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聲東擊西

古海城,東城城外。

小珠子和玄慈、玄悲三人漸漸潛伏到東城城門外的密林,離着城門約有一里地的距離。

此刻正是正午時分,日頭高高的掛在頭頂,曬得人睜不開眼,渾身冒汗,燥熱的很。

玄慈、玄悲手裡拿着周雲飛給的弓弩,反覆地把玩,愛不釋手,玄慈道:“師弟,你說玄覺師兄的兵器怎地這般精良!我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

玄悲一把奪過弓弩,墊着袖子使勁兒擦了又擦,不滿道:“瞧你那點出息,摸來摸去的,莫把弓弩摸壞了!玄覺師兄的好東西你都沒瞧見!他給玄行、玄元那些什麼袖劍、短劍纔是神兵利器!不過這把小弩也是不錯,嘿嘿!”

玄慈、玄悲跟隨同方禪師習武坐禪,多是練得拳腳,長棍,不經常接觸兵器,然而就像後世的男孩子天生的喜愛現代槍炮一樣,身爲武者的直覺,讓他們對精良的兵器欲罷不能。

兩人把手弩搶來搶去,非要放在自己手裡才安心。

躲在樹後的小珠子看見這兩個師兄沒個正經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嚴厲道:“兩位師兄!這都火燒眉毛啦!當家師兄囑咐咱們此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是失敗,寺裡的塗施主、工匠師傅們、玄才師兄都要死掉啦!你們哪有得道高僧的樣子!”

玄慈、玄悲聽到小珠子的教訓,心生大窘,知道自己犯錯,互相推卸責任,指着對方的鼻子道:“是你,是你,都是你不好,老實點!”

小珠子看着兩人幼稚的表現,大傷腦筋,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練武成癡的師兄,在辦事的時候是如此不牢靠,不由地爲這次任務的成敗擔心。

小珠子趁着兩人拌嘴之際,將一個木棒插在地上,藉着投在地上的影子判斷時間,推測着南城城門外師兄們的行動情況。

古海城,南城城外。

玄元領頭,後面跟着玄行、玄苦、玄難,排成一行穩步前行,隊伍的最後綴着一隻高大的猿猴,正是那日與周雲飛不打不相識的巨猿!

接連發生的狀況使得海瀾寺的三大高手一同受傷,周雲飛無奈,只能派出玄字輩的所有弟子,在正午時分潛入古海城,找到塗老掌櫃,拿回治療瘟病的藥材。

然而僅僅依靠着這些整日吃齋唸佛、心慈手軟的和尚們,根本不可能完成這項光榮而艱鉅的任務,於是周雲飛請母猿猴回到山谷,叫來巨猿,要給古海城的守兵來一個聲東擊西之計!而巨猿正是這個計策中,最關鍵的一環。

正在奔跑中的玄元右手握拳,高舉到耳邊,腳步驟停,後面衆僧看見這個手勢,立刻停下腳步,俯身蹲下,隱去身形。玄元觀察左右,沒有發現異動,朝後面揮了揮手,大家夥兒聚在一起。

玄元低聲道:“檢查兵刃!”

話一說完,他與玄行兩人拿出周雲飛給的袖劍和短劍裝在身上,確認正常使用,沒有異常。

玄苦、玄難兩人一人揹着一個巨大的木頭門板,累的滿頭大汗。

玄難對玄元苦笑道:“師兄,我們倆的門板就不用檢查了吧!”

玄元“撲哧”一聲,笑道:“就你怪話多,玄覺師兄不都吩咐好了,按計行事!還不趕緊去找石頭,一會兒正是巨猿兄大展神威的時候,切莫斷了石頭的供應!”

“恩!”衆僧答應,各自去尋合適大小的石頭。

巨猿顯然聽懂了玄元的話語的意思,儼然是把他當做此次戰鬥的主力,心裡十分受用,臉上自然地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巨猿一屁股坐在地上,抻胳膊撂腿,活動開四肢,準備接下來大幹特幹一場。

玄行見到巨猿表現的積極,在背後向玄元豎起大拇指。

玄元會意,兩人對視一笑,分頭搬來一些分量不輕的石頭。

不一會兒,衆僧堆砌出一個大石堆,石頭個個如成年男子的頭顱大小。

巨猿撿起一個在大手掌裡掂量掂量,呲牙叫喚幾聲,似乎嫌棄手裡的石頭分量太小。

玄元見狀,對巨猿道:“巨猿兄,你看來不是很滿意啊,那我們再去找!”

