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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奕雷這一次情況真不妙,身體一整夜都由紳士接管,他和羅伯特已經從摟摟抱抱發展到吃燭光晚餐甚至一起蓋被子睡覺……純粹就是睡覺,然而第二天早上醒來的仍是紳士。方鴿已經咬牙切齒,一心要強架這個人出國去治療。
“這不是挺好的嗎?”羅伯特摟着人,笑嘻嘻地說。
方鴿要氣炸了,恨不得跳上去撕爛這人的臉皮:“好?哪裡好?!戴維•羅伯特•克拉克!你可別得意,小蘇現在就是利用你的體溫,等他清醒過來,馬上就會把你一腳踹開。哼哼,你這男女通吃的色狼大混球從前就很危險,快點放開小蘇。”
“Hey,jimmy,冷靜點。”
“Fuck!誰準你喊人家小名了?!”
羅伯特將張牙舞爪的方鴿擋住,他一手攬美人,一手禦敵,一派風流倜儻得意狀,方鴿完全近不了身,氣得臉紅耳赤,直問候羅伯特的戶口本。
燕裘輕輕皺眉,對這些老大不小還喜歡打打鬧鬧的大人們頗有微言,可現在他更在意另一個難得安靜的人。目光微微移向撐着臉出神的吳水牛,只見山民小子原應充滿朝氣的臉上只剩下一片呆滯,目光死死膠在手機上頭,彷彿這不是一隻尋常電子產品,而是外星人遺落人間的UFO呼叫器。究竟這隻手機魅力值有多高,實在不好說,但燕裘的聰明讓他無法自欺,他了解吳水牛透過手機看到了什麼。
思及此,燕裘感到心慌,他害怕,怕守候已久的人會被搶走。沒有人瞭解當他聽見噩耗那一刻的萬念俱灰,彷彿人生除了恨意就什麼也不剩,讓他變得麻木不仁。
要不是他沒法抑制情感,要不是他出櫃,或許爸爸就不會死。
要不是那些該死的罪犯,要不是阮元沛,燕十六也絕不會死。
重複思索,他恨遍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原本已有覺悟窮盡一生爲復仇而活,甚至規劃好未來該走的道路,利用蘇奕雷、阮元沛,還是燕家人,爲達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最後粉身碎骨,也要將仇人一同拖落地獄。
原以爲已經無法挽回,他將義無反顧地走上不歸路,卻不想這頭牛妄妄撞撞就衝進來,搗亂早已成定局的一切,事情出現轉機。
直至他徹底相信這一切,他禁不住想這是不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其實燕裘明白,以燕十六那性格,他即使表白也是希望渺茫,但如今已沒有父子關係這道障礙,不正正是最棒的奇蹟嗎?假以時日,他有把握讓這個真正愛他的男人淪陷,總有一天,愛戀會取代父愛。
因此,他不能容許任何人覬覦吳水牛,只有這個人,他是死都不會放手的。
打定主意,燕裘輕聲說:“看來蘇教授的病情很穩定,要不我們先回去準備,明天還得參加考試。”
水牛猛地回神,愣怔中面向兒子,終於反應其話中意,他抓抓腦門看向方鴿:“我們現在能走嗎?卷卷還沒有回來呢。”
方鴿扳過神情憤慨的臉,歇斯底里似地嚷嚷:“滾,都滾,全部給滾,人家不跟你們玩了啦!”一邊擲話一邊淚奔,留下甩門巨響供人憑弔。
被留下的人們相對無語,着實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不甚和諧的一幕。
“咳。”燕裘乾咳一聲,打破僵局:“嗯,既然蘇教授有羅伯特先生照看就不會出大問題,我們先回去吧,林安和肖緹還在等呢。”
既然已經提到兩位小友人,水牛也同意離開,但是行動之前他又不禁躊躇。因爲過了一整夜大夫人都沒有來電,而他昨夜回家一趟,屋子裡冷冷清清的感覺一直縈繞心頭,讓他心裡特別不舒坦,心情無比焦慮。大夫人並不是沒有擔當的人,正因爲了解才更加擔憂,而且他只想到一個理由可以解釋大夫人的失蹤。
“大蘿蔔,我們聊聊。”
一旦決定,水牛行動果斷明瞭,不容置疑的態度讓幾人面面相覷。
“Right.”羅伯特稍頓片刻便低頭輕聲跟紳士交代幾句,再大手拎過燕裘扔過去暫替,就這樣帶領水牛往陽臺方向走,眼見水牛頻頻向燕裘投去關心目光,他低笑:“蘇不吃人,你放心吧。”
水牛扯了扯脣角,皮笑肉不笑地說:“省省吧,我是怕球球忍不住動手揍人。”
這下子輪到羅伯特頻頻回頭。
走到陽臺去,兩個人各自習慣性地查看四周圍有沒有竊聽或者潛在危機之類的,偶爾目光對上,羅伯特眼中盡是興味,水牛直接拋送白眼。
“嘿,聽說你自小在少林寺修練功夫,直至最近纔出山,看來你真是個武林高手呢。”
水牛的脣角重重抽搐:“這是誰跟你說的?”
