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等來的買家就是人民文學出版社,這個出版社在中國文學創作領域,代表最高水平了。
在這個出版社出版作品,是多少個文學創作者,追求一生都難以企及的目標。
何西從人民文學出版社拿的是基本稿酬,他想要的是版稅,因爲他知道前世的時候,這本書一再刊印,發行達400萬冊,那將是多大的數字?另外,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而是一個榮譽的問題。
雙方稍作磋商,就達成了合作。也就是孫勝高從何西這裡走出去之後的第三天,何西就跟人民文學出版社簽訂了合同。
此時,孫勝高還在龍省等領導答覆呢,一個省的首腦機關,關注的是經濟問題,至於一本小說的版權問題,如何能拿到省領導的桌面上討論?你愛什麼導演什麼導演,你來不來我龍省,都不影響我的發展。
所以,當孫勝高在京都電話像領導彙報這個事,等着領導答覆的時候,再就沒有音訊了,孫勝高心急如火,等了二天,嘴上都起泡了,他就開始琢磨了,乾脆不行就自己掏錢買回來吧,只要自己把這個事辦明白了,讓省裡把自己另外派一個地方,還不一樣能把錢拿回來?
他把這個事估計簡單了,他當時想的是,一個版權唄,能有多貴?頂多三萬兩萬的撐死了,可是,他還是太OUT了,儘管是文化廳長,但是是從別的部門調過來的,根本就不懂這些問題。
想到自己給停了人家的書,卻又要自己掏錢把版權買回來,這心裡真不是個滋味,這時候自己都強烈地認識到,自己太賤了。
他在每天四五百一宿的大酒店裡,百無聊賴,直勾勾地看着電視,忽然電視上冒出來了一個新聞,意亂近半月《山楂樹之戀》終定情,版權花落人民文學出版社。
然後就是娛樂記者,把這些天來,《山楂樹之戀》的基本情況做了回顧,記者說,自有官司後,出版商的紛紛投標,後來龍省老東家出現,使標情突變,但是,在最後時刻,人民文學出版社出手,使版權之爭塵埃落定,彰顯了行業老大的風采。
孫勝高看到這個消息,被雷劈得立焦外嫩的,坐在那裡沒有知覺了。
一波接着一波的娛樂報道,把《山楂樹之戀》炒得沸反盈天,書還沒印出來,就已經有多少人在期待了。
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何西該回家了,在京都待的時間太長了,這也就是他,換做別人,恐怕連盤纏都不夠了。
此時,已經是九月中旬了,學校開課好長時間了,同寢室的哥們們早就來上課了,就是沒見到他。
何西回到龍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同寢室的同學們去飯店玩了一次。
安麗娟等三個人早就到崗了,安麗娟終於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工作崗位,條件比在老家的那些學校強,但是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好,畢竟就是上課的地方。
這讓安麗娟放下心來,因爲,當初何西他們去東嶺招教師的時候,這麼遠距離,又是這麼好的差事,家裡人都不太放心,都感覺到,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就真的砸到咱頭上了?
難道這不是做夢?
後來,全家人都在擔心,甚至安麗娟的父母擔心,是要把安麗娟拐跑,私下裡悄悄在她的衣角上縫上了應急錢,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寧可其他的都不要了,只要穿着這件衣服,就趕緊跑。
可是,第二天,還是魏冬來接她了,直接去了新校區,也就是黨校那邊,安麗娟親眼看到了教室,也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崗位,就是研究室,還有那個跟自己同寢的研究生。
對方是個厚眼鏡,表情很冷漠,魏冬把安麗娟介紹給她,也不愛搭理她。
魏冬親自安排了安麗娟的位置,一個靠窗的桌子,臨走前叮囑她:“你還年輕,抓緊時間學習,讓家裡把你的高中課本都郵來,沒有什麼事抓緊學習,課程方面有什麼不會的,就向王老師請教。”
安麗娟似懂非懂,只是很拘謹地坐在那裡,坐了一上午也沒人安排自己什麼?下午又坐了一下午,還是沒人安排自己什麼,她就有點不明白了,悄悄地找到黃森詢問:“你們安排工作了嗎?”
黃森說:“是啊,上午就有人領着我們去聽課,聽人家講課,說再有三天,讓我們自己上臺講。”
安麗娟就更糊塗了,又坐了一天,還是沒人來安排自己,她就開始胡思亂想了:“莫非人家就是沒看好我?爲什麼不給我安排工作?”
