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寧願宣稱他們認錯人,就要拿出證據。說實話,謝寧楓感覺寧願太維護廚子,就算沙漠廚子難找,但兩條腿的人不少。
寧願一步步下樓,依然風情萬種,可行動間有股急躁,短短几步臺階,都嫌長。寧願把謝寧楓拉到外面,廚子收拾蔬菜,忙碌的背影,令溫柔稍稍後悔。在沙漠裡,新鮮蔬菜尤其珍貴,她這麼浪費,真對不住客人。
“吶,我派人把蔬菜送來”,溫柔嘗試補救,“我不該拿蔬菜開玩笑。”
廚子回頭衝她笑笑,溫柔默默扭頭,心裡有點愧疚。
謝寧楓鬱色未消,後面的寧願滿臉喜悅。二人上樓,把廚房留給寧願他們。
回到房間,謝寧楓抓抓頭髮,懊惱地籲口氣。兩人認識多年,頭一次被寧願罵得還不了嘴,還真是難看,幸好沒人見到他的窘樣,不然謝寧楓會殺人滅口。
“我要拿蔬菜出來賠償”,溫柔道,“你去幫我拿菜。”
溫柔體貼地不提剛纔的事,瞧謝寧楓的反應,肯定被寧願教訓一番,這人有自己的驕傲,溫柔不會去踐踏。
空間裡蔬菜很多,自從不供給天上味後,蔬菜就瘋長,好在空間夠大,也容得下。只是,空間很長時間沒有升級,兒子們出生,空間只是擴展,卻並未升級,這可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難道是她太懶,不找天材地寶,導致空間不升級,看來回去後,該去深山老林走走,找找寶貝了。
蔬菜水靈的很,廚子一見就挪不開眼,稀罕地眯眼笑着。溫柔搖頭自嘲,還真是個廚子,她居然會懷疑這位是前朝後裔,肯定是被眼屎糊眼。
寧願坐在外面調酒,小棧裡酒很多,木桶、酒罈擺滿了角落。酒水免費,隨客人自取。寧願最愛做的事,就是調酒。調酒可以平復心情,心情不好,直接灌酒。
而寧願調的酒,一般人是不敢喝,寧願的酒只有一種功能—喝醉,酒量好的三杯倒,不好的一杯暈。不過,也有人長眼的。
中午是蔬菜宴,客人們讚不絕口。晚上是烤全羊,令溫柔期待萬分。下午,他們出去走了一圈,風沙太大,掀起的沙粒猶如一捧渾水,潑了他們一身。
寧願捂嘴笑着,廚子抱着杯子凝視沙漠,烏亮的雙眸神采奕奕。小棧裡的服務生小遊坐在門口,手上轉着小刀。
三個人組成小棧核心,溫柔不懂,寧願爲什麼不和部裡的人合作,非找外人。後來,她才明白了原因。
六點鐘,準時開飯。烤全羊擡上大桌,小遊拿出刀子,手段熟練地片肉,衆人不由再次爲他的技藝折服。
溫柔跟謝寧楓站起身,打量小遊的動作。玩刀子的好手,肯定練過刀法,二人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又飛快否定。
他們實在想多,刀劍雖然趁手,但學了劍的人,一般不會去碰刀子。在很多人眼裡,大刀粗魯,長劍儒雅,好比一個是屠夫,一個是大俠,兩者氣質不同。混着用,那就不倫不類了。
而且,古武界自來有刀劍之爭,刀有血瓏吟,劍有萍水劍,分別出自刀莊和劍窟。每逢神兵大會,兩家人拿出得意之作,請人鑑定比試。在古武界,從事兵器買賣的人還真不少。
話題轉回來,大桌上,一具羊骨完整地立着,客人們喝彩。寧願和廚師幫忙送羊肉,每桌一大盤,要多沒有。
客人們呆的日子久,對寧願的脾氣摸得清楚,別看寧願風流嫋娜,喜歡調笑,可真正發起火來,是隻噴火虎。
但肯定有人不識相。鄒成是從東北過來,以前在水家混飯吃,賺點小錢。自從換主人後,他的日子不好過,於是跟一些朋友組成馬前卒。馬前卒是古武界對僱傭兵的另一種稱呼,花錢僱人幹活,事成後,錢貨兩清,誰也不干涉。
鄒成和兄弟們專給人送東西,湊錢買車跑運輸,可他們運的貨物非比尋常,有可能是見不得人。這次,他們接了個大買賣,到沙漠給新獨送東西。