“小方。”
“……”水牛真懷疑羅伯特爲什麼會相信那笑臉狐狸:“去,你相信他?!”
“咦?不是嗎?但是你跟李小龍一樣強。”
水牛徹底無語,最後他決定不再糾結這無聊問題,單刀直入:“我家大夫……哎,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行動,我跟養父已經失去聯絡一整天啦。”
羅伯特以指節撫摩下巴,滿帶研究的目光來回打量眼氣魄逼人的小夥,嘴裡嘖嘖有聲:“阮先生是刑警,平常一兩天沒有消息不也很正常嗎?”
“他一般會先知會我,但這次他沒有。”說着,吳水牛兩行濃眉往中心聚攏,語調更加低沉:“他一聲不吭地消失了,你說這跟你沒關係?”“爲什麼要跟我有關係?”羅伯特明知故問。
水牛重重一咂嘴巴,不屑地喃喃:“還裝毛呀?你不是國際刑警嗎?”
羅伯特揚眉:“……是阮先生告訴你的?”
“不,是我自己猜的。”水牛可不想阮元沛的品行受到懷疑,特意解釋:“第一次交手,我已經在懷疑了,你這人流氓有餘狠辣不足,氣質也挺正直的。後來你們神神秘秘地跟我養父接觸,讓養父頭痛很久的案子就有了進展,這真他大爺的巧合了吧?而且我調查過,你們雖然在國外一家保安公司有豐富的就職記錄,可我恰巧有位朋友與這家公司是老搭擋,他告訴我,似乎在蘇奕雷‘聘請’你們以前,你們這些資深老員工其實是幽靈戶,嗯,資歷含水量不是一般的高。”
“這是你調查到的?”羅伯特一掃剛纔的輕鬆愜意,漸漸認真對待眼前這年輕人,他笑得眉目彎彎:“呵,看來我真是被小方騙得很慘,什麼李小龍,根本是福爾摩斯。”
水牛曬一口白牙給瞧瞧,環手抱胸,腔裡連着打哼哼:“老子雖然不敢說神通廣大,但朋友滿天下就對了,少給老子弄虛作假,坦白交代吧,你們都叫阮元沛去幹什麼了啦?”
羅伯特沉吟片刻,神情又放鬆下來:“吳水牛,你要不要當我的接班人?”
“啊?”水牛微愕,重重一撇脣,神色不悅:“你少來這一套,我又沒有問這個。”
“這不是開玩笑。”羅伯特表情認真嚴肅:“你雖然年輕,但資質實屬上等,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爲你安排,按部就班地來,等你趕上進度,也該是交接的時候了,而且在這之前,我還能有一位得力助手。”
水牛並沒有因爲這份賞識而欣喜,他只冷靜凝睇眼前人,眼神有着與年齡不符的銳利:“這種事過幾年再說也不遲,所以說你在拖延什麼?”
羅伯特摸摸鼻頭,悻悻然輕喃:“真是令人傷心的態度。”
聞言,水牛扳着指節笑得咬牙切齒,表情陰森:“要見識一下令人傷身的態度?”
“好!”羅伯特也把指節扳得咯咯作響,興致高昂:“上一次還沒有盡興,我們再比一場。”
撩得這人興致勃勃,水牛卻攤開手,露齒燦笑:“大蘿蔔,先坦白你們在搞什麼勾當吧。”
羅伯特微愕,繼而環手,興味目光在年輕人身上來回,突然靈光一閃,他撫頜燦笑,給對面的人招招手。
水牛輕挑眉,不知道這洋鬼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只能靠過:“怎麼?”
“我看你對蘇很有辦法,要不我們來交易?你要是幫我泡到他,我就告訴你阮警官在幹什麼,怎麼樣?”
