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兀自感慨了一番,經他這麼一點撥,寧秘書長也恍然了:這個做法太正確了,你電視臺如果接受了,最終的結果還是被打臉,回過頭來,電視臺做了道歉,那麼,市報社呢?
電視臺做道歉了,你日報社什麼想法?那些嚷着要退學的學生家長什麼想法?
回過頭來,何西要你電視臺給做一期專題新聞,看似很*,沒有要錢那麼實惠。
可是不要忘了,你電視臺真的要是給做了這個專題報道,那麼就等於,你電視臺以後再沒有辦法盯着人家找毛病了,除非你想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你剛在電視上給人家唱了讚歌,現在又去找人家毛病?
何西這樣一來,把電視臺日後報仇的路都堵上了,而且還免費做了宣傳。
這可是你要來那點錢所解決不了的問題。
再回頭來說,道歉這個事,跟上法庭相比較,反倒是道歉更容易接受,因爲,你道歉只損失面子,上了法庭恐怕是裡子和麪子都丟了。
這是何西的厲害之處,劃出道道兒來,讓你電視臺鑽,不鑽都不行。
市長感慨了一聲:“這個何西,身後一定有高人。”
寧秘書長就冒出一身冷汗,何西身後的人是自己,可是自己出的主意很臭,並不高呢。
廣電局老董還在等着是市長答覆呢,市長就含糊其辭的道:“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可是我們實在接受不了公開道歉啊。”老董苦着臉答道。
“那你們就去應訴。”市長又給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剛纔市長的話,已經給出答案了,老董沒有琢磨出味來。
廣電局終於還是選擇了公開道歉,不過他們的公開到道歉,還是做了技術處理,他們找到了那兩個被辭退的記者,威脅她們說,如果不去做道歉,那麼電視臺,將把他們依法送到司法機關,而且還得追究賠償。
兩個記者自從被人拿到了證據,脊樑骨就算斷了,被人開除了,也得按照電視臺的要求,去給何西當面道歉去了。
電視臺就這件事,做了個新聞,大意是說,電視臺對違背新聞採訪紀律,盜用單位名義,私自對希望英語學校事件進行報道,並妄加定義,妄加評論的涉事記者予以開除處理,同時,電視臺就因爲管理不當,而對希望英語學校造成的傷害表示歉意。
這麼一來,把責任全推了出去,最大化地淡化了因爲道歉而產生的負面影響。
這個報道在晚上6點半到七點之間報道,卻正好被日報社社長看到了,社長正躺在搖椅上喝茶,看到這個新聞,噗的一下就把喝到嘴裡的茶水全噴了出來,弄了自己一身,他站起來看着那個畫面,看到兩個記者哭得快暈過去了,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好啊,這個風向可不對啊,電視臺改了說法,那麼日報社呢?這個事是日報社先挑起來的,日報社該怎麼辦?這不等於大潮退了,把自己的*子給露出來了嗎?
他一個電話打給了老董,問道:“董爺,你這樣不對啊,仗打到一半,你先撤了,你把哥閃在這沙灘上,你玩人不是這麼個玩法啊。”
老董此刻自己還惱火呢,摸着自己那張老臉,只覺得被自己打得火燒火燎的,現在被日報社社長打電話找了來,正好一腔怒火找到了發泄的地方,直接就頂了過去:“你問我,我還找你呢,你們搞了些什麼玩意亂七八糟的?要不是你們,我們能跟着倒這個眉?要不是我特麼轉變快,現在就被燒成灰了。”
說着啪地把電話掛上了,把個日報社社長摔得臉色鐵青,他想起來,這個事是評論部引起來的,就直接撥了評論部主任的電話:“希望英語的事是怎麼回事?”
評論部主任正在因爲自己約了幾篇高手的評論,讓日報最近吸引了不少眼球而得意呢,現在社長晚上打來電話問這個事,立即搖頭晃腦地道:“希望英語,在學生中搞分等級教育……”
“這個事有確定實據嗎?”社長根本沒心情聽他掰扯。
“對啊,學生家長有反應啊。”主任成竹在胸的樣子。
社長不耐煩了:“教育主管部門給了權威結論沒有?”
“這個……”
“那些評論都什麼人寫的?”
“都是咱們市最有名的筆桿子,好不容易纔約到的……”
社長提出了自己的懷疑:“他們爲什麼對這個事這麼感興趣?”
