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就問怎麼回事,王曼就給他說了個大概。
原來這個田副行長剛到這邊來,不到兩個月時間。
應該說,這個田行在上面的人脈很硬,在電大那邊幹得不高興,就索性改行到了這邊,而且一入行,就鬧了個主管信貸的副行長的位置。
可是,風光無限的同時,也有打臉的事,就在前幾天,有人往檢察院寫信,狀告他在電大的一系列的違規問題。
蹊蹺的是,告狀的信剛寫三兩天,電大的財務室就着火了,經過消防隊一救火,現場什麼都給破壞了。
這就給檢察院出了很大的難題,很多問題都查無證據了,因爲財務票據被火着了。卻也讓田景春成了最大的嫌疑。
聽說有人舉報,把財務室縱火燒了,讓一切證據都查無實據了。
這個說辭,是現成的。
一時間,田景春是有口難辯,非常狼狽。工作也被停了,天天被檢察院盯着,沒事就招呼去談話,快把田景春給弄崩潰了。
檢察院也爲這個案子頭疼,就在電大到處徵集線索,這時候,就徵集到了一個匿名舉報的信,把希望英語學校何西給舉報了出來。
案件直指何西如何向田景春行賄,然後兩個人內外勾結,最後田景春如何把電大的教室,免費交給希望英語使用,兩個人合夥貪污國家資產。
於是,得到新線索的檢察院,立馬氣勢洶洶地來找何西,結果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卻說,何西的供述倒是證明了,所謂田景春跟何西合夥貪污國家資產的舉報,屬於事實不清,或者是不符合事實了。
這樣一來,不由得讓人們對前一份舉報,也產生了懷疑,是不是完全就是誣告呢?
可不可以說,舉報人在沒有事實依據的情況下,匿名誣告了田景春,然後在檢察院還沒查案的時候,就把財務室燒掉了?這樣就讓田景春永遠陷入一種,不清不混的尷尬境地。
在無法查證的前提下,在單個證據對田景春有利的情況下,檢察院終止了對田景春的調查。
王曼在何西這裡聽到了,原來這次案件涉及到的人,竟然就有何西。
爲了幫何西把事情辦成,她就找到了田行,把何西這次旁證了田的清白,而何西如何想要求市行貸款的事說了一遍。
田景春瞪大眼睛,“啊,啊,啊”的叫了好幾聲,道:“這麼有緣分啊!那既然這樣,快別讓人家等着吧,不過,我現在剛恢復工作,還需要避嫌,就請行長親自審批吧,我這就去跟行長說。”
行長聽了田行的陳述,他皺着眉頭地琢磨了好一回,隨後道:“什麼項目啊?有沒有前景啊?如果沒有前景,等他交不上錢來,我們把這個項目收過來有什麼用啊?”
田景春回身就告訴王曼,把貸款人的項目資料拿來。行長一揮手:“那玩意沒多少用處,項目書哪個不寫得天花亂墜的?明天,我們親自去看一看。要是項目好,就算貸500萬,我們也不怕。”
何西就道:“看唄,你可以告訴你們大行長,要是看不中項目,我們希望英語的校舍也可以抵押。”
王曼就樂顛顛地去傳話去了,何西看着她遠去的背景,這邊也忙着,讓董少陽找來了項目數,還有上級的批文,等等手續。
他告訴董少陽明天跟着去,遇到什麼技術問題,可以現場解答。
看到貸款的事情有眉目了,何西的心情放鬆下來,正好中州那邊又來電話催了,何西就告訴中州,最遲下個禮拜就過去。
第二天,王曼給何西打來電話,說她們行長就在銀行等着,何西過去的時候,先上行長辦公室坐一下。
何西聽了,就帶着董少陽直接去了行長辦公室,在行長辦公室裡,何西遇到了老故人田景春,對此何西有了思想準備,他沒有先說話,而是等着看田景春的反應,而後者帶着明顯的顧慮,嘴角翕動着,似乎想說話,卻一直沒說,見到何西沒主動寒暄,他似乎是眼神裡很欣慰,也裝作第一次見的樣子,兩個人握了手,相互寒暄了一下。
這把王曼看得莫名其妙,不是說兩個人都相識嗎?怎麼這回竟然像不認識似的?
好在王曼也不是在圈子裡混了一天了,知道要沉默的道理,就一直不說話。
幾個人一起去了月抱灣,還離着老遠,行長就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道:“這是個什麼項目啊!在這裡建房子,誰來買啊?”
