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愈忠三人這一趟進孫家溝,足足呆了三日,三日後,牛車和馬車滿載而歸。馬車裡坐着孫老太和錦曦錦柔姐妹,這一趟帶了好多過冬的衣裳,還有琴丫姑母捎給琴丫的棉襖棉褲。
樑愈忠驅趕着的牛車上,裝載着炒制好的茶葉,有綠茶,紅茶,黑茶……除此外,樑愈忠的腳底邊還有一隻篾竹籮筐,裡面是幾隻綁了翅膀的老母雞,一路的咯咯亂叫。
經過錦曦家門口的官道,兩輛車拐進了大院,孫大虎把孫老太從馬車廂裡給攙扶下來,又把那些過冬的衣物給送進錦曦家的大院子裡,那邊,樑愈忠也正從牛車上往下卸那裝雞的籮筐,衣物雞筐和孫老太祖孫三人都下來了,這對連襟連茶水都沒有喝一口,就催趕着牛車和馬車回了鎮上。樑愈忠是趕着要把茶葉送去茶香軒交貨,孫大虎是出來三日,不放心孫玉霞和千里香,孫老太和錦曦自然明白,也就都隨他們去了。
聽到說話聲和車輪子聲,桃枝早已從內院迎接了出來,錦曦端起裝雞的籮筐,桃枝雙手各拎起地上的衣物包袱卷,錦柔扶着孫老太,一行人說說笑笑着進了內院……
錦曦留意到,孫老太這一趟帶回這麼多換洗的冬衣,孫氏嘴上不說,心裡甭提有多開心了。人都道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一旦入了夫家的門,就再不能如從前做姑娘那般隨意,孃家就是孃家,得區分開來,回孃家那得夫婦分牀而睡,而孃家的爹媽過來閨女女婿這做客,最多也就是象徵性的吃兩頓飯。再客氣一些的女婿會挽留丈母孃歇兩晚。
孫氏以前也是這樣的想法,覺着出嫁了就得嚴格區分開來,可是,孫氏和孫老太母女情深,這種強迫性的區分只會讓孫氏心裡愧疚難安。
後來,是錦曦好多次跟她說話,談論到這些,是錦曦的思想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孫氏,讓她明白,贍養和孝敬父母。是不分男女的,其中,這父母。並不單指公公婆婆,更包括女方自己的爹孃。
試問,一個人如果對生育和撫養了自己的爹孃都不孝敬,又怎麼能指望她去孝敬她丈夫的爹媽呢?而且,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孫氏的爹早就不在人世了,就孫老太在,要孝敬得抓緊功夫,別計較太多別人的看法,沒有人會嘲笑別人孝敬孃老子的。
於是乎。孫氏和樑愈忠左右一合計,決定順應自己的本心,極力邀請孫老太來自家嶄新的大院子里居住。好讓孫氏補償前面十多年沒有盡到的孝心。孫老太起初是有顧慮的,顧慮老樑家那邊,但隨着老三老四的誕生,看着樑愈忠起早摸黑,看着孫氏忙裡忙外。老太太也不再堅持了。
這趟回孫家溝帶回這麼多冬衣,也就代表着孫氏常日在孫老太那說的話湊效了。孫老太願意接受孫氏和樑愈忠的一番好意,決計在孫氏這常住一段時日了,陪着孫氏,一起照顧倆小外孫。
“嘎婆,你這趟出來,可就要等到年根下,才能回孫家溝了,你老不會念生吧?”在孫老太屋裡幫忙整理衣物的時候,錦曦笑着打趣孫老太。
孫老太笑得臉上皺紋一條條,道:“你娘,你小姨,你舅舅,還有你們大傢伙的,都在我這眼皮子底下,我老婆子日日跟你們在一塊共享天倫,不曉得有多樂呵着呢!”
