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時間太晚,現在趕回學校有些危險,輔導老師便決定他們再呆一晚,對此,三個半大孩子沒有任何意見,四個人吃了一頓慶祝的晚餐後,肖羽想去看看北京的夜景,肖寧欣然同意,輔導老師上了年紀便沒有同去,只讓靳楓跟着這長相雋秀的兄弟倆,靳楓好歹出生世家,閱歷和心智都比常人要成熟一些,最重要的是,靳楓已經16歲了。
天子腳下的夜晚,只不過更熱鬧一些,霓虹燈更明亮一些,除此之外,和安寧沒有什麼不同。
肖羽卻興奮不已,站在天橋上又叫又跳的,惹來路人無數目光。
肖寧任由他瘋,慢悠悠的跟在後面走着,靳楓走在他旁邊,春天的夜風將兩人的黑髮吹亂,彷彿找不到歸路的孤獨燈光。
靳楓突然說:“肖寧,我爲昨晚的行爲道歉。”
“我接受。”肖寧停下腳步,在人來人往的天橋上望着記憶中模糊不堪的男生,“靳楓,咱們以後還是朋友。”
靳楓點頭,“對。”
明亮的燈光下,兩個半大的少年默默的凝視着對方,良久,相視一笑。
“哥!”肖羽尖厲的聲音突然響起,肖寧定睛望去,看見肖羽不知被哪裡跑出來的幾個小青年圍了起來。
記憶瞬間浮動起來,肖羽滿臉是血的趴在地上,修長的手指無力的擡起來,想要抓住他一片衣角,那時的肖羽,聲音微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斷氣,眼神卻與此刻的重疊在一起,同樣害怕,同樣無助,同樣……希望得到他的救贖。
肖寧腦子裡那根弦瞬間繃斷,想也沒想的衝了過去。
“放開他!”他咬牙吼道,臉上已是一片暴厲之色。
穿着某學校制服的少年們染着亂七八糟的頭髮,衣服的扣子懶懶的扣一顆鬆一顆,書包被他們痞氣的摔在肩後,看着突然出現的肖寧,嘴裡笑道:“呦,原來是雙胞胎,長得竟然還挺好看的。”
“好看有什麼用啊?可惜是男的。”
“人國外也有玩男人的,只不過聽說第一次很難受,不過次數多了比女人還舒服。”
“真的嗎?那我們今晚得試一試。”
他們嘴裡不斷吐出污穢的話語,肖寧的臉色已難看到了極致,正想出手,拳頭卻被趕上來的靳楓一把抓住,只見他賠着笑臉,看着對面的七八個人,一副商量的口吻,“兄弟們是不是沒錢花了?我這兒有一點,都給你們。”說着便掏出錢包,將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
那痞氣十足的少年們切了一聲,“老子有的是錢,今天我心情不太好,所以想找人出出氣。”說話間,一雙眼睛在肖寧和靳楓的身上滴溜溜的轉來轉去,無比下流。
靳楓和肖家兩兄弟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肖寧和肖羽的長相隨母親,溫婉清秀,而靳楓則是英氣十足,這樣出現在街頭的三個少年很容易的就勾起了對方的興趣。
“想打架?”肖寧微微勾了勾脣,已開始動手挽袖子。
對方伸手抹了抹嘴角,輕佻的笑起來,“可以這麼說。”他的話音剛落,頭上已捱了一記悶棍,對方的速度快得驚人,衆人甚至連他什麼出手的都沒看清,等醒悟過來,所謂的老大已經被打趴在了地上。
肖寧手裡抄着一根被人丟棄的廢鐵管,像豹子一樣迅速的衝進人羣裡,凌厲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每到一處必伴着一聲慘叫,白北以前總跟他說,出拳的時候如果有了快感就表示你已經進入角色,肖寧卻一直感覺不到那種快感,因爲當鋒利的手刀刺進皮膚的時候,感覺就像殺豬一樣讓人想吐,可是他不能停下,白北說,只要一停下,自己就會成爲那隻被人宰割的牲口。
但是,當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發出慘叫的時候,肖寧心裡卻相當愉快,這種危險而陌生的情緒讓他有片刻失神,只這一會兒空檔,他的手臂上便捱了一記,似乎有溫熱的東西從上面流下來,肖寧此刻卻顧不過來,只能集中精神,再次揮動武器。
靳楓見肖寧動手,也加入了戰局。
肖羽被哥哥臉上的狠厲嚇得縮在角落裡。
他沒見過這樣陌生的肖寧,哥哥的眼睛一片血紅,嘴角緊握成線,每一次出手必然會打中對手,握在哥哥手裡的鐵管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發出呼呼的凜冽的聲音,他的哥哥像是戰場上疾惡如仇的將軍,帶着一種難以言預的殺伐之氣。
敵我雙方人數畢竟懸殊,雖然肖寧的作戰一流,最終也負了傷。
等再次消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警察局裡。
肖羽拽着哥哥的衣角,像只驚嚇過度的小兔子一樣,睜着大大的眼睛。
肖寧拉着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讓肖羽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聲笑:“肖羽,你睡一下,等你醒了,我們就回家了。”
“哥,你流血了。”肖羽看着他被血浸溼的手臂,心疼的叫道。
“沒事,哥哥沒事,你快閉上眼睛,好嗎?”
肖羽搖着頭不願意閉上眼睛,怕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哥哥就會像爸媽那樣突然不見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好在很快有人提着醫藥箱走了過來,替肖寧做了簡單的包紮。
靳楓受了點輕傷,坐在肖寧旁邊看着他,“真的沒事?”
肖寧笑着搖頭,“這點傷不算什麼。”只是擦破了手臂,順便額頭也破了點皮,被醫生包紮之後,終於不再流血了。
相較於他們的輕傷,對方的受傷程度就有些嚴重了。
特別是那個說話的老大被肖寧一棍打過去,現在已經送醫治療了,聽說現在還沒醒來,其他幾個人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彩流了血,肖羽小心的抓緊哥哥的衣服,怯怯的問:“哥,那個人……會不會永遠都不會醒過來?”
殺人是要做牢的,肖羽心裡越想越害怕。
肖寧摟住他發抖的身子,笑道:“他又不是豆腐和屁做的,哪那麼容易就死了?”
一旁準備錄口供的警察聞言嘴角一抽,這真是個新鮮的形容。
惹事的那羣少年雖然個個看着流裡流氣,來頭卻不小,沒一會兒功夫,對方的律師就來了,戴着金邊眼鏡,模樣高傲而斯文,這讓肖寧毫無預期的想起白北,白北也是這樣的一個人,穿高級訂製的西裝,喜歡用探究的目光看人,總是一絲不苟衣冠楚楚的模樣,其實鬼心眼兒多得像老鼠打的洞。
連已經就寢的警察局長也被迫穿戴整齊的趕了過來,看來對方的靠山真的不小。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④
肖羽早上問靳楓:臥室裡有蚊子嗎?
靳楓:怎麼了?
肖羽指着自己的脖子,上面有幾個紅色的點點:早上起來照鏡子的時候發現這裡都是紅點,不會是蚊子咬的吧?
靳楓目光微閃,淡定的扯謊:應該是蚊子咬的。
肖羽咬着嘴巴,疑惑的說:可是現在是冬天呀,冬天哪來的蚊子?
靳楓一把攬過他的肩膀:基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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