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舉辦地點在梵歌俱樂部,這是B市最燒錢的高級娛樂場所之一,跨進門檻就得被宰上萬,被戲稱爲強盜俱樂部,名副其實的銷金窩。蘇五少財大氣粗,自然不將這點錢放在眼內,一擲千金,包下整場,連眉毛都不動一根。
受邀前來的有不少上流社會名人,會場保安嚴格把守,閒人免進。各雜誌報刊娛樂記者們想盡千方百計也無法突破防線,一番捶胸頓足以後堅守門外,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捕風捉影加油添醋正是拿手好戲,不怕交不出功課。
鎂光燈不斷映亮虹彩豔麗的俱樂部大門,‘假面派對’的參與者戴着各式面具,淡定地走過華麗紅地毯進入會場,有的甚至瀟灑地擺出POSE,送上飛吻。
吳水牛和阮元沛到達後看到這般陣仗,也忍不住面露厭惡的神色。
“日,我們走錯地方了吧?這是不是什麼明星頒獎大會?”年輕小夥巴在玻璃上,嚷嚷:“臥槽,那美女身材好正。”
阮元沛也沒敢將車子駛近,悄悄退入陰暗小巷裡,熄了火,分神瞄一眼身材很正的美女,失笑:“有蘇家人的地方就不怕沒有八卦,那個蘇五少恐怕比小明星炒作更有看頭。”
“呵,感情蘇卷卷還是個香餑餑呢,行了,大夫人你先回去,接下來我自己就行。”吳水牛摩拳擦掌,手才搭上門把又被輕輕按着肩膀帶了回去,他疑惑的目光投向阮元沛:“怎麼?”
迎上無邪的注視,阮元沛只能苦笑,將嘆息吞回去,他動作利索地整理好揉成泡菜似的領結,結上領釦,順手料理衣袖上的扣子。
吳水牛順從阮元沛擺佈,臉上笑容清爽,嘴裡不閒着,揄揶道:“大夫人,想要嫁給你的姑娘們排成隊,能環市一週了吧?你這種比ET還要稀罕的好男人,該列爲保育動物了。”
阮元沛手上動作稍頓,笑嘆:“帶上你這個拖油瓶,我的身價早已經暴跌。”
吳水牛比中指,笑罵:“靠,是老子卡脖子強迫你當爸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皮在癢呀?”
打掉那根沒素質的手指,阮元沛抓起半臉面具重重壓上去,沉聲警告:“注意安全,不要隨便拿下面具,不準喝酒,不可以輕易跟陌生人走,包括蘇奕雷在內,他可不是善茬。遇到危險就立即逃走,知道嗎?”
“你當我是癡障嗎?我曉得怎麼做,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明顯他的父威沒有發揮到位,吳水牛拍着胸脯,自信滿滿,根本沒將警告當成一回事。
除了無力,阮元沛還能有什麼感想呢?
“不要讓我擔心。”
吳水牛瞪着阮元沛,一臉懷疑:“大夫人,你真把我當成小鬼頭啦?”
“難道不是嗎?未成年人。”
“我擦,你埋汰叔是吧?”
吳水牛揮手就是一拳,卻是玩票性質,輕易就被擋下,他又擡腳往椅背上添一個印子。座椅重重一顛,阮元沛皺眉往後頭剮去一眼,又對這少年人得瑟的笑臉沒輒,只能頹然輕嘆。
“總之給我小心,這兒安檢太嚴格,不能給你多配裝備,這個面具裡面藏有電子發信器,將它扳斷就能啓動,然後我會進去幫你。這裡有一根塑膠槍,改裝過,有一定殺傷力,但要火拼是不可能的,拿着,不要輕易使用。”
即使再粗的神經,吳水牛也感受到那份憂心,他想這是燕十六死後落下的後遺症,元沛以前不這麼愛操心。
“你就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
阮元沛也不想這麼婆媽,可他真是不放心,如果可能,他甚至不願意放這個人去冒險,只是他更瞭解燕十六的脾性,與其讓這頭牛在控制範圍外橫衝直撞,不如儘量參與其中,給予最大的支持?