錦曦笑了,她明白孫老太要表達的意思,那就是,兒女們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嘎婆,我記得我娘和小姨以前總勸你過來我家常住些時日,你總推辭,說這不合規矩,還說你若是住時候長了,我爺奶那有看法,別人也會道論,怎地,這趟回了一趟孫家溝,你老的想法怎地就換了呢?曦兒很想曉得是誰開導了你!”
被問及此,孫老太嘆了一口氣,扶着牀沿邊坐下,花白的頭髮無不顯露出她真的是個垂暮的老人。
“哎,這趟回去弔喪啊,看到村裡那些跟我差不多年紀一起過來的人,如今都走的走,病的病,我就在想啊,這人的一生,可真是短,眨巴下眼皮子的功夫就到了頭。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的,做啥事瞻前顧後,要身前身後名什麼的,其實都是虛的,只有活着的時候就拼了命的去好好的活,自在的活,纔算是真的賺到了。”孫老太道,拉過錦曦的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慈愛道:“嘎婆再過兩年就六十了,嘎婆不曉得還能在這世上過多久,能多看着你們一眼,能多跟你們多待一會兒,嘎婆都是賺到了。什麼別人的看法,我統統不管,我只要跟我的孩子們在一塊就成!”
“嘎婆,你早這樣想就對了嘛,這世上,再沒任何事,能夠壓得過跟自己的兒女一起住來的光明正大。你是我嘎婆,你生養了我娘,沒有我娘就沒有我曦兒,曦兒以前跟你說過,會接你出山凹,曦兒現在再跟你老許諾,在不久的將來,應該很快,曦兒還要接你去縣城,讓你過上城裡老太太的日子,看看那山外面的世界是個啥樣!”錦曦反手握住孫老太的手,輕聲卻極其認真的道。
孫老太的手很大,手掌厚重而粗糙,手背上的皮膚如枯萎的老樹皮一般,褶皺極深,掌心的紋路也很深,指腹處老繭層層疊疊,這樣的一雙手,不用想是知道是經歷了很漫長的一段勞作歲月,做了很多的粗糙活計才鍛造出來的。
錦曦再看自己的手,又白又軟,皮膚光滑,指甲處泛出淡淡的粉色,一看就是正當青春年少,而且,好保養的不錯。
“好,好,嘎婆相信曦兒說的出,就能辦得到,嘎婆如今都跟着享福了,嘎婆會好好過,等着跟我的曦兒去縣城見世面……”孫老太激動道。眼眶中泛出水光,錦曦心裡暖呼呼的,鼻子卻一酸,彎腰抱住孫老太,把臉擱在她的肩上輕輕蹭了下,感謝老天爺,賜給她如此慈愛體貼的外祖母1
……
原本,錦曦家的側院雞棚裡,新雞棚築好後,爲了圖個吉利。春柱家的和大牛家的,分別抱了一隻打鳴兒的雞公和一隻下蛋的母雞過來。孫老太這趟從孫家溝回來,又把孫家寄養在琴丫姑母家的那三隻老母雞給帶了過來。一隻都沒剩。琴丫姑母聽說了孫氏養娃的消息,因爲沒空出山,便託了孫老太給孫氏捎來兩隻大母雞燉湯。
如此一來,錦曦家的側院雞棚裡,便有了一隻大公雞和六隻大母雞。孫老太提議留着公雞打鳴兒。母雞留一隻下來明春孵小雞,其他五隻母雞全宰了燉湯給孫氏催奶,可孫氏不同意。
孫氏捨不得吃,想把這些母雞全留下來,等到明春全部孵小雞,因爲她聽錦曦有一回提及過。扯遠的大雞棚裡,到時候要養很多很多的雞,錦曦要另闢一條買賣生財的路子。就從這雞身上來。
最後,經過幾方纏磨,孫氏只得答應就宰殺一隻老母雞來催奶,其他的都留着。
……
竈房裡,桃枝正埋頭把土豆切成細細的絲兒。下面竈裡,架着硬柴火。錦曦站在鍋臺邊,正端着一碗燉棗吃的津津有味。“嗯,這種野棗滋味真不錯,燉出的湯汁酸酸甜甜的,真好喝!”錦曦讚不絕口,道。
桃枝抽空擡眼瞟了眼錦曦,面露微笑,道:“就曉得你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才專門給你留着呢,那裡還有一葫蘆瓢,都是個趕個的大,回頭明兒去鎮上,給帶些去,給你小姨和琴丫她們打打牙祭,可別忘了!”