三天前到的小棧,鄒成立刻喜歡上老闆娘,寧願卻對他和客人一樣,假的很,所以,在目睹寧願對謝寧楓他們的頗多照顧,又聽多風言風語,鄒成不舒服了。
他放下筷子,來到謝寧楓這桌。“兄弟,羊肉不夠,把你們的分我們點。”他身後不遠,他的兄弟伸直脖子,隨時準備支援。
謝寧楓不說話,給溫柔夾羊肉吃。河源市的羊喝的是青裡雪山引下的雪水,吃的是無污染的青草,肉質鮮美,不像南方的羊有羶味。廚子用的調料極好,孜然放多了,聞聞口水也流下來。
“多吃點”,謝寧楓端盤子倒在碗裡,“瞧你,瘦了,我心都疼了。”
二人互夾,惹得鄒成分外不爽。他上手把盤子倒扣,終於令二人注意到他。“二位,我說的你們聽見了嗎?”
溫柔拿筷子敲他手背,鄒成立刻彈開。羊肉在桌上倒不髒,但吃下去會有些膈應。謝寧楓不悅地望向鄒成,“你誰啊?”
鄒成面子掛不住,他喜歡和人打交道,三天下來跟小棧裡的人幾乎說過話,客人知道他的名字,因此謝寧楓問他名字,明顯是瞧不起他。
“操你奶奶的,連老子都不認識,還混江湖做什麼!”鄒成罵道,“今兒,老子一定要你好好記住教訓。”
溫柔翻個白眼,好像我們很願意認識他,這人哪來的自信,每個人都會記得他呢?“找碴的就不用多說,我們上外面去。”
謝寧楓拽住溫柔,輕笑道,“這羣人有我就行,你坐這吃飯,讓寧願再送盤羊肉。”
寧願他們在廚房吃飯,這裡的動靜,他們馬上就會知道。寧願從廚房出來,親自端了盤羊肉,還有一壺溫酒。
跟溫柔邊說話,邊吃東西。一時,客人們心中有數,這對男女和老闆娘有關係,最好不要去招惹。
謝寧楓回來,雙眸掃過大堂,給他們一個警告,安分點,別來打擾他們。
廚子和小遊拎着東西下樓,“給我滾,老孃這裡是你們能撒野的,也不去打聽打聽,當年撒野的,都在沙漠裡埋着呢!”
關上門,世界瞬間清靜。寧願雙眸一瞪,“看着能吃飽,趕緊給老孃吃飯。”
咀嚼聲升起,客人恢復談笑風生,外面鄒成他們的叫喊徹底被忽略了。
廚子湊到寧願耳邊說了什麼,寧願眼眸有不明光芒滑過,又消失不見。
吃了飯,溫柔他們上樓,今晚依舊有節目,請的是一個魔術團班子,大堂中央,演員正表演噴火。
寧願把場子託付給小遊,她有重要的事和謝寧楓商量。“廚子發現了一張收據”,寧願正色,“運輸軍火的。”
“給新獨運送軍火?”溫柔不敢置信,“他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新獨仇視漢族人,每次發動襲擊,死的最多是漢族人,因此泉水省的漢族人對新獨恨之入骨。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新獨分子把這話詮釋地透透的,有時想起後世的報道,溫柔恨不得拿把刀子捅人。
“利益作祟,他們見到新獨的人了嗎?”謝寧楓的關注點在後面,“我們可以利用他們,把新獨一網打盡。”
“你想得美”,寧願打擊道,“新獨也不是傻子,怎麼會露面跟鄒成交易。”
“那是誰?”溫柔道,“好歹是條線索。”
“要知道,把人抓回來。”寧願一臉自信,“放心,他們跑不了。”
等客人們上樓休息,大堂內靜悄悄。小遊把一個麻袋扔出來,麻袋內傳來悶哼。
打開麻袋,鄒成迫不及待伸出腦袋,呼吸新鮮空氣。過會,他怒目望向謝寧楓,眼裡赤裸裸的恨意。
謝寧楓使陰招綁他來,就是爲了羞辱他,這點鄒成最受不了。男人可以受傷,可以死,但不能流淚,不能膽怯。
反正,他受不了有人奚落他面子。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脖子一揚,“我眼也不眨。”
“我殺你做什麼?”謝寧楓嫌棄道,“你告訴我,誰叫你送軍火到沙漠?”