話落,羅伯特還色迷迷地擠了擠眼睛。
水牛恨不得給這人上個大煙薰妝,他一把掙掉搭在肩上的爪子,舉拳咆哮:“混球,誰要出賣朋友啦?靠,你不說,老子自己找。”
水牛擲完話,就氣沖沖地往屋裡走,卻不料羅伯特笑容越發燦爛,他衝着蠻牛似的背影嚷嚷:“好,夠硬氣,打開電視機看看?”
水牛駐足,狐疑目光掃電視機,一直豎起耳朵偷聽的方宇鵬立即拎起遙控器按下啓動鍵。
只見畫面徐徐清晰,這是一則現場新聞,知性女記者語調嚴肅,以標準普通話進行報導:[……警方成功抓獲犯罪嫌疑人十六名,救出被困青少年和兒童約三十餘人,正確數字有待查證,現場更發現實驗室,初步懷疑犯人有進行非法解剖活動,摘取人體器官售往黑市牟利……]
在滿是警員和警車的背景後,有幾名便衣走過,赫然是阮元沛和特別刑偵隊的隊員們,孔子和老萬雙雙張臂擋住蜂涌上來的記者。
水牛杵在電視機前,多餘的聲音和畫面都聽不見看不見了,他只看見阮元沛從下屬手中接過手機查聽留言,走上警車以前正在按鍵。他心有靈犀地掏出手機,幾乎立即地,鈴聲響起了,下一秒他已經按下接聽鍵。
“大夫人!”水牛迫不及待地喊着。
[……真急。]
聽出那略微沙啞的聲音中帶着笑意,水牛撇撇脣:“在等你電話呢。”
[……抱歉,這是秘密行動。]
“得了,我明白的,你現在要回家嗎?”水牛睞向一側臉色塗了墨汁似的燕裘,舔舔脣又說:“呃,我回去給你下面。”
燕裘臉色發青,轉身快步走進洗手間甩上了門。
旁觀者看戲心情越發興味。
水牛顧着瞪那門板,聽這電話,哪裡有空去管旁人怎麼樣,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你回來再說。”
[小子……]
聽阮元沛的語氣凝重,水牛也不禁在意:“怎麼啦?”
[我暫時不會回去,你就留在蘇奕雷那裡吧,一來對他的病情有幫助,也安全。]
噼啪一聲,水牛怒火悶燒:“哦?我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你瞎操心個毛呀?”
[……總之最近我不會回去。]
“那我去找你。”水牛對着空氣揚頜示威,彷彿阮元沛就在眼前。
[你……乖一點。]
無奈的低嘆聲傳出,水牛揉揉耳朵,暗罵黑心商人賣的壞機子,聽得他耳朵發癢,語氣更加不善:“乖屁!你秀逗了,回家或者我去找你,挑吧。”
[過一陣子我會親自給你解釋,我要掛了,再聯絡。]
“阮元沛!!!”
通話瞬間掛斷,水牛瞪着手機,立即回撥,卻又是聽了一夜的留言信箱提示,在這一刻水牛真有摔手機並踏上兩腳的衝動。
“操!操操操操!”
衆人看這小子抓狂地亂蹦,無語互覷,剛纔甩門閉關的燕裘不知何時又出來了,正環手抱胸看着這一切。
各種情緒漲滿心頭,只有自己知道。
警車上,阮元沛把玩着手機,想起那一列的來電紀錄,脣角又有了笑紋,只是想到剛纔幾乎要透過手機戳破耳膜的怒吼,笑臉又添上更多無奈。開罪了那頭犟牛,接下來可不好收拾,不過考慮到全局,他還是做了這個選擇。
燕十六既然重生就理應有新的人生,過去已經告一段落,不用涉入太深。
這一回,就讓他好好回報捨身擋子彈的恩情吧。
“大嫂,外套脫一下。”
“嗯。”
朱飛拎過藥箱動手幫隊長脫下外套,剪開裡頭一片腥紅染透的白色襯衫,以藥棉堵住出血的傷口,用繃帶草草包紮,嘴裡朝駕駛座上的喬琳吼:“霸王花,你快點,大嫂出血很嚴重。”
“草,老孃跟它拼了。”喬琳拉響警笛,油門一催,車子飛速行進。
冷意夾雜眩暈感襲來,阮元沛靠着座椅徐徐合上眼睛,耳邊彷彿又響起最後的怒吼,一遍又一遍——
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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