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時候的李宏還是一翩翩公子,不似後來的樟腦腸肥。
“剩下的菜如果沒做就不要做了,時間晚了,我們回去吧。”肖寧站起來,打斷凌秦二人的調侃,他不想惹事,對方人數那麼多,如果真的打起來,自己這邊肯定會吃虧。
秦舒不明所以,笑道:“阿寧,讓凌波吃飽了再走吧,反正家裡離這兒近嘛。”
肖寧瞪他一眼,秦舒立刻噤聲,倒是凌波大概看出了什麼,眯了眯眼睛,將手裡的紙巾甩在桌上,叫道:“服務員,剛剛點的那些菜不要上了,下次再來吃!”
廚房裡有人喊:“不好意思啊小哥,已經做好一道菜了,要不你把這道菜吃了再走?”
凌波正想回話,李宏那桌的人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肖寧看見凌波突然掀起一邊嘴角,又是好種帶點邪氣的笑容,“真是晦氣,吃個飯也能碰見這瘟神!”
瘟神指的自然是李宏了,凌波看着肖寧和秦舒,“你們先走,這人大概有事跟我談,等下談完了如果還早我就去找你們。”
肖寧在心裡搖頭,這個凌波,愛逞強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秦舒也看見李宏等人臉上不善的表情了,忙將肖寧扯到身後,對凌波說:“仇家吧?你怎麼得罪人家的?”
“說來話……”凌波那個長字還沒說出口,就感覺身後一陣勁風逼來,他忙側身去躲,剛剛自己坐過的椅子已經變成了一堆廢柴,凌波眼神發狠,偏偏卻笑眯眯的盯着李宏,“呦,原來是瘟神啊,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也不怕別人說你沒素質啊?”
李宏笑,笑容磣人得很,“凌波,上次就跟你說過別得罪我嘛,有你好果子吃的。”李宏說完,朝身邊的幾個人擺了擺手,那幾個人立刻圍了過來,秦舒見情勢不對想讓肖寧走,已經有幾個人提着棍子招呼上來了,酒樓裡的食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四處逃竄,服務員小妹也嚇得哇哇大哭,肖寧被秦舒推到角落,看着秦舒和凌波跟李宏帶來的人廝打在一起。
他想上前幫忙,腳卻被服務員小妹給抱住了,肖寧將她拉起來,沉聲道:“去報警!再把你們經理叫來!”
小妹搖搖頭,眼裡盡是淚水,連話都說不利索。
肖寧拽着她的手,“你再不去,這酒樓就沒有了!”
小妹這才強自支撐起身子往樓下跑,纔剛走出幾步,一股鮮血立刻從頭上流下來,順着臉頰兇猛的往下滴,李宏好整以暇的看了看手裡的棍子,挑釁的看着肖寧,“小朋友,大人打架的時候小孩子就該乖乖的趴在地上,什麼也別幹。”
那小妹被自己的血嚇到了,立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李宏走上前踢了踢她軟軟的身子,皮鞋在她胸口的柔軟處輾了輾,笑得一臉□□:“這兒可真軟啊。”
肖寧抄起手邊的凳子跑過去往李宏頭上來了一下子,措手不及的李宏愣愣的看着這小孩兒,發現眼睛被血紅血紅的東西給糊住了,想叫喚又發不出聲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子滑倒在地,肖寧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穿着布鞋的腳踩在他臉上,學着他的口氣說:“這兒可真厚啊。”
李宏大概是想擡手指,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肖寧蹲下身來,脣畔一絲淡淡的笑容,“李宏,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的,你今天帶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不遠處,李宏帶來的人大多數已經被凌波和秦舒兩人打趴下了,肖寧倒是沒料到秦舒竟然還有兩下子,凌波從小混跡於那種地方自然也不會太差,所以今天李宏是低估了凌波的實力呢。
李宏沒說話,只是看着他的背後突然很詭異的笑了一下。
“阿寧!”
“肖寧!”
秦舒和凌波的叫喊聲突然響起。
肖寧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後頸一麻,腦子裡嗡嗡作響,等酥麻過後則是尖銳的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刺進了肉裡,扎得全身的每一處都疼得要命,可是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就連動一動手指都感覺乏力。
秦舒和凌波這時已經跑了過來,一個去解決掉那個手持利刃的混蛋,一個接住肖寧即將倒地的身子。
“凌波別打了!肖寧流了好多血,我得馬上送他去醫院!”秦舒抱起昏過去的肖寧就往外跑,凌波反應過來,忙跟上去,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拿起剛剛那把傷了肖寧的匕首,往李宏和那個手下的腰上狠狠的紮了幾刀,酒樓裡立刻慘叫一片,凌波這才滿意的追上遠去的秦舒。
警察還沒有到,所以酒樓外面還是平靜一片,秦舒抱着渾身是血已經昏迷的肖寧直接往停車的地方跑,凌波很快追上,兩人默不作聲的往前走,還沒走到凌波的小貨車前面,就被半路殺出來的莫顏給攔住了,莫顏皺着眉頭看了一眼神色慌張的凌波以及秦舒懷裡抱着的人,“肖寧怎麼了?”
秦舒不認識莫顏,只聽見凌波低沉的說道:“剛剛被李宏的人打傷了。”
“上車!”莫顏拉開停在路邊的汽車車門,對兩人說。
秦舒此刻顧不得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忙抱起肖寧鑽進了車裡,凌波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莫顏上車後,邊發動車子邊問:“有沒有流血?”
“有。”
“昏迷了多久?”
“大概五分鐘左右。”
莫顏便沒再多說,駕着車子箭一樣的往醫院趕,路上接了個電話,莫顏簡單的說了幾句便掛了。
秦舒和凌波一心繫着肖寧,也沒在意,直到幾個人趕到醫院,已經有醫生和護士等在了醫院大門前,見到傷者,立刻將人從秦舒懷裡抱了過去,肖寧被推進了手術室,秦舒和凌波便頹廢的蹲在地上,誰也不說話,其實也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
秦舒心裡亂作一團,心裡唸叨着肖寧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凌波心裡就更亂了,他跟肖寧才認識那麼短的時間,自己就害他受了傷,實在是說不過去,而且曾祖母和肖羽那邊也不知道該怎麼交待。
手術室外的走廊沉靜許久,才響起莫顏的聲音:“李宏呢?”
凌波擡起頭來,“應該還在酒樓裡躺着。”
莫顏聽了沒說話,只是走到了較遠的地方打電話,等他打完電話回來,便對秦舒和凌波說:“你們兩先回家換身衣服,把肖寧的家人安撫一下,我聽說肖寧現在住在曾祖母家裡,老人家年紀大了,別亂說話。”
秦舒和凌波雖是少年,經歷和生長環境讓他們到底比同齡人要沉着一些,聽了莫顏的話都沒有抗議,秦舒說:“我等阿寧從手術室裡出來就走,他現在還在手術我不放心。”
凌波點頭附和秦舒的話。
莫顏看了倆人一眼,便在走廊邊上的塑膠椅子上坐下,他今晚會在那裡純粹是巧合,卻沒料到竟然會撞見這麼一樁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莫顏嘆了口氣,又看了對面那倆人一眼,眼裡頗多責怪和憐憫。
一會兒等某人來了,這兩個人就真的值得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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