鄒成愣了會,“你們抓我就是因爲這事?”他說得輕鬆,彷彿在談論天氣。
“偷運軍火,要被判死刑”,謝寧楓提醒道,“你的僱傭者也不會放過你。”
“你恐怕不瞭解我們這個行當”,鄒成嗤笑,“我們的任務都是協會論壇上跟帖子。”
方式好先進,衆人暗道,令他們頭疼。
“你們怎麼把東西交給新獨的人?”溫柔道,“他們應該派人和你們見面。”
“你又說錯”,鄒成搖頭,“收據早蓋了章,但他們一直不來取,方纔他們尾隨我們,運走軍火。”
簡直料事如神,怪不得他們會放走鄒成他們,因爲鄒成他們一無所知。
“那你也肯定沒看清他們的臉。”溫柔道,新獨分子男女臉上蒙紗。
“你小瞧人”,鄒成惱怒,“來的人有個是女的,雖然用新語交談,但她長相隨漢族人,而且我聽他們喊她菲菲。”
衆人一亮,又問鄒成那人有無好認的特徵。鄒成得意,他記得女人聲音特別,聽起來有股柔到骨子裡的撒嬌味。
憑聲音找人很難,不過陸天表示會盡力,能把人找到,就找到一個突破口。
老莊那裡還沒消息,想必洪子輔將會回到沙漠,他們就守株待兔。
又一次從夢中醒來,溫柔雙眼無神地仰頭,木頭還是木頭,什麼都沒有。
可那道緊跟的視線如此清晰,彷彿身上被標註了記號,溫柔抱住胳膊,搓着上面的雞皮疙瘩。
天亮後,外面的走動聲多了,溫柔從牀上下來,洗了個熱水澡提神。
她沒有注意到,櫃子把手的黑眼石變得黯淡無光。
“多吃點”,謝寧楓最近熱衷於餵養遊戲,“你瘦了很多。”
溫柔停下筷子,“吃完飯,你跟我回房。”
有心人會心一笑,吵架了。
作爲小棧裡的第二個女人,溫柔的行情不錯,只是礙於謝寧楓在,不少人沒敢動手。得虧他們沒有動作,鄒成的下場歷歷在目,外面晚上冷得很。
溫柔給謝寧楓倒杯水,她整個人嵌入藤椅裡,寬大的藤椅襯得她越發嬌小。
謝寧楓心尖滴血,溫柔的樣子顯得很脆弱,很無助。露着的脖頸,細得可以一手掐斷。他真該死,說會好好待溫柔,可最不盡心的就是他,連溫柔的變化也不曾察覺。
他輕輕地捏捏溫柔的脖頸,溫柔的身體微微一顫。他連忙摟住溫柔,熱氣噴在溫柔的臉上。
癢癢的,令人想去撓,可很安心。
外面刺眼的陽光泄了一地,溫柔啓脣敘說發生在房裡的怪事。
從她入住的第一晚,到今天,她幾乎都被一道目光注視。好像研究員看小白鼠的眼神,冰冷、探究,令她從夢中驚醒。
謝寧楓站起來,在房裡搜尋。和他房間一樣的風格,並未多東西。但溫柔感覺敏銳,她不可能弄錯的。
“不如,我們換房間睡。”謝寧楓提議道,這麼熬着,正常人都受不了。
搬好東西,溫柔進入空間。喝了口靈泉水,消去一身煩躁。坐在葡萄架下,溫柔吃着葡萄逗啾啾玩,清風飄過來,詫異道,“你臉色不好。”
溫柔也不瞞他,把事情說了遍,瞧清風陷入思索,難不成清風知道些什麼?