“她們要曉得明兒有野酸棗打牙祭,鐵定得高興死了,忘不了。”錦曦抹了把嘴,道:“我記得,這個時候,別人家的家棗都下市了,這野酸棗得去山裡,還要運氣好才能碰的着!表姨,這野酸棗是打哪來的呀?”
桃枝動作絲毫不減,隨口道:“哦,這野酸棗啊,是勝小子給送來的。”
錦曦嘴角一翹,問道:“我二哥幾時送來的?他怎麼會有這種野酸棗呢?”
“三日前吧,你們動身回孫家溝的那日下晝,他說是去後面山上砍柴,看到了一棵酸棗樹,就給打了些下來,順便給送些來給大傢伙嚐嚐鮮兒。”桃枝繼續道,臉上沒有半點異常,手裡動作不減。
“哦,原來是我二哥送來的呀,”錦曦道:“我二哥以往可沒這般靈活勁兒呢,這會子怎麼變得這麼有心了,去山裡砍柴見着了新鮮貨兒還惦記着咱這邊,表姨,你說是不是?”目光釘在桃枝的側臉上,一邊說一邊留意她面部的表情變化。
“可不就是嘛,勝小子人好,心眼也不賴。”桃枝順着錦曦的話往下說,刀下圓溜溜的土豆眨眼功夫就被切成片兒再被切成一紮扎細絲兒,顯然,她沒有聽出錦曦話裡頭的意思來。
“我二哥人勤快,長得也端正,心思粗中有細,也懂得體貼人,又是瓦工有門手藝傍生,往後要是哪個女人嫁給他做媳婦,那日子肯定不差。表姨,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嗯,你說的都對,勝小子着實不賴,誰嫁給他那是福氣!”桃枝道,把切好的土豆絲往鍋裡推,然後抄起鍋鏟子噼啪炒作一氣,口裡叫着:“曦兒往邊去,仔細油化濺出燙着了你!”
錦曦往後退了兩步,心嘆,這兩個人,男的吞吐不敢表露心跡,女的呢,雖說嫁過兩回,可還是個後知後覺的。錦曦決定再暗示的明白一點!
“表姨,你說,我二哥人那麼好,往後誰嫁給他那都是有福氣的,與其讓別人來佔着這個福氣,不如咱自個先佔住,你說好不好?”
“啥?”桃枝炒菜的動作一頓,猛地扭頭看向錦曦,驚訝的睜大了雙眼,錦曦在心裡打了個響指,哦也,這木頭疙瘩終於有了反應了。
“曦兒,你說胡話吧?那可是你嫡親的二哥呢,再好,你也不能動那心思啊,再說,你還沒成年,你這丫頭。這話可別去外面胡說啊……”桃枝棄了鍋鏟子,過來抹了把錦曦的額頭,驚道。
錦曦眼神一翻,打掉桃枝的手,沒好氣道:“表姨,我說的人是你,是你!”