這種念頭越來越強烈,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慌張,再去問問黃森,人家都開始上課了,安麗娟終於受不了了,開始找魏冬了,問魏冬爲什麼不給自己安排功課。
魏冬哭笑不得,老闆的苦心,她揭露不得,只能很嚴肅地對她說:“你成天瞎覈計什麼?我怎麼跟你說的?你沒事不會看高中課本?“
“我沒帶來。“
“我不是告訴你,讓家裡給郵寄嗎?“
安麗娟不說話了,她壓根就沒想複習的事,只是覺得,自己都參加工作了,還複習那個幹什麼?
魏冬恨鐵不成鋼,他當即把那個研究生招呼來,當着安麗娟的面一頓狂風暴雨:“老闆一月花了將近一萬,白養着你啊?你幹什麼吃的?你自己不知道幹什麼的啊?她不知道幹什麼的,你還不知道啊?“
“從今天開始,你在你們辦公室給她上課,你不擅長的學科,找高中部最擅長的教師,讓她跟着去聽課。“
魏冬發起脾氣來,把安麗娟嚇得大氣不敢出,這回才發現,那個從一開始就對自己那麼和藹的部長,原來這麼厲害。
接着魏冬部長又按桌上的鈴,招呼進來一個辦事員,頭都沒擡,對她說:“去給她弄一整套高中教材。“
說完這些,對那個研究生,說道:“你先回去吧。“
這纔對安麗娟說道:“我再次跟你強調一遍,你眼下的任務,就是學習,懂不懂?十月中旬,你要參加高中部的考試,你的成績我要過目,你的成績不過關,你的工資不能漲,王老師的獎金要扣20%,年底你還要參加考試,如果你的成績不過關,那我的獎金要扣20%。懂不懂?重複一遍。“
安麗娟更蒙了,不懂得學校把自己招來,不讓自己工作,卻要自己學習,還單獨給自己安排了老師,這是爲什麼?莫非是怕自己學習成績不好,影響了學生?可是,黃森他們的成績比自己差遠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她還是知道任務是什麼了。也知道魏冬部長有多厲害了,回到辦公室,就開始學習起來。
年輕人私下裡,總是免不了要交流,黃森和另外一個同來的同學,上完課都來找安麗娟,發現彼此工作條件太不一樣了,安麗娟辦公室就兩個人,而他們的教師人滿爲患。
安麗娟的心裡又是納悶,又是不敢問,真是給她憋壞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女生出現了狀況,這個人就是林雅芝。
林雅芝到了電視臺新聞部,臺裡一度要把她抽調去辦公室,但是,林雅芝說什麼也要做業務。
臺裡只好遵從她的意願,就給她安排了一個師傅。倒不是臺裡知道,她有什麼背景,當然能進臺裡的自然背景不俗,不過有些人家裡甚至只是個小科級幹部,要是把工作做到了,也是可以的,關鍵看你搬動了誰。
也就是說,員工家裡有多大的面子,不是臺裡考慮的主要因素,主要因素是林雅芝的形象氣質太好了,這要是放在辦公室,那多爽心悅目啊?
但是,林雅芝堅持要做業務,上面也沒辦法,只好讓她到新聞部,結果林雅芝的到來,讓新聞部的人氣爆棚了。
其他部的人有事沒事都要往新聞部這邊湊,有話沒話都想跟林雅芝搭幾句腔,還有的遠近地瞄着,只要是林雅芝到了單位了,或者外出採訪回來了,那一定有人在她必然出現的通道站着,等着跟她說句話。
林雅芝原來沒以爲自己有多吸引人,尤其是經歷了何西之後,她甚至都懷疑了自己的長相,因爲,她多次暗示何西,都沒引起何西的關注。
她感覺自己作爲女人好失敗。
到了電視臺之後,她原本想着跟同事和睦相處,自己萬千要隨和一些,所以,同事招呼出去吃喝的局子,開始並沒有拒絕。
先是她的師傅在她來到新聞部三天後,告訴她:“有個採訪對象,需要我們去見一見。“
林雅芝也沒多想,就覺得既然是業務上的事,那就去見吧。結果跟着她的師傅去見了對方,居然是飯局子,三對男女等在那裡。
對面三個男人見到林雅芝之後,眼珠子放出的光來,像是狼一樣,久久地不肯錯眼珠。
再回頭看看,她的師傅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嘴裡還叫道:“這菜怎麼樣啊?“
林雅芝並沒有聽明白,師傅說的“菜“怎麼樣,是什麼意思,只是禮貌的跟對方點個頭,問個好,可是後來的情況,林雅芝越來越不習慣了,對方三個男人,當着身邊三個女人的面,也絲毫不收斂,嘴裡的話越來越不像樣,甚至有人說了”要想會,得跟師傅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