“《奇異志》裡介紹過一種蟲子,叫小紅娘。”清風道,“此蟲通體發亮,喜歡吃寶石,性子溫和,晝伏夜出,有致幻的作用。”
“你是說,什麼視線其實是我的幻覺”,溫柔有些着急,“如何能抓住它?”
清風指指啾啾,“弱肉強食,在天纏面前,所有的蟲子都是紙老虎。”
溫柔信心大增,出來後,直奔謝寧楓的房間。謝寧楓看到她肩膀上的啾啾,立刻側身拉她進房間。
很久不見啾啾,啾啾長大不了。皮膚似上好白玉石,摸着冰冰涼,正適合在沙漠裡使用。翅膀大了不少,薄薄的,更見輕盈。
只見啾啾揮着翅膀在房間裡盤旋,謝寧楓好奇地盯着,又頻頻回頭,希望溫柔能給他個答案。
溫柔調皮一笑,方纔身上的抑鬱、沮喪,一掃而空,整個人就像窗外的陽光,溫暖自信。“你猜,猜對了,晚上給你做菜。”
能吃到心愛人的菜,謝寧楓光聽到就受不了,嘴裡口水肆流。他嚥下口水,給了溫柔必勝的眼神,跟在啾啾的身後。
啾啾彷彿碰到好玩的東西,豆眼迸發耀眼神采。謝寧楓心中一動,啾啾喜歡吃蟲子,房內有蟲子,而且蟲子份量不小。
“這蟲子叫什麼?”謝寧楓道,“怎麼會跑這來?”
“小紅娘,喜歡吃寶石,可以製造幻覺。”溫柔道,至於第二個問題,她沒有答案,是人爲的,還是本身就在,說不好。
“呲,這小蟲是蟲界的貴族啊!”謝寧楓開玩笑道,“它一生要吃多少寶石啊!”
啾啾拍打翅膀,嘴裡發着“啾啾,啾啾”的聲音,很急躁的樣子。溫柔走過去,衣櫃上有什麼東西閃爍,她問寧願借了顆寶石。
寧願衝謝寧楓唸叨幾句,不情願地把寶石給人。是顆罕見的紅色金剛石,分割成菱形,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令人怦然心動。
溫柔把寶石放在手心,謝寧楓搶過寶石,他來。過了一會兒,一條發亮的蟲子櫃子把手鑽出,櫃子把手中間出現一條通道。
蟲子急切地躍到謝寧楓手上,慢慢伸出觸手,它的觸手上自帶吸盤,將寶石牢牢吸住。就像母雞孵蛋,蟲身佔據整顆寶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寶石一點點消失。
溫柔摸摸鼻子,幸好寧願不在,以她的性子,一定吵起來。
啾啾用尾巴圈住小紅娘,舌頭親熱地舔着,雙眼放光。溫柔笑出了聲,兩條蟲不會看對眼了吧?
把它們放進空間,謝寧楓去請寧願過來。小棧是她監造,有沒有東西,她最清楚。
寧願捂嘴瞧着把手,“天哪,居然有蛀蟲,賣櫃子的老闆說櫃子能用一百多年呢,把手上的黑眼石哪裡去了?”