桃枝驚駭了,愣愣看着錦曦,突然猛地轉身重新抄起鍋鏟子來,用力的炒着菜。臉繃得緊緊的,不發一言。
錦曦看着她把土豆絲炒好裝盤,又刷洗了鍋。開始燒水做湯,兩人都不發言語,最後,錦曦等不下去了,主動開口。
“表姨。你要是覺着我說錯了話,你就罵我,你別這也繃着臉,我害怕。”
“曦兒,表姨沒生你的氣兒,就是心裡突然有點堵得慌。你拿旁的事跟表姨打趣,都不礙,唯獨這事不成。”桃枝低聲道。背轉過身,靠着鍋臺,道:“表姨的過去你是曉得的,也不用表姨再說,表姨我是個不祥的女人。跟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得倒黴,非死即傷的。勝小子人好。你不能拿他跟我打趣,會髒污了他,因爲我是個不祥的女人!”她說話的時候,目光暗沉下來,錦曦從她黑深的目光裡,看到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和無生機。
錦曦皺了皺眉,道:“表姨,這人從落下孃胎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不祥和吉祥之說,無非就是每個人的經歷不同罷了!你不能因爲以前遭遇過的一些不好的經歷,就個自己打上一個‘不祥’的烙印來,誰都可以鄙視你,可你自己卻不能自暴自棄!”
桃枝擡眼看着錦曦,目光中流過一抹動容和感激,沒錯,她不能自暴自棄。
頓了下,錦曦又道:“還有,我剛纔說的那些,並非打趣你,而是試探你的。”
“試探?”桃枝不解。
錦曦點點頭,上前一步,捏住桃枝的手,道:“我二哥對你的心思,我都能看的出來,你不會不懂吧?”
“啊?”桃枝低呼一聲,驚得甩開錦曦的手,皺眉道:“曦兒,你別渾說!”
“我沒有渾說,表姨難道不覺着奇怪麼,爲何你近些時日去池塘邊洗衣裳,不管啥時候都能遇着我二哥?我二哥那是怕你一個人害怕,才假裝着下地其實是在暗暗的保護你,給你做伴呢!我二哥那人,從前一直寡言少語,去山上砍柴不曉得多少趟了,從不見他帶半隻野果子回來。是我二哥怕你,覺着你清冷,怕冒犯了你,不敢來跟你表明心跡,就讓我先來試探下……”
“曦兒,你快別說了,這不可能!”桃枝急吼吼打斷錦曦的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趕緊背過身去,雙手低着鍋臺,胸口起伏急促起來。
什麼不可能?是她不可能喜歡上樑禮勝呢?還是她對樑禮勝即便也喜歡,但兩人是不可能有機緣走到一起的?錦曦撫了下額,她弄不清楚這句‘不可能’指的是哪一方面?可是,眼下桃枝這個情況,看樣子是不再適合繼續談論這些了,錦曦苦笑,看來紅娘這個職業也是一門考驗真功夫的,錦曦自問不適合,樑禮勝那,怕是還等着她的試探結果呢,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錦曦尷尬的轉移了幾個話題,都提不起桃枝的興趣來,於是乾脆找了個藉口溜出了竈房,這才鬆了一口大氣。
因爲有了竈房這段不成功的試探插曲,弄得晚飯桌上,錦曦和桃枝四目相對都覺着有些尷尬。所幸,翌日錦曦去鎮上,就要和孫玉寶孫二虎他們一道啓程去縣城了,這一趟去縣城,是去接手小北樓那鋪子的,順帶處理下相關的事宜。所謂的處理相關事宜,其實就是打點相關的人事,這一塊,孫玉寶他們如今已摸到了門道,何況,文鼎還派了福伯同行協助,有這麼多人的相助,錦曦對把千里香開到望海縣城,是信心滿滿啊。
