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啞巴

計程車直奔方鴿家,方鴿這娘娘腔對生活很講究,住的是複式獨立戶設計高級公寓,水牛和方鴿經過保安確認纔得到放行,終於順利抵達目的地。

方鴿給開的門,他翹着蘭花指,一臉怨嗔狀先聲奪人:“你們這些小沒良心的,竟把小蘇給整得那麼慘,人家恨死你們啦。”

水牛搔一把手臂上起立的寒毛,知道理虧在先,自然不敢詭辯:“哎,這不是來道歉了?蘇卷卷還好嗎?”

方鴿瞅一眼燕裘,噘起脣嘟噥:“不好,這是他回國以後第一次在白天犯病了,看,病情更加嚴重了啦。”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水牛心裡咯咚一下漏跳,轉眸睨向燕裘,後者緩緩耷下腦袋,似乎是在懺悔。作爲家長,水牛也免不了有護短和不公正的時候,他挺胸上前攬錯:“這事我會負起責任,他在裡面吧?我去看看他。”

“不。”燕裘一把扯住就要往裡面走的人:“是我的錯。”

見狀,方鴿是一臉興味,手輕輕掩脣,眼睛直往二人身上來回。

“你知錯就好,一起進去。”水牛可不羅嗦,率先往裡面走:“他在哪?”

方宇鵬和蕭迪迪正坐上客廳沙發上,那斯斯文文的方宇鵬臉帶微笑,輕輕搖手示意,順道給旁邊木頭人傻大個足踝上踢一腳,叫大熊似的漢子嚇了一跳,愣是突着眼睛瞪他,讓他直翻白眼。

方宇鵬轉眼間笑得那一個叫如沐春風:“老大和蘇五少就在第三間客房裡面幹壞事,記得敲門。”

“哎,小鵬,看你瞎起鬨個什麼勁。”方鴿白了他一眼,招呼兩名少年人:“跟我來。”

方宇鵬眉梢上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又埋首去翻那一堆時裝雜誌。

水牛對方宇鵬認識不深,但知道這人行爲乖張難懂,也就不理會,而燕裘似乎想到些什麼,瞭然地輕輕‘啊’了一聲,等水牛投來疑問一瞥,他又笑眯眯地裝傻扮懵。

來到門前,方鴿稍頓才擡手輕敲門板,直至裡面有人應聲。

“誰?”

水牛和燕裘互覷一眼,心想,還真不能直接開門?

“吳同學和燕同學來探望小蘇了,把門開一開。”

“OK.”

過了好一會,乳白色描金裝飾的房門才拉開,然而門內景象讓門外人愣了一雙。

蘇奕雷竟然衣衫不整地掛在羅伯特身上了,而羅伯特這威武雄壯的舶來品似乎十分樂於充當尤加利樹,身上摟着一個人也一副沒事人的樣兒,四平八穩從容淡定。看吧小說閱讀網

“你們……”水牛指着他們,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怪異,他想,這羅伯特是不是對蘇卷卷有不良企圖呢?

然而他的聲音就好像一管雞血,打的是蘇奕雷,只見原本丟了魂似的人猛然驚醒,驚奇目光瞅在吳水牛身上,好比兩道探照燈光,幾乎讓人懷疑那雙眼睛裡是不是透出星光來了。下一刻,他們都知道自己錯了,因爲那不是星光,是淚光。

蘇奕雷哭了。

正確來說,是另一人格的蘇奕雷哭了,眼淚淌過那張出色的臉,打尖尖下巴上滴落,抽噎着,雙脣抖了半天沒有憋出半個字。

這無語凝噎的可憐勁,叫誰看了都心疼,更別提作爲目光焦點的吳水牛。

“……是怎麼啦?”水牛左右不是,手足無措,實在拿這哭得小孩兒似的成年人沒輒,後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竟然就像哄小鬼似地,伸出雙手作接納狀:“有什麼話就說呀。”

蘇奕雷什麼都沒說,就是鬆開了羅伯特,飛撲向吳水牛。

燕裘想制止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追求的人被吃豆腐,而且還不得有意見,直憋得他一臉陰霾,心裡更是烏雲密佈,悶雷滾滾。

水牛微愕,最後還是輕輕給淚溼他肩膀的人撫背,順道向方鴿和羅伯特投去求救的眼神。

方鴿附耳輕聲說:“是啞巴。”

水牛乍舌,他終於遇到蘇奕雷的最後一個人格,憂鬱自殺傾向的啞巴……原來是這麼粘人的。

羅伯特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就解釋:“剛纔他騙我說要洗澡,結果整個人悶進浴缸裡自殺,我正在給他換衣服,但他就是不合作。”

“赫?悶浴缸裡?”水牛脣角抽了抽,總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再問:“那我該做什麼?”

