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敢不領命,敬請陛下放心。”慕無雙道:“給臣三年時間,定會踏平異族,敢犯朝廷者,定千里追擊報復。”
“說的好。”蕭沛道:“你我君臣定要牢牢記住今日之辱,他日,便踏平異族,讓他們向朝廷納貢,俯首稱臣,朕定要他們三十年都緩不過神來……”
他指着地圖上的異族,道:“不光是他們,還有這一塊,這一片,只怕異族有異,他們定會動心,也會趁火打劫,三年過後,朕要他們全部都要俯首稱臣。”
“是……”慕無雙心中燃起雄心壯志,道:“臣與君上,在此時立誓,定會實現今日所願。天下歸朝。萬國來賀。”
蕭沛點頭。終於能鬆一口氣似的笑了。
“你我君臣只要一心,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蕭沛道,“待皇后醒轉,先生休息好定要速去邊關。勞累先生了……”
慕無雙卻是行了一知遇大禮。眼中卻是熱淚盈眶,猶豫太久,等了太久,終於等到這一天。
他知道蕭沛有這樣的心胸,能容他有這野心去實現這一切。
這就夠了。
他坐下來開始看摺子,笑道:“臣陪陛下共議國事,也可讓陛下早些回寢宮陪娘娘……”
此事正合蕭沛之意,君臣二人便十分效率的開始批閱奏摺。
如此過了一日,蕭沛真是度日如年,偏偏毒聖卻是一點也不着急。蕭沛忍不住問道:“先生何時替皇后解毒?!”
“急什麼,我在等待時機……”毒聖道。
“時機?什麼時機?”蕭沛道。
毒聖輕笑道:“一個極陽的時機。”
蕭沛與胡老太醫面面相覷。毒聖正色道:“這解毒之法,十分痛苦,陛下可萬不要心疼纔好,否則定然會功虧一簣。”
蕭沛心中劇痛,卻是點了點頭。
毒聖道:“三日後,正午時,便施針驅毒……”
胡老太醫道:“便讓老夫爲毒聖先生打下手……”
“也好……”毒聖道:“此針法需連續行九日,不過三日過後,她能不能醒,就得看天意了,若是醒的越早,身體恢復的也越快。”
“先生是說施了針,顏顏就可能會醒?!”蕭沛急切的道。
毒聖點頭,道:“我看她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噬心草實是劇毒,可是這麼久也未毒入心脈,可見,她的身體本來就有很強大的意志和抵抗力,這毒與她精神相斥,怕是壓制着她不能醒,待驅過一遍毒後,會有醒的可能……”
蕭沛激動的熱淚盈眶,道:“……太好了。”
毒聖哼了一聲,冷笑道:“別高興的太早,我可沒說一定能將毒驅乾淨,她也一定會醒……”
“先生既然開了口,想必定是有把握的……”蕭沛道。
毒聖再不言語,也不再理會他了。蕭沛也不在意,只是看着他慢悠悠的調配藥草,一副十分不緊張的模樣。
“毒聖已經來宮中了?!”上皇道:“聽聞此人對毒集大成,可真是如此,不是浪得虛名?!”
“正是如此……”大太監道。
“想必他與那慕無雙一樣,定是前朝忠臣的遺孤了……”上皇道。
“陛下該相信有些道消失,有些帝王道也會成爲正道,那些人對前朝再忠心,可是他們的子子孫孫卻已是大鳳朝的子民……”大太監道:“忠於今朝,也是遲早之事……”
上皇雖心有疑慮,到底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道:“去看看東宮那邊,若是有用得上的藥草,派人出去尋,務必盡全力施救皇后……”
“是……”大太監忙忙的應了一聲。
上皇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的道:“皇上有此劫,也是命吶,人生不能太順,太順了就容易得意忘形,如他這般得來不易,往後纔會珍惜,纔會更加對朝政兢兢業業,不敢懈怠,這樣一看,倒是好事。”
大太監笑着稱是。
三日過後,正午。陽光正烈。
毒聖將傅傾顏搬至殿外,用帷帳圍住,封閉整個殿門,讓陽光能直達其頭頂,毒聖輕笑道:“陛下,我可要看到皇后的肌膚了,既便如此,陛下也不介意,願意救皇后嗎?!”