錦曦和孫玉寶他們花了五日的功夫留在縣城打點一切,終於處理好縣城小北樓的鋪子。這間鋪子,位處望海縣城人流量最密集的小北樓市集的北大門處,鋪子還是承襲錦曦一貫的風格,兩面開門,一面正對川流不息的大街,另一面,開向進入小北樓的街道。
鋪子面積跟長橋鎮的千里香鋪面差不多大,上面沒有閣樓,但後面卻帶着一個小院,小院裡有竈房,有茅房,一間大廂房隔斷成兩間小廂房,竈房裡的工具設備,以及廂房裡面基本的日常用品錦曦都佈置妥當了。
只等着回來鎮上,讓孫氏去跟金雞山村的半仙那討問個好日子,把千里香的招牌掛到門楣上,再燃放一掛鞭炮,就可以正式開張了。
關於開張的日子,錦曦他們的本意其實是選日不如擇日,差不多時節到了就能開張。討問半仙開張口吉日這一事,純粹是專門留給孫氏,讓她去表現的。要不,孫氏會覺着她如今在家養孩子,對這些生意上的事情一丁點力氣都使不上而覺着氣餒,所以,大家便把定日子這個看起來似乎極其慎重的‘大事’留給了孫氏。當然,事實證明,當孫氏得知這最後一步得由她來做時,當即表現出極高的情緒和熱情,在樑愈忠一行從縣城回來的當天晚上,孫氏晚飯都顧不上吃,由桃枝陪着,拿着一些禮品就匆匆進了村子,找半仙那掐良辰吉日去了。
很快,孫氏便從金雞山半仙那討回了新鋪子開張的吉日:農曆的十一月二十八,還有將近十日的功夫籌備後續事宜,也算是充足了。
但是,現在,還有個相對比較嚴峻的問題,擺在大傢伙的面前,那就是,人手的緊缺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大傢俬下里合計過,小北樓那邊的千里香鋪子,經營的營生是孫大虎夫婦的拿手項,最好的人選自然是派遣孫大虎夫婦去縣城的新鋪子裡打理,他們夫婦倆正好合住一間廂房。但是光他們夫婦是肯定忙不過來,孫玉霞便提議從孫記雜貨鋪裡,要麼勻孫玉寶出來,要麼勻孫二虎同去。
孫玉寶是躍躍欲試,很想去縣城發展,孫二虎的心意似乎更想繼續留在鎮上。
但錦曦最後卻提出了不同的想法,錦曦的考慮是,縣城小北樓那片對他們而言無疑是初到陌生地,不比在長橋鎮都是熟悉了的小鎮居民,錦曦的意思是,孫玉寶既然有想去縣城闖的野心,錦曦自然要成全,但除此外,她還想讓從孫記的四個夥計裡,撥出阿財同孫玉寶同去。
文鼎送給錦曦的四個夥計,都各有所長,其中這阿財的長處就是身手好,小北樓是輻射望海縣城下面所有鎮子的最大市集,往來之人龍蛇混雜,孫大虎老實本分,孫玉寶斯斯文文,孫玉霞再潑辣也終歸是個婦人家,帶着身手好,心思細的阿財同行,錦曦會放心很多!
大家也都對錦曦的思慮表示贊同,關於縣城新鋪子人手的安排就這樣定了。可接下來,這邊鎮上千裡香鋪子裡,就只剩下了琴丫和樑愈忠,錦曦不能完全計算在內,因爲她的時間不可準確估計,還得在鎮上和縣城還有金雞山村幾邊跑,她一幾邊奔波,連帶的樑愈忠也得做車伕,如此一來,孫記的人手也只足夠支撐孫記自身,而鎮上的千里香可就只剩下琴丫一人了。
縱然琴丫如今早不是當初那什麼都不會的青澀小丫頭,這將近一年的錘鍊,琴丫也能獨當一面,但終歸一人之力還是不成!
“鎮上的早點鋪子裡,看樣子得去外面招兩個人手回來!”晚飯桌上,樑愈忠道。
“這人手說好招也好招,說不好招也不好招,咱做的是吃進口裡的東西,那招來的人可馬虎不得,最好是那種能知根知底的乾淨利落人!”孫氏琢磨道。
錦曦點點頭,沒錯,做餐家這塊的,首先那員工得身體健康才成,其次,也不能長得太歪瓜裂棗影響顧客的食慾。所以,這招到合適的人,得費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