要冷靜一些,他們最不需要盲目的情感混亂,會影響正確判斷。
“好了,俱樂部東邊有一扇窗戶,我會把車子停在下面,我就在那兒。”
水牛眼睛一亮,笑露一口白牙:“好!”
就是這樣。
阮元沛鬆了口氣,也微微笑開:“走吧。”
“這就去。”
吳水牛跳下車,瀟灑地揮揮手,瘦削身影迅速橫過馬路,走向七彩紛呈的霓虹彩光中。
直至確認人已經安全進入,阮元沛才發動車子,依計行事。
進入會場的手續十分繁瑣,首先要經過身份確認,再進行搜查,吳水牛的面具沒有逃過金屬探測儀,但保安員也沒能從那一片薄薄的面具上找到端倪,只有將金銀絲修飾的華麗假面歸還。
終於通關進入會場,大門敞開,優美音樂流泄而出,大門在身後關上,水牛愣怔地環視四周。昏暗光燈營造浪漫情調,假面男女們暢快談笑,托盤盛着美酒,在希臘造型的漂亮服務員手中傳送,美味佳餚更是擺滿餐檯,任人挑選。
吳水牛立即就回過神來,目光巡過龐大的會場,心中暗罵蘇奕雷這個大騷包,人來瘋,沒事弄這樣大型的派對,叫他大海揮針。
等看完一輪,他嘴裡更是爆粗:“操,這是殘疾人晚會麼?”
場內至少有十個以上拄着柺杖的自然捲,感情這些都是蘇奕雷的幌子,故意裝成瘸子將矜貴的蘇五少給隱藏起來。既然憑肉眼不易辯人,吳水牛乾脆擠進人羣中,逐一驗證這些瘸子的身份。這粗魯的舉動引人側目,他卻不以爲然,繼續找,努力地找。
“吳水牛,你這是存心破壞派對嗎?”
“蘇卷卷!”水牛猛地回身,一把揪住蘇奕雷的衣襟就罵:“我靠,你這騷包,沒事弄什麼面具舞會,搞得跟羣魔亂舞一個樣。”
蘇奕雷被這粗魯的人扯得失去平衡,這才穩住就聽見極品發言,不禁失笑:“假面派對最有意思,大家不必介懷身份,暢所欲言,不好麼?”
“你忒無聊了,這還不如上網聊天。”啐了一記,吳水牛左右看不清楚這些魑魅魍魎誰是誰,乾脆不浪費腦力:“球……燕裘呢?”
蘇奕雷不回話,面具後一雙眼睛微微眯起,豪不掩飾受到冷落的忿怒:“你是不是該先關心邀請你的我呢?”
“剛纔不是關心你了?”
“……揪着衣領子關心?”
聞言,吳水牛立即放手,皮笑肉不笑地聳聳肩,他又不是純情小女生,道歉什麼的還是讓它隨風消散吧,他繼續找燕裘。
“吳水牛!!!”
水牛又瞄了一輪,依然都沒瞧見球球的身影。這下好了,卷卷生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兒子不見蹤影,吳水牛無意識地撅着嘴,難掩不滿。
蘇奕雷原是生氣的,被這樣天然的神情一砸,氣消了,哭笑不得……究竟誰纔是主人家?蘇奕雷搖頭輕嘆,大拇指輕壓手柄上的龍形,低聲說:“別找了,燕裘不在這裡。”
水牛猛地蹙眉,半臉面具遮掩了這些,卻不能擋住那幾乎冒火的墨黑眼珠子:“你耍我?”
“不,燕裘並不喜歡這種場合,一般會來得比較晚。”蘇奕雷隨手掂起兩杯服務員遞來的香檳,其中一杯送給吳水牛,豪不掩飾那份欣賞:“很好的禮服,適合你。”
“嗯?”水牛挑眉,着實沒有注意自己穿成怎麼樣:“是嗎?嗯,阮元沛在穿着方面的確挺會挑。”
“阮元沛給你挑的?”蘇奕雷目中神彩微黯,緩緩轉動酒杯:“想不到,他還管些瑣事,活像個婆娘?”