方鴿和羅伯特面面相覷,最後羅伯特灰色雙眸染上笑意:“哄他換衣服,不然要感冒。”

“怎麼哄?”水牛茫然,可是人就掛在他身上,這些傢伙又擺明要他自行解決,水牛雖然算是父兼母職走過來的,可燕裘畢竟比那些寵壞的小鬼頭來得乖巧懂事多了,他從不來不用怎麼哄兒子,最多就是:“呃,乖,換了衣服就給你買冰淇淋。”

死寂……

水牛額上滲出一層薄汗,爲自己的傻帽行爲汗顏,正想要再做些什麼扭轉僵局,不想啞巴竟然輕輕點頭了。

水牛驚呼:“我靠,蒙對了?”

“GOD!”方鴿風中凌亂,脣角抽個不住:“冰淇淋?小蘇愛吃冰淇淋嗎?!”

燕裘扶額呻吟:“笨蛋。”

羅伯特摸摸下巴,深邃灰眸透出興味:“這樣做?”

反正蒙對了,水牛纔不管這辦法傻不傻,喜滋滋地領人進去換衣服,可後面跟了一串糉子,他忍不住翻白眼:“你們這是幹什麼?”

方鴿舉手:“研究。看吧小說閱讀網

燕裘側目:“監管。”

羅伯特說:“學習。”

方宇鵬笑:“觀摩。”

所有人狠狠瞪這聞腥而來的的方宇鵬,可這人的神經大概是鈦合金屬造的,在衆目睽睽下也□着,一派悠然自得。

水牛吊白眼瞪了瞪天花,乾脆不管這些人,徑自領啞巴進浴室裡換衣服。

蘇奕雷很合作,基本上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可是不時窺視他臉色的行爲,說穿了就好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叫人心生不忍。水牛這輩子甚至上輩子最不擅長應付這類角色,可憐,無辜,受害者……對這類人他除了無措,就只剩下無奈,最後他這大老粗也不得不放柔聲音,低聲哄着。

“別急,慢慢來。”

這溫柔,啞巴很受用,情緒安定不少,真的慢吞吞起來。瘸掉的腿很礙事,有幾次蘇奕雷就站不穩,眼眶裡又蓄滿淚液,水牛懷疑再這樣下去這啞巴會悲憤地一頭栽浴缸上撞死,他趕忙伸出援手。彷彿過了一世紀,水牛把這修長均稱的身材看了個仔細,蘇奕雷的身體並不完美,大大小小的疤痕爬滿身上,瘸掉的腿上更有一首蜈蚣般猙獰的傷疤,蜿蜒在小腿上。

“會痛嗎?”

啞巴點點頭,又搖搖頭。

溝通不能,水牛乾脆拍拍這頭卷卷發的腦門,給予鼓勵,啞巴緬腆地扯起脣角。這會兒,水牛忍不住開始神遊,說實在他不明白球球和蘇卷卷爲什麼會對他感興趣,還爭相恐後地發表愛的宣言,同是男人,即使赤條條杵在眼前也不可能有‘衝動’吧?哪來的戀愛了?他看了全程裸男表演還不是‘風平浪靜’的?性致都提不起來,更別提其他了吧?

蘇奕雷換上一套帶粉色桃心暗紋的乾淨睡衣,水牛對方鴿的品位打心底裡泛起惡寒,一邊搔着滿臂膀雞皮疙瘩,一邊領人出門,就見房間裡能坐的地方都被霸佔了,倒是方便他尋人。

“接下來呢?”水牛拿拇指比了比抱着他手臂,腦袋耷到他肩上,一聲不哼的人。

方鴿撫脣輕笑:“哄他睡覺。”

輕揚眉,水牛再看房間裡臉色陰沉的燕裘,神情愜意的羅伯特,興味盎然的方宇鵬,還有一臉怪笑的方鴿,忍不住嘟噥:“靠,我成保姆了?”

“哼,不知是誰害小蘇病發的。”方鴿把玩着手指甲,涼涼地說。

“好,我知道了。”水牛一咬牙,再哄人躺下,摁好被子,然後開始乾瞪眼。

這時候方宇鵬突然插嘴:“或許唱首搖籃曲效果更好。”

“我靠!”水牛被驚悚到了,他多少年沒有唱這曲了?!

燕裘終於忍不住迎上去:“我來唱。”

可他才挨近牀邊,啞巴立即不安地往被子裡縮,最後他被方鴿攔下來,更少不了受到冷嘲熱諷。

“哎呀,燕同學之前可是兇巴巴地把小蘇嚇壞了,你唱的歌,小蘇可領受不起。”

“你!”理虧在前,燕裘無話可說。

雖然燕裘有錯,但水牛畢竟不忍兒子太委屈,當下豁出去了:“行,唱就唱,但是老子五音不全,受不了記得捂耳朵。”

衆人表情一致地期待,連燕裘都好奇——究竟吳水牛唱歌會怎麼樣?