“只要能救活皇后,朕不在意,先生放心,事後朕也絕不會追究先生,朕在此立誓,如有違誓,天打雷劈。”蕭沛紅着眼睛緊張的道。
毒聖鄭重的看了他好幾眼,看他表情不似作僞,才道:“在醫者眼中,不分男女,胡老太醫也別避開才成……”
“如此,老夫便僭越了,萬不敢有一點閃失……”胡老太醫向蕭沛請罪道。
“快快請起,還請兩位盡力施救……”蕭沛道。
筱竹在帳邊上也十分緊張。殿外也守了一羣的太醫,個個面面相覷,其實心中着實不信,並且十分不服的態度。
毒聖卻絲毫不受影響,將準備好的針,一一的消毒。
“筱竹姑娘,請脫去娘娘的衣物……”毒聖淡淡的道。
“是……”筱竹應了一聲,將傅傾顏的外衣脫下,只至剩下小短褲和肚兜,胡老太醫說一聲冒犯了,便也跟着上前。
毒聖卻半點也不言語,將準備的藥物都拿了進來,然後誰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針就往傅傾顏的背上給戳了過去。
筱竹心疼的不行,也吃了一驚,蕭沛的心更是提了起來。
“胡老太醫,快按住她的兩臂,施針十分痛苦,若是她擺動起來,將針移了位,便是大大的麻煩……”毒聖道。
“快……”胡老太醫急道:“筱竹,與我一起按住娘娘。”
兩人便忙去了,只有蕭沛手都在打着顫,怔怔的看着,整個人跟沒了魂一般。一半失望,一半絕望,火焰與寒水在身體裡交織。這種時候,他太緊張,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傅傾顏果然皺着眉頭一點點的開始掙扎起來,甚至三針下去,她的額上都開始冒冷汗,估計實在是疼的厲害。
毒聖卻一點也沒有心疼美人的心思,那戳針時的狠勁,卻像扎一隻豬一般,甚至在她開始下意識的掙扎的時候,將早準備好的布巾捏開她的下巴將她給塞住了嘴,防止她咬到舌頭……
毒聖下針極快,快到也有章法,甚至讓人都來不及反應。
胡老太醫與筱竹也是無聲的忙的一頭是汗。
只有蕭沛,既心疼,又有點說不出的緊張,呆呆的站住,彷彿石化了一般。
毒聖額上也開始冒出了汗來,可他卻沒有時間去擦,迅速的施針,然後靜等時間過去,又按照順序將針一一的拔出來,拎起傅傾顏就將她丟進了滾燙的藥浴中。
傅傾顏再忍不住,張開嘴,發出支吾的聲音,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顯然是怕燙極了。
可偏偏毒聖卻一點也不心疼,將她又死死的按進了藥浴裡,這架勢,分明像是燙豬。
這股狠勁,讓蕭沛心疼的厲害,他腳步上前,似要攔住毒聖,可卻被毒聖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來。蕭沛又止住了腳步。
他的心砰砰直跳,實在疼的厲害。
傅傾顏的臉都開始扭曲起來,她開始在藥浴中掙扎不堪,連胡老太醫和筱竹都看的有些不忍心了,可他們卻什麼話也沒說。
二人甚至都開始幫着毒聖將傅傾顏給按了下去。
筱竹的眼眶紅了,眼淚直掉,可是手下卻是一點也不手軟。
傅傾顏掙扎的萬分狼狽,掙扎的頭髮也亂了,身上全是一股刺鼻的藥味,毒聖見時機對了,便眼疾手快的將傅傾顏口中的布巾給取了出來。
傅傾顏立即就往前一嘔,直直的噴出一口黑血來。
再次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
她筋疲力盡,直直的往桶內掉了下去,淹沒口鼻。
蕭沛再也忍不住了,白着臉上前,忙撲上前將她撈了起來,心疼的嘴巴都開始打哆嗦。
毒聖橫着他道:“想讓她死,你現在就放她出來試試……”
蕭沛僵住,便抱住傅傾顏不動了。
胡老太醫道:“要泡多久……”
“待這藥浴冷了,再換湯,還要燙些,要泡三個時辰……”毒聖擦着汗,收拾一身的狼狽。
胡老太醫轉頭看着蕭沛直直的站在桶邊抱着傅傾顏的可憐樣子,便道:“接下來的九天都要這樣嗎?!”
“自然……”毒聖道。
“陛下怕是要心疼死了……”胡老太醫道,“她煎熬,其它人也跟着煎熬啊,筱竹也……老夫看了都十分不忍。”
毒聖沒有說話,一副一點也不關心的模樣。
胡老太醫道:“敢問此針可有名?!”
“無名,是我首創,胡老先生若是想學,以後我將精髓告知於你,只是此針若是施的不好,針下之人又身體素質撐不過去,便是死路一條……”毒聖道:“此針十分霸道,不可妄爲。”
“皇后雖中毒,可身體不差,再加上此毒難解,確實可以冒險一試,以毒攻毒,此針法確實是好……”胡老太醫笑着道。
毒聖也笑道:“去探探脈,便可知。”
二人上前一人搭住一隻手,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