何西也不着慌,他侃侃而談,道:“隨着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親近自然,親近山水,就成了人們的第一需要。行長,待會兒,咱們到山前看,我再給您說。”
他們就步行着來到了快要建成的那兩個別墅前,指着下面的荒灘:“我要在這個地方引水,形成一個湖泊,然後在山上栽上樹,讓每一個居所,都在樹林之中,水面之上,你說,你有錢你有車,你不想住在這麼一個安寧祥和的地方來嗎?”
行長盯着何西道:“你說,你在這邊要引水?你引得起嗎?是你能幹得活兒嗎?”
何西點頭道:“什麼都瞞不過行長您的眼睛,我已經跟南通區宋區長達成了協議,而且已經簽訂了這個協議,這個水面要由他們來引水形成,作爲利益均沾的條件,這個湖面的南側,由他們來做觀光農業的基地。”
“什麼叫觀光農業?”行長沒聽過這個詞兒,他確實不應該聽說,這個詞是前世200幾年纔出現的。
何西就道:“觀光農業,是一種以農業和農村爲載體的新型生態旅遊業。它可以爲人們提供觀光、休閒、度假的生活性功能。隨着收入的增加,閒暇時間的增多,生活節奏的加快以及競爭的日益激烈,人們渴望多樣化的旅遊,尤其希望能在典型的農村環境中放鬆自己。於是,農業與旅遊業邊緣交叉的新型產業——觀光農業應運而生。”
行長嘖嘖有聲,不住點頭:“年輕人,你真是厲害,我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啥也不懂。可是看看你……哎,不過,有一點我擔心,你說要以生態爲主,可是,你的樹呢?就靠着那幾個人?什麼時候能栽成?”
何西說:“我栽樹,要採取三個措施。第一,是別墅附近的這個小山,今年秋天就開始來個大樹移植,對,直接栽大樹。第二個措施,就常年請專業人員栽樹,就是你們剛纔看到的那兩人。第三個措施嘛,就是把周圍的這些荒山承包給農民,誰都可以承包,他們可以栽成果樹,然後,春夏秋冬向遊人開放,拍照取景收錢,採摘水果也收錢,在樹林裡遊戲了,野餐了,都可以收錢。”
這回連田景春都不得不由衷地感嘆:“何老闆,你這麼年輕,你這腦瓜子是怎麼長的呢?”
行長突然問:“你這個名字有點怪啊,爲什麼不是抱月灣,而是月抱灣?”
“這是跟風水有關啊,您看,咱們這每一個別墅,都建在一個山頭上,那麼,每個山頭到時候都是被水環繞着,這相當於什麼?古代的官員的玉帶,這種風水就是有官有財的風水,但是,如果你是抱月灣,情況就不一樣了,那就不是水抱你了,而是你抱水了,那就成了反弓水了,那是風水上的大忌。”
“哦……”幾個人恍然大悟,行長好像尤其興奮,他突然轉身,指着距離第一個別墅不遠的地方,道:“那裡不要栽樹,那裡你建一個高爾夫球場。”
何西撫掌而樂:“到底是行長,有遠見。”
行長愈發興奮,他說什麼也要讓何西,帶着他去下面的別墅轉轉。
去了那個快完工的別墅,這裡游泳池、花園等設施一應俱全,屋裡上下三層樓,整個別墅造型特別獨特,飛檐斗拱,具有中華傳統建築的韻致。
行長看得搖頭晃腦,指着別墅右後方,道:“那邊建個會議室。”
何西莫名其妙,道:“行長,建會議室幹什麼?”
“哎呀,我讓你建,你就建。”行長突然很武斷地對何西命令道。
何西只能“哦”了一聲,此時行長眼睛灼灼地看着何西,半晌問道:“小夥子,你這個別墅,打算賣多少錢?”
何西有了一種預感,他沉思了一下,嚴肅地道:“少了1200萬不賣。”
“小夥子,太黑了……”
何西搖頭:“這工程量我就不用說了,您自己就能算出來,單是這個風水,離市區這麼近,又這麼幽靜,這麼親近自然,全市沒有第二個地方了,以後這個地方要升值的。”
“不用說了,小夥子,我給1000萬,你賣給我們行一個。”
“啊?”大家全楞了。
何西搖頭:“這差得太多了,不行。”
“小夥子,你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你要答應,我這個禮拜,就付錢給你。而且,我馬上就可以聯繫,再給你賣三棟,你說合算不合算?”說完,他又轉身對田景春道:“咱們買一個,當會議中心!等省行來,或者是國家行來,有地方住了。”
田景春的眼睛也亮了“我怎麼沒想到?”
董少陽一拉何西的袖子:“好事啊,別猶豫了,不用貸款了。”
前兩天還屢受打擊,今天就來了好事。
這特麼人生就像坐過山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