婆娘?這話可真是硌人耳朵,至少吳水牛很不舒服了,當下雞血:“我靠,丫才娘,活脫脫一個尖酸刻薄的潑婦,話都酸成什麼樣了?你這嘴裡怎麼就不能吐半顆象牙給瞧瞧?”
“你!”蘇奕雷沒想到遭罵,氣得差點用柺杖抽這小子,最後還是忍住了,他拄柺杖的手抖個不住,活像揚場上那篩子,抖個不住,連說話的都帶有顫音:“吳水牛,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懷恨了,讓你那個養父丟了官位?”
這無疑是在打了雞血的狂牛面前搖紅布,不遭頂纔怪。
“你大爺的,蘇上帝,你牛B,乾脆把我塞回孃胎裡去好了。我靠,你就是專門找碴的吧?操!我幹什麼跟你羅嗦,真是白瞎。”
他們的爭執已經引起周邊注意,吳水牛眉頭緊瑣,不想太招搖,也不想再理這250,轉身就要走。誰知道纔要動身就被扯住了,回頭一瞧,黑色衣角被蒼白的手揪着,水牛再多的雞血也在瞬間吱地一聲蒸發掉,他默默將視線移向戴着面具的臉上,沒輒了。
蘇卷卷,算你狠,都一把年紀了還用老招式。
“你想怎麼樣?還想吵架嗎?”即使吳水牛說得很強硬,語氣還是軟弱不少。
其實蘇奕雷哪知道自己抽什麼瘋,他當時還沒來得及想,身體已經動了。他並沒有必要留住吳水牛,這樣一個粗魯無禮的小夥子,既狂,又瘋,不好控制,這樣不安定的因素,留在身邊無益。
可他已經把人留下來……或許吳水牛真的太像燕十六。
“我……”
“嗯?”吳水牛不耐地抿緊脣,心裡明白只要甩開蘇奕雷就好,卻始終下不了手。之前阮元沛問他對蘇奕雷的想法,他思來想去,還是不希望兒時玩伴變成一個混蛋,他說要阻止蘇奕雷再幹傻事。那麼……性格惡劣也算是吧?
蘇奕雷這時候正慌,也沒有發現吳水牛的掙扎,砌了半天才找到辯駁的話:“你知道我和阮元沛關係不好,我罵他還奇怪嗎?難道阮元沛就會讚揚我?”
一邊說着,蘇奕雷暗暗慶幸有面具擋住熱辣辣的臉,纔不至於太尷尬。
水牛被這一堵,嘴張了張,更是找不到反駁的話,支吾了半天,語調又軟了三分:“可也別罵得這樣難聽,男人被罵是婆娘,你又甘願了?還說什麼要讓他丟官,找抽是吧?”
“不……”該死。
“那不就是,阮元沛比你有風度多了,他從不毒罵你。”
“嗯……”虛僞。
“算了,你別再罵他就是。”見這人還挺虛心,水牛心裡寬了,知道大家都在看這邊,全身不舒服:“哎,看我這嗓門,又叫人看笑話了,抱歉啦。”
面具後的眼睛有了笑意,蘇奕雷指了個方向:“跟我來,那邊有單間。”
“但燕裘……”
“他會知道我們在哪裡。”蘇奕雷不動聲色地說:“你也不想戴着面具說話吧?走。”
面具的確很礙事,吳水牛就不再推辭,隨後跟去。
作者有話要說:俺睡……未修……
發通知:本文6月11日開V,不倒V,望天……儘量做到當天三章吧……或許,可能,大概……能達到吧?
修,大紅字通知。
現晉江提供的充值方式有:網銀、支付寶、神州行充值卡、手機錢包支付、 銀行/郵局匯款、固話/小靈通、PayPal(海外),很難用幾句話概括。
總之,用戶在登陸賬號的狀態下,點【充值】頁面就會顯示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的。
此文6月11日進V,謝謝大家支持(PS.盡全力保持更新,送分有限,請原諒)
關於VIP充值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