黑眼石是河源市獨有的礦產,產於赤石沙漠。赤石沙漠地形不明,也就一些不要命的纔會進去。在大戰期間,爲了增加都督府收入,都督府將犯人趕進沙漠,逼迫他們尋找黑眼石。
如今市面上流通的黑眼石大都是大戰期間留下來的,因而價錢昂貴。當初,寧願買櫃子時,生生肉痛一把。
“黑眼石質堅,蛀蟲怎麼可能鑽透?”寧願喃喃,十分不相信眼前所見的。
“我回去賠你,行了吧?”謝寧楓道,既然小紅娘進了空間,就是溫柔的東西,謝寧楓也該爲它買單。
寧願趁機開價,謝寧楓心情極好地應承下來。溫柔問起屋子的事,寧願想了想,以前有個女冒險家,跑到她面前說房間有古怪,只她一人說有問題,寧願自然不信。後來住的都是男人,也沒出事。
“怎麼,你也遇上鬼了?”她一臉好奇的模樣,“長什麼樣,不會是那些囚犯吧?”
溫柔絕對不會告訴她事實,“好像是吧,剛剛拉開窗簾,他一聲慘叫,灰飛煙滅。”
寧願遺憾極了,她這人膽子大,喜歡奇人奇事,這也是她爲什麼跑河源市的原因,當年赤石沙漠死過不少人,鬧鬼這種市事起來就帶勁。
“哦,忘了跟你們說,晚上準備準備,今晚行動。”寧願轉身,神色肅然,不是在開玩笑。
中午,他們下去吃飯。在座的人用熟稔的眼神瞧他們,似乎要跟他們交朋友。他們剛坐下,一個熊國人跑過來,華語說得怪模怪樣,倒可以聽清。
“嗨,先生、女士,能不能交個朋友”,古魯道,“我們有好東西跟你沒分享。”
謝寧楓請他坐下,周圍不少人豎耳,謝寧楓乾脆說起北語。“什麼好東西,難道是古堡裡的東西?”
“明人不說暗語”,古魯很開心謝寧楓的坦誠,他聽說華國人狡猾多端,把人騙得團團轉,因此他的夥伴勸他不能和華國人爲伍,好在,他來了。“古堡裡有前朝的寶藏。”
謝寧楓聞言笑出聲,“即使有寶藏,也該被新獨用得差不多,等我們進去,連醫藥費都不夠。”
“誰說的”,古魯搖頭,把提供消息的人唾棄一遍,“這人極度不合格,明明新獨在沙漠的一個小綠洲裡,怎麼會在古堡,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
溫柔不會說北語,可她瞅古魯豐富的動作語言,就發笑。謝寧楓接着道,“你爲何如此清楚,難不成你去過綠洲?”
“不是”,古魯擺手,“我聽一個朋友的大哥說的,他是熊國最大的軍火走私商,和各國組織都有生意往來。”
謝寧楓面上笑着,心裡卻極其惱火。一個謠言,把華國最優秀的情報人員困在沙漠幾年,就像古魯說的丟人,但是又不能怨寧願,她奉命行事,而且外公會派她來,應該有其它目的。
是了,謝寧楓記起一事,別看寧願愛恨分明,灑脫自由,可她也做錯過事,差點被弄成抑鬱症。時間也能對上,外公看來極愛惜寧願,派遣她來這裡散心,又爲她保留情報部隊長的位置。
“他說什麼了?”謝寧楓臉色幾度變化,溫柔覺得熊國人說了不好的消息。
“不是他的事,我想起一件往事。”謝寧道,他轉臉親切與古魯說話,“古堡的位置你們確定了。”
古魯點頭,“我們帶了位倭國學者,他是當年活下來的人的後輩,自願幫忙。”
謝寧楓輕聲冷哼,有倭國人在,他們該警惕了。“我們能多帶些人嗎,都是朋友。”
古魯考慮了會,伸出一隻手,鄭重道,“不能超過五人。”
周圍人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能做朋友,就做敵人吧!
