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沛眼眸一暖,緊緊的抱住了她。
“顏顏……”太子感喟一嘆,更是無猜疑,同心同德。
傅傾顏失笑道:“你這個呆瓜,我又如何捨得將你推給別人?!”
太子這才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小豆子和杏雨端了晚膳進來,太子一面吃一面道:“太后是存心想找我們不愉快,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大約是想讓我們二人離心,爲了這事,定會不擇手段。”傅傾顏道:“所以才更要小心,不能因爲她只單單送幾個人來就中了計,往後只怕有比這個更復雜更難的呢,倘若我們事事中計,只怕離心之日也不遠了……”傅傾顏道。
蕭沛擁緊她,道:“是我不好。”
傅傾顏笑了,道:“只要我們相信彼此,無論想什麼,做什麼都商量着來,便不會有那些誤會,這些離心之時,蕭沛,好不好,我不會有事瞞着你,你也一樣……”
“嗯。”蕭沛鄭重點頭,道:“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委屈傷心了。”
二人自此達成默契,兩個人只要相愛,有些事能相互體諒,並且開誠佈公,又有什麼事過不去呢。
愛人是需要調的,傅傾顏知道,光一味默默的守着自是無用的,有些心思一定要說出來,才能更保持的久。
“蕭沛,以後你定會佳麗無數,我會嫉妒的……”傅傾顏道:“我不能保證我一定不會變成我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蕭沛一聽便笑了,道:“縱真有後宮三千,我也只愛顏顏一人,倘若真有那一日,顏顏哪怕殺光她們,我也不會對你有半點責備,況且,這是我不好……只是,我卻捨不得顏顏有那麼難熬的一日,我怎麼能忍心讓你傷心?!不會的,對我來說,顏顏一人就好……”
傅傾顏輕輕笑了,道:“快吃東西。”
她眼眸柔和,她得到了的,倍加珍惜的,如何又甘心讓其它人搶走,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對蕭沛,只要有人想要搶蕭沛,她絕對不會輕饒了對方。她再不是一個庸弱之人。再也不會。
小豆子見二人和好如初,心下終於鬆了一口氣,太子剛剛在外書房的表情真的太可怕了。
現在的太子,纔是他認識的真正的太子的本性。
太子吃了晚膳,才笑着道:“顏顏,還記得玄虛真人嗎?!當初我們成婚之時,還是他主持的我們的婚禮呢。”
“就是掌欽天監的那人?!”傅傾顏道。
“正是他……”太子笑道:“只是那時我只顧着高興,卻不知道他來主持了我們的婚禮,如今想想倒也好笑,有他在,至少說明我們的婚事是天作之合,天公也作美的。”
“他怎麼了?!”傅傾顏道:“他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嗎?!”
“上次見到他,我就讓他幫我找出京中所有的密道,如今已經全找出來了,包括傅府密道在內的所有都被找了出來,我已派人將之全部封了……”太子道。
“嗯,封了最好,不然始終是個隱患,上次已是大患,倘若以後外敵入侵,這密道萬一被人所用,更是麻煩……”傅傾顏道。
太子道:“我也這樣想,所以才求了他,他是方外之人,不怎麼理世事,不過他精通奇門遁甲,找出這些,比其它人光碰頭碰壁的好。”
“如此說來,他確實幫了你一個大忙……”傅傾顏笑道。
“是啊,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與父皇早早就認識了……”太子道。
“哦?!”傅傾顏笑着道。
從上次京中出事,傅傾顏毒殺靖王后,他便回了京城。
太子道:“昨日好像進了宮,與父皇徹談了一夜……我怕父皇有入道之心……”
傅傾顏聽了微微一愣,道:“你是怕他拐走父皇嗎?!”
太子聽了默默不語。
“以我看啊,你是多慮了,父皇這麼不放心你,只怕一時不會走……”傅傾顏笑道。
“但願如此吧,”太子道:“雖然父皇已將權杖都交給了我,國無二主,可我還是希望他在我身邊,我能時時看到他。”
傅傾顏握住他的手,道:“別擔心了,依我看,父皇定是請教他問些禪讓之事,或是也想讓他來主持,他畢竟不同,有他主持,能堵住多少人的口,陛下都是爲了太子……”
太子點了點頭,便轉移話題道:“太后最近不知道怎麼了,還是她本性就是如此?!從他侄孫女那一回,我就有所耳聞,那時我不在京城,她那時就已有念頭了嗎?!”