玄行上前對玄元耳語道:“快到時辰了,不要耽誤大事!”

玄元聽後,點點頭,轉而向玄苦、玄難道:“要麻煩兩位師弟了,再去尋些更重的石頭。”

兩人嘆着氣,玄苦自嘲道:“早知道武功重要,便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結果成了現在醫不成,武不就,哎!”

玄行見兩人垂頭喪氣,正色道:“兩位師弟,當家師兄平日裡是如何教導咱們的!海瀾寺便是咱們的家,哪裡有需要,咱們就要紮根哪裡!哪裡分什麼貴賤!”

玄苦、玄難見玄行一臉怒色,慌忙道歉道:“師兄教訓的是,我們知錯了!”

衆僧收拾半天,終於準備妥當,同樣觀察着地上木棍的影子方向來確定時間。

南城牆的城牆上不時有一行士兵巡邏,他們身着鎧甲,腰佩寶劍,手持長戟,一個個英姿颯爽,威武不凡。

“正午時分!時間到!”玄行暗示玄元,玄元微微一點頭,向巨猿大聲說道:“巨猿兄,該是你大展神威的時候了!”

那巨猿大吼一聲,雙臂一展,右臂向後一帶,撈起一塊巨石砸向城南的城門。

只聽得“咚”的一聲巨響,巨石在木質包鐵的城門上砸出一個淺坑,摔落到地上,滾動幾下,停止不動。

城中的百姓紛紛走出門來,看着天色道:“哎呀,大白天的,怎麼打雷了?”

一時間,城牆上的士兵炸了鍋一般,慌成一團,四處奔逃,顯然是被這聲巨響嚇得不輕。

城上帶兵的將領是個年輕小將,沒有多少威信,高喊着“集合!”“站定!”卻沒有士兵理睬。他拔出寶劍,高舉頭頂,想要殺一儆百,立下威嚴,但是遲遲揮舞不下去,這纔想起他從軍以來從未殺人!

玄元見城牆上士兵亂了章法,皺眉道:“不成啊,咱們是聲東擊西,不是攻城,倘若不能吸引過來城東的士兵,玄慈、玄悲那邊就危險了!巨猿兄,再使把勁兒!”

巨猿聞言,特意挑了一塊巨石,足足有一個磨盤大小,咧開大嘴,大吼着,將石頭向城門投去!

這塊石頭同剛纔那塊一般,重重地在城門上砸出一個深坑,聲音更似雷聲,這下巨響驚動了整個古海城!百姓的房檐被聲響震動的顫巍巍,簌簌地的落下灰塵!直直震得城牆上的軍士雙耳發疼!

“怎麼回事!”這個疑問同時出現在孫家、李家等等當地豪族的腦海裡,紛紛下達了“查探詳情”的命令。

正當城牆上的軍士慌亂之時,“立正!”一個蒼老的聲音彷彿從地底傳來,一下子定住衆軍士的心神!

“老將軍,老將軍來了!”衆士兵看見一個布衣老者緩緩走上城樓,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紛紛站住。

那老者神色冷峻,厲聲道:“成什麼樣子!丟盡海城軍的臉!全體都有,聽我命令!堅守城池!傳令!城東、城西速來城南支援,不得有誤!”

傳令小將們聽到老將軍吩咐,站直身子,用盡全身氣力喊道:“得令!”轉身各自跑開。

玄慈、玄悲眼見城牆上的軍士全都向城南跑去,此時城東牆面上空空如也,只剩幾個老弱殘兵撐着門面,心中大喜,偷偷溜到城牆根,向上射出弓弩,攀着繩索快步登牆,趁着沒有兵士注意,收了繩索,飛身向塗老掌櫃的住宅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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