午夜剛過一分鐘,小棧內的人分批離開,荒涼的大地上,響起汽車引擎的咆哮聲,預示今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溫柔他們最後離開,古魯笑着用成語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古魯的隊伍共有五個人,四個是熊國人,一個是文質彬彬的學者。溫柔多看了那人一眼,感覺有些熟悉。
開車出發,寧願戀戀不捨縮回腦袋,今晚之後,她要告別安靜的生活,重新投入光怪陸離舔刀子的怪圈。溫柔已知她的往事,便安慰道,“這小棧是你的,永遠也跑不了。”
寧願心情振奮起來,跟廚子討論吃的去了。小遊閉目養神,手握成拳,腰間鼓鼓。
他們這組合實在奇特,一個廚子,一個服務生,一個情報頭子,一個暴力分子,還有個冒險家,她就一打雜的。
這次進沙漠,共有三批隊伍,一批人南方口音,但隊伍裡有個蒙紗的男人,溫柔猜測是信教人士。另一批隊伍是鷹國人,僱傭華國人幫忙做事。
三批隊伍進入沙漠後,鷹國人打頭,蒙紗男人在中間,古魯的夥伴在第三,他們不緊不慢墜在車後。
開了一個小時,溫柔被人推醒。他們在一個半月型的沙丘前停下,其他人已在搭帳篷,煮東西。古魯也回到他的隊伍裡。
坐在帳篷裡,煮着簡式火鍋,倒挺愜意的。溫柔穿好外套,走出帳篷。入目的是一望無際,光禿禿的土地。天上星子很大,很亮,在城市裡見不到這樣的美景。
謝寧楓視線一直在溫柔身上,沙漠他不熟悉,也並非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但他要保護溫柔,雖然似乎溫柔不需要他的保護,但從小到大的教育,媳婦是用來寵,用來疼的,保護媳婦,纔是男人要做的事。
過了一小時,溫柔看了看手錶,凌晨兩點半。古樂聲憑空出現,夾雜風聲,竟然有種纏綿的感覺。
大家紛紛走出帳篷,從兜裡掏出耳塞。古樂聲能催眠人心,那支隊伍因此吃虧。溫柔他們更高級,點穴暫時封閉聽覺。
不過,只能封閉三個小時,時間長對聽覺有損。謝寧楓穿上迷彩服,借了小遊的刀子,大踏步朝前走去。
如同書中描述,黃沙陷落,古堡出現。衆人屏息以待,怕驚擾了古堡,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真正見到,才感覺文字的蒼白無力,古堡佔據一個籃球場,古樸氣息十足,外牆上的花紋是纏繞的玫瑰,紅色的,在月光下,越發顯得生動,彷彿活了似的。
衆人露出興奮的神情,鷹國人迫不及待上前,大門突兀地開了,像是一個驚雷,打醒了被寶藏衝昏頭腦的人,這可是古堡,一百多人的礦物探測小隊幾乎全軍覆沒。
這時,蒙面紗的男人做了個奇怪的動作,他抓一把黃沙,拋向空中,黃沙不散,落地後形成一個箭頭。男人推開擋門的鷹國人,率先進去,他的隊伍急忙跟上。
肖大跟鷹國人比劃幾下,也跟進去。倭國人異常高興,眼裡竟然形成狂熱漩渦。溫柔暗暗留心,防備倭國人暗中使壞。
進去後,是一個大廳,四根成年人才能抱過來的白玉柱撐起拱形穹頂,穹頂上是琉璃牆,繪着一幅幅彩色的圖畫。
可惜,距離太遠,他們看不清。柱子上也有玫瑰。盛極必有妖,玫瑰太栩栩如生,盛開的花朵令溫柔害怕,她悄悄移動步子,遠離柱子。
接下來,他們要面臨的問題是上樓還是下去?
------題外話------
嚶嚶嚶,竟然沒大大留言回覆建羣的問題,那就算了吧!還有一章,不過上傳晚了,也有可能明天上傳,大大們明天再刷吧,就是這樣,晚安嘍!mua,愛你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