或許燕十六之前是五音不全的走調王,但吳水牛不是,山民小子在山上唱慣了山歌,那嗓子嘹亮雄渾,吼一聲能叫人震耳欲聾,如果叫他去吼黃河大合唱,那倒貼合實際,但叫他唱搖籃曲……硬把大嗓門刻意壓縮後唱出的柔和曲子,直叫人絕倒。

方宇鵬和方鴿老實不客氣地笑成一堆,羅伯特則意味深長地撫着下巴,燕裘神情呆滯,似乎大受打擊。

水牛額上青筋暴顯,要不是啞巴很捧場,他真要跳過去揍那倆。

終於,啞巴合上眼睛,呼吸也變得綿長平穩,吳水牛鬆了口氣:“接下來呢?好了吧?”

方鴿撫着肚子直起腰來,弓指拭着眼角淚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安全了。”

“安全?”

“是呀,啞巴睡下就不會自殘。”方鴿笑露一口白牙:“不過接下來要應付別的。”

“別的?”

迎着衆人古怪目光,水牛側眸瞄去,立即對上一張笑臉,迅速纏上他腰身的手讓他明白了,紳士出來了。

“靠!有完沒完!”水牛無語問天花。

紳士坐起身攬着水牛蹭了蹭:“我們又見面了。”

燕裘快步上前把吳水牛扯出狼口:“放開他。”

“哦?這不是燕裘?好久不見。”紳士順手把燕裘扯進懷裡,捧住這俊秀少年的臉,利索地啵下去,臉上仍掛着溫文微笑,彷彿剛纔的色狼行爲也很合理。

“啊!!!球球!!!”兒子受襲,水牛慘叫一聲,趕忙把遭了毒手的少年人給搶回來,往那臉上亂擦一氣。

燕裘輕嘆,乾脆摘下眼鏡,任得這激動的人折騰。

倒是羅伯特從善如流,他主動上前擁抱紳士,親吻臉頰。

“蘇,午安。”

“羅伯特,真高興能見到你。”紳士似乎很喜歡羅伯特的接觸,巴住這人,就放過了水牛和燕裘。

水牛氣得一把揪過方鴿的衣領,滿腦門青筋,咆哮:“告訴我,怎麼樣將這個人塞回去?!”

方鴿往那手背上重重一掐,狠狠剮這衝動的傢伙一眼,哼哼:“紳士出來最好了,你現在是想照顧小卷還是啞巴?或者應付那行爲極端的惡少啦?”

水牛心裡明白方鴿說得沒錯,還是忍不住嘟噥:“讓蘇卷卷醒來不就好了。”

此時,和羅伯特粘在一起的紳士發言:“他藏起來了,一不小心還讓小奕跑了出來,幸好你把他哄回去。”

小奕,是指啞巴嗎?

水牛回頭,把紳士的微笑看在眼裡,心生疑問:“按你的意思,你不贊成小奕出來?”

“倒也不是。”紳士微笑:“但是那幾個孩子得有人照顧才行,剛剛小奕不是又想不開了,還好羅伯特夠機警,不然就要釀成悲劇。”

聽這有條理的說話,水牛驚訝地掃向方鴿,後者聳聳肩:“驚訝什麼?紳士一直是五重人格中最成熟的,一般他出來就沒有問題了。紳士只是喜歡人的體溫,這樣能讓他更舒服,其實他更會照顧身體。”

聞言,水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紳士主動跟他談話:“我們也不是百分百有害的,畢竟同樣住在這身體裡,誰不想好好守護自己的住所?不過各人的做法不同,而小奕幾乎承受了我們所有人的悲傷和絕望纔會自殘,他並不是故意的。”

“哦。”水牛抓抓腦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呃,辛苦你們了。”

紳士笑彎了眉目,點點頭:“那留點空間給我和羅伯特相處,你們先出去吧。”

水牛瞪圓眼睛,實在不放心把發小留給這洋人。

“要不由你過來讓我摟摟抱抱?”紳士健議:“那會更好。”

水牛奪門而逃,不忘拉上兒子。

纔出門去,還沒考慮接下來的行動,林安就來電話,打給燕裘的,連一旁的水牛都能聽見林安那霸王龍似的吼聲,燕裘走到角落去談這通電話。

水牛也乘機找個角落撥號,結果還是轉留言,他考慮了一下才對着一片寂靜講話:“大夫人,蘇卷卷犯病了,我要晚點回家,你聽見了留言就給我來電話吧……出任務得注意安全。”

掛斷這無聲的通話,同民小子支着臉,神遊太虛……大夫人今天有什麼行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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