“還記得那時太后接我進宮過年那一回嗎?!”傅傾顏道:“那時太后說話中卻滿是機鋒了,我想她十分不喜我,只是顧忌着陛下,這纔沒有明言出來,對我也是親近不足,那時她便接了她的侄孫女進宮,這個女子也甚是好笑,一見我面,我本與她不熟,她便親熱的叫我姐姐,我就回她,誰是你姐姐?!”
“當時她年紀畢竟還小,臉嫩的很,臉明顯的僵了僵……”傅傾顏笑着道:“想一想也甚是好笑,那時她十分不自然,我與她都心知肚知,太后接她進宮是爲什麼,還不是爲了給太子立側妃。”
太子一聽,臉色便沉了沉。
“那時太后便有此心,如今我與你情深,容不得旁人,她自然是想盡辦法也要找些麻煩安插個人心中才舒坦的,”傅傾顏笑道:“更恨不得找一個與她同心的側妃與我對峙纔好,只可惜一直被壓着,她自然更不舒心。”
太子擰着眉,“她竟如此看不得我好……”
“我猜其中必有緣故!”傅傾顏道:“沒有理由做祖母的,會不喜歡嫡孫……”
“你是說……”太子吃了一驚,心中一動,與傅傾顏對視着。
蕭沛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亂跳起來。
“我猜定與元后婆婆有關……”傅傾顏道:“只有這一個可能,這其中也許只有父皇才知道這其中的關節了……”
太子臉色一青,道:“父皇避太后不見,可是因爲這其中的緣故?!”
“別亂猜測……”傅傾顏道:“蕭沛,若其中真有什麼事實真相,自然會有見天日的一天,你別杞人憂天。只是,我心中有不詳的預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太子的拳頭已是緊緊的握了起來。
“母后,我沒料到母后的死,竟然可能會與她有關……”太子吐出一口濁氣,道:“沒料到,萬萬沒想到……”
傅傾顏沒再說什麼,只等他緩緩的做着心理建設。
良久後才道:“若是真的,只怕父皇會比你更不堪接受,蕭沛,父皇纔是那個最需要安慰的人……”傅傾顏道:“所以你千萬別倒下去。”
“嗯……”太子頓了一會,喃喃道:“最近宮中呆着真煩,若是有時間,我們二人去靜安寺走走,城外清閒些……”
傅傾顏一聽便笑了,道:“我們二人第一次見面,便是在那次出城去靜安寺的旅行中,你還遇刺,差點去了一條命。”
蕭沛眼眸卻轉溫柔,道:“若不是那次,我又怎麼有幸能見到顏顏,真幸運,一見傾心。”
傅傾顏聽了便笑,那一次,她卻心中複雜難明,哪有現在的坦然以待。
時光溫柔,原來只要靜心等待,它自會給你最想要的一切答案,只要你肯爭。
晚膳用完,太子便讓小豆子將東西都給撤下去了。
二人洗漱了,便坐在榻邊說話。
“哥哥有什麼消息沒有?!傅宇焞還沒抓到嗎?!”傅傾顏道。
“沒有,宇恆現在在軍中,書信少了一些,不過他很擔心你,”太子道:“信都在前殿,明天讓小豆子拿給你看看……至於傅宇焞,靖王一死,他便如泥牛入海,不容易找到了,他帶着他的人憑空消失,與宇恆的人纏鬥了很久,纔有消息的,我猜他定是與異族人勾結在了一起……”
傅傾顏道:“原以爲他定會前來救靖王,現在靖王已死,可他親妹還在京城,他也真狠心,能不管就不管了……”
“不過他妹妹確實是籌碼……”太子道:“只是他要回京,怕是可能性不大,如今靖王與傅元臺殘餘勢力,雖不多,但也不少,盡掌於他手,又知曉京中諸事,若是與我朝爲敵,實在是不容小覷的對手……”
傅傾顏道:“他失去一切,定會瘋狂,明天我寫封信給哥哥,你派人與其它書信一道送過去吧,定要他小心纔好……”
太子道:“我會盡快派人送去。”
“說起與他的恩怨,也是一筆糊塗帳……”傅傾顏道:“當年他派人去刺殺哥哥,哥哥在城外也遇過刺,中過毒,那樣的暗殺,那樣的置他於死地,我就知道是他,哥哥那時官職不算大,他沒有旁的仇人,那時他便恨哥哥入骨,只怕現在更是對哥哥恨的咬牙切齒,欲殺之而後快了。”
“不怕,有暗衛在他身邊,傅宇焞哪怕想再來一次,也沒那麼容易,”太子道,“他們扮成普通侍衛護在他身側,絕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