜開,往赤水的方向看去。
而此時的赤水,已是將樹葉法器飛至最高最遠之處,靜靜的望着下方的動靜。
但她的心裡並不平靜,這只是她最後一點希望,若是不能的話,就迅速逃離出去,再想辦法。
因爲穹目的能量超乎她想像的大,連此塊大陸都能找來,她實在是沒有逃跑的勇氣。
不久,那波動便已超過巨人獸,往更遠的方向散去。也直到此時,那個巨人獸似是才發現異常,動作極其遲疑的邁動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引魂笛移去,帶動地面上的流沙不停翻涌。
接着,就見那巨人獸巨掌一抓,便將之抓入手中,頓時,陰風更盛,無數尖哭悲嚎隱泣聲響起,聲聲似浪,襲向赤水的耳朵。
赤水覺得那些聲音帶着一股極強的情緒,聲聲震撥着她的心絃,讓她極想跟着歡喜,跟着沮喪,跟着悲傷,跟着哭泣……
她的眼裡,慢慢滲出淚水,眼眶已是無法負載,眼看就要滴落,就在這時,那個巨人獸一聲尖吼,轟天震耳,一下將她震醒。
她頓時大驚,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竟是回憶不起。
那聲音定是有古怪,赤水不敢大意,緊守心神,這纔敢往下方看去。
就見那巨人獸似是受到了攻擊一般,想將引魂笛丟開,卻是怎麼也無法成功,他數聲大吼,似是憤怒至極,巨掌帶着那引魂笛,一下按入下面的流沙中。
再一下抽出,接着再按下去,如此反覆數次,卻是仍甩不掉。赤水在上空見之,微微抿嘴一笑,這樣的情景,她在黃階秘境,已是見過數次。
那引魂笛就連砸在堅硬的石壁上都沒有砸壞掉,更不用說這些流沙。
果然,那巨人獸奈何不了它,他身上人頭肉瘤冒出的縷縷黑氣,盡皆被引魂笛吸了去,就連那邊緣的魔氣,已是受到它的影響,源源不斷的往它的位置涌來。
而引魂笛吸收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約莫過了一刻鐘,就見那巨人獸身上的人頭肉瘤竟是慢慢的在縮小。
赤水心下一喜,就見那縮小的速度越來越快,而那尖嚎聲響,卻是越來越尖銳,似是那人頭肉瘤裡面有靈魂在奮力掙扎撕吼。
那個巨人獸也是一聲聲的怒吼,不停在下面竄動,似是想將整個地面翻轉過來。
可引魂笛的吸引力太強,那些肉瘤消失後,竟是沒有脫離他的巨掌心,仍是在吸取他身體內的黑氣,像是想將之吸盡才罷休。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那巨人獸似是已然絕望,無力再掙脫,一下坐在了地上,目光空洞的望着引魂笛,似在發呆。
而那些鬼哭聲響已是在漸漸的變小,變少,至最後,只剩幾聲零落的聲音還有繼續,不過都已是極度無力,低落。
令赤水極端詫異的是,隨着那些聲音的變小,那巨人獸的身形竟也在跟着變小。
赤水注視着那個巨人獸,雙眼越睜越大,至最後,竟是已張至極限,目光灼灼射向地上那個本應該是巨人獸的人影。
竟是一個極品美男子,面孔俊秀,眼角略微往上挑,雖是坐着,卻自有一股儒雅的氣質。只是,這個美男子的衣衫極是不整,僅餘極大的幾塊布片搭在身上,頭髮雖是全往後束住,卻仍是凌亂不堪。
赤水極是疑惑,怎麼這個男子混成了剛纔那副模樣?也太打擊人了,這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第一個美男子啊啊啊啊啊!帶着極長的尾音。
居然是這樣的,臭老天,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那個男子將手心的引魂笛拿起仔細看了看,又望向她,未語先笑。
赤水定了定神,小心地往下移了一小段距離,在離他約有十數丈遠的時候停下,很是謹慎的望向他。
“放心吧!我的身體和元神都已透支,很快便會潰散了。”聲音略帶磁性,有些溫柔,又帶着一點落寞,讓赤水聽入耳裡極是舒服的同時,又感覺到一絲傷感。
“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啊?”赤水終是忍不住,訥訥問道。
就見那個男子微微一笑,不知道爲什麼,就連看到的赤水都覺得心裡一片苦澀。
赤水不語的同時,就見那男子再度衝她一笑,與上一個笑容截然不同,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謝謝你!”赤水聽之一愕,不解的同時,就聽對方的聲音繼續響起,“雖然你讓我多受了七年的苦,但我的元神能正常潰散,入得輪迴,也算值了。”
說罷,便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赤水默了一下,忍住想反駁的念頭,怎麼能是她讓他多受了七年的苦,這完全不對好不?她之前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那男子手指輕輕撫過引魂笛,此時的引魂笛已安靜下來,看上去無一絲異常,而周圍的黑氣,早已被它吸收一空。
不一會兒,那男子將引魂笛往她的方向輕輕一揮,同時道:“小心收好,莫讓別人知道。”
赤水接過平平向她飛來的引魂笛,點了點頭,就見那個男子已是盤起雙膝,雙手掐訣,不過數息工夫,就見他的身影,化作無數淡淡的光點,似煙般潰散,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赤水默了半響,收起樹葉法器,緩緩飄落地面,見那些流沙已是恢復正常,除了幻陣外,再無別的東西,她也便沒有停留,往那之前來的方向奔去。
遠遠的,她就看到穹目黑着整張臉,望着她不言不語,待她走近後,便聽到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極是不滿,“你倒是有一件好東西。”
說罷,掃了她手裡的引魂笛一眼。
赤水嘴角微勾,她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簡單就解決了,忽地,她想起了什麼,瞄了瞄他的臉色,試探地問道:“那個,你之前說的獎勵……”
“沒有。”穹目極沒有好氣地打斷了她的話,接着,一聲招呼沒有打,便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赤水默了一下,一會兒,嘴角越勾越大,“呵呵——”
接着,她抱着肚子蹲在地上,越笑越大聲,就連什麼時候小白出來望着穹目消失的位置不語都不知道。
之前他怎麼說的?專門爲她準備了七年的盛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