“他們,他們……”評論部主任意識到了風向不對,他想起來這幾個大筆桿子,平時因爲稿費低,很少能約動他們動筆,這次卻不計稿費,主動往這扔稿,他的臉上冒汗了。
“你給我記着,這個事要是拐不到咱們頭上,我就當不知道,要是落在咱們頭上,你要負一切責任。”社長真的是惱了。
評論部主任連日來的喜悅,蕩然無存。
社長非常明白,如果沒有超常規的力量,電視臺可能公開打自己的臉嗎?
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風險。
與此同時,幾個學生家庭也看到了這則報道,當時他們就是因爲看到了官方的輿論,聽了個別人的鼓動,才懷疑自己上了賊船,開始鬧事的。
現在看到新聞提到希望英語,他們立即睜大了眼睛,好好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來看去,好像是記者被處理了,連電視臺都道歉了,聽電視裡的語氣,好像人家希望英語沒什麼事,幾個跟着鬧得歡的家長有點發慌了,他們的家人也開始埋怨起來:“怎麼着?我說吧?你就不是個好得瑟,人家都說希望英語補課成績好,可是你跟着瞎鬧騰,人家學生跟學生之間打架,跟你什麼關係?這回好了,孩子這陣子的學習也給耽誤了,你也好受了。”
被埋怨的越發鬧心,趕緊相互打電話,問:“看了新聞了?”
“嗯,看了。”
“你覺得是什麼事?”
“現在不好說,我估計是這個學校後臺硬,先彆着急。”
聽了這話,幾個家長這才穩定下來,相當於吃了寬心丸兒,可是第二天,電視上又出來了一個新聞,可就讓學生家長們不淡定了。
電視報道說:“公安局破壞了一起重大挑動羣體事件案件,現在犯罪嫌疑人被抓捕歸案,據交代,這是一起惡性競爭,而造謠中傷競爭對手的案件,幕後主使者因爲自己的學生流失嚴重,指使僱傭槍手,利用一起學生之間糾紛,開始造謠中傷希望英語,在日報社發表造謠文章。”
屏幕上出現了幾個被押起來的犯人,側面對着鏡頭說:”人家希望英語那邊教學好,從上海請來的教授,他們的學生都跑到人家那邊了,就找我們幾個,在學生家長堆裡喊,讓學生去他們新天地那邊,哦,一天給二百塊錢。“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市報社社長氣得嘴脣直抖,同樣是被打臉,他的遭遇還不如電視臺,好歹電視臺可以說,是手下的記者違反工作紀律,而且,畢竟還沒上電視,可是日報社怎麼推卸責任?他們的稿子都見了報了,無可挽回了。
這就等於在全市人民面前,說日報社就是個*,被人利用,或者說,日報社幫助一些不法分子造謠。
以後日報社的話,還有人信嗎?日報以後還會有人看嗎?日報以後還能拉來贊助嗎?
自己這個社長怎麼見市領導?
社長滿腔的怒火,打給了正在惶惶不可終日的評論部主任,簡直是機關槍一樣,從祖宗八代罵到現在的七大姑八大姨,評論部主任站都站不住了,此刻,如果要是能回到幾天前,打死他都不會惹上這個事。
自己這就是賤啊。
學生家長們自然也看到了這個新聞,這回終於如夢初醒,上了特孃的當了,原來是這些人,競爭不過人家,造謠埋汰人家,然後就鼓搗自己這些沒長腦子的跟着瞎起鬨。
多數家長後悔了,後悔得在屋裡只轉圈,嘴裡說道:”怕什麼,大不了再找個地方補課唄。“
他們的丈夫,或者老婆就罵:”找個地方,能比得上人家希望英語嗎?“
電視新聞後面,有一條公告,三天後全市要進行一場英語大賽,市各中學將抽調最優秀學生,與希望英語學生進行對決。
家長們看到這條公告,他們心裡涌出了一個新的希望,他們現在希望的是,希望英語不要取勝,這樣他們心裡纔會平衡。
何西一紙訴狀把新天地告上了法庭,一審判決,新天地賠償希望英語十萬元,這下可好了,希望英語因爲學生退學損失的錢,新天地全都給補齊了。
更主要的是,在這之前,希望英語是個英語教育界的無名小輩,可是,現在經新天地這麼一鬧騰,希望英語想不出名都不行了,新天地幫人家出名了,都知道,新天地幹不過人家希望英語,纔出了下三濫的招數。
新天地京都總機構根本就沒心情提起上訴了,直接派來了一個專員,賠償了希望英語10萬元,然後解散了新天地在龍省機構,至於張函,被判三年刑期。
在日報寫評論的,全都被追究了責任,都*了。賺的錢全都退了回去。
三天後,比賽開始了,全市都在關注這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