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笑了,他轉身回房跟盛老報告這個好消息。
溫柔越想越覺得老左語帶深意,難道謝寧楓真的遇上事了?她忽然發現心緒跟着名字走,這樣不好!
不管他是不是要死了,都跟她沒關係了。
下午,溫柔帶着他們去山上玩,每人分了個籃子。五月枇杷上市,正好是採摘的時節。
三個大人邊摘邊吃,三個小孩在山頂逗狗玩。老左吃了停不下嘴,“吃了這麼多年枇杷,你家枇杷絕對是最好吃的。”
那當然,溫柔心道,她家枇杷是用稀釋的靈泉水澆灌,能不好吃嗎?
叫來三個孩子,溫柔給他們剝枇杷吃。左貝小臉通紅,臉上笑意十足,跟溫柔熟悉後,膽子就大了。
風承湊到溫澹卿身邊,把剝好的枇杷喂到他嘴裡。溫澹卿說了聲謝謝,但風承察覺到溫澹卿的疏離。
“弟弟,叔叔是客人,我們應該招待他。”溫無匪笑道,心裡卻替弟弟智商捉急。
吃人的嘴軟,溫澹卿立刻想明白,跑到林大爺那邊幫叔叔摘枇杷。風承手上託着兩三個剝了皮的枇杷,心裡十分鬱悶,這兩孩子也太聰明瞭!
老左吃得更歡了,哼,挖人牆角遇到鐵板了。
晚上,老左跟樑綰送上給孩子買的禮物,三年來,孩子的生日他們缺席了,所以他們特地買了些禮物補償。
三個孩子在牀上拆禮物,二人則拉着溫柔說話。聊的是各自三年的經歷,樑綰白天的時候聽到早年修路的事,便趁機勸說溫柔應該給自己找個依靠了。
“左伯伯,左伯母,我們就是媽媽的依靠。”溫無匪不明白,伯伯爲什麼還要給媽媽塞人?
“我們會保護媽媽,孝敬媽媽。”溫澹卿道,“媽媽有我們就夠了。”
一人賞了個吻,沒白疼兩孩子!溫柔眸子晶亮,嘴角嗪笑,“我暫時沒這個打算。”
兩孩子傻樂一陣,一人抱着溫柔的胳膊搖晃。
“溫柔,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到時你該如何?”樑綰道,“我不是勸你現在就找,等你想找的時候能給謝寧楓一個機會嗎?”
“機會?”溫柔摸摸孩子柔軟的頭髮,“他有妻,我有孩子,難道叫他拋下江若,我跳長江也洗不清了。”
“訂婚的事可以解決”,溫柔不排斥幺謝就好,“他跟江若清白得像塊豆腐,不會有後續麻煩。”
“他說的,還是你親眼看見?”江若能容忍謝寧楓把她的尊嚴踩腳底下再吐口唾沫?
老左相信謝寧楓的人品,這事不會騙他。可江若是個難纏的女人,逼急了,說墮胎也有人信。
問題繞來繞去又回到謝寧楓身上,老左認爲今天肯定商量不出個好消息,就帶了兒子老婆回房養精蓄銳。
把兒子哄睡,溫柔把風承叫到了院子。溫柔不說廢話,直接問他謝寧楓出了什麼事。
風承一愣,他旁敲側擊,“老左最清楚謝寧楓的事,你可以去問他。”
溫柔冷靜下來,謝寧楓肯定出事。“我剛從老左那裡得知,有點不相信,所以纔來向你求證。”
“謝寧楓不會有事”,風承道,“馬上就會有他消息了。”
“我想去找他”,溫柔一臉認真,聲音裡帶上了哭腔,“我好害怕他出事。”
喜歡的人爲情敵流淚,風承感覺溫柔的哭聲彷彿嘲笑他的多餘。愛意壓過心痛,風承板着一張被人欠錢的臉,堅決道,“你不許去,好多人有去無回。如果,你真的擔心他,我,我替你去。”
風承轉過身,不願讓溫柔看到他流淚的模樣,太傻了。溫柔擡起頭,“我騙你的,我只想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被人騙的滋味你也明白了。”
“啊!”風承的欠債臉瞬間轉晴,他把溫柔緊緊抱住,生怕溫柔跑去活佛高原。
接着風承告訴溫柔他們真正的目的,希望溫柔去救謝寧楓。可他私心裡,寧可謝寧楓死去,也不要溫柔涉險。謝寧楓那麼愛溫柔,他不會怨恨溫柔的。
“溫柔,你要披上果斷的武裝,連牙齒也不能放過”,他意味深長,又暗示什麼。
圓月嬌羞露了半臉,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一半喜悅,一半苦澀。她坐在明暗交匯點,這彷彿是把利劍,將她的靈魂一分爲二,獨獨對謝寧楓的牽掛完全相同。
第二天一早,老左閉口不談撮合二人的事,他帶着老婆遊山玩水,把兒子扔給溫柔照顧。
“阿姨,你認識謝叔叔嗎?”左貝忽然道。
“你爸讓你來勸我?”溫柔玩笑道,“寶寶,你還小,大人的事你不懂。”
“可我想要謝叔叔回來”,左貝揉着眼睛,隱約有淚花。
孩子的想法簡單地像直腸通到底,溫柔放下碗筷,咬脣慎重考慮。
下午,臨山村口出現了一輛普通桑塔納,車牌明顯是套牌。老左跟孫子似的對老者噓寒問暖,彙報事情進展。
老者沉思一會,讓老左帶路,他要親自上門求人。“哎,你怎麼把我忘了?”車裡又鑽出個老頭。
“誰讓你睡着了”,盛老理直氣壯,又嫌老夥計礙手礙腳,帶他來簡直是來秀自己低級的智商。
劉老頭興奮地大笑,衝二人揮手,“你們先去,我聞到好東西了。”幾個跳落,人就不見了。
盛老爺子興沖沖跑去溫家,老左心中忐忑,他挺怕老爺子去了溫家拿他出氣。
最近興起農家樂,二大爺家裡來了五個個城裡來的客人,溫爺爺他們帶人上山裡玩了。
兩個孩子進空間修煉,清風說修煉要從孩子抓起,尤其兩孩子體質特殊,更不能寵着。
“老左,你回來了”,溫柔道,“我有事跟……這位是?”
鬍鬚頭髮全白,濃眉好似墨水寫成的“一撇”,神采奕奕雙眸有神,而且呼吸有意剋制,看來這位是個先天高手。
“我姓盛,城裡來的”,盛老爺子道,“來臨山村玩的。”
“連老的嫡系盛家當家人,老爺子你撒的謊太沒技術含量了”,溫柔笑道,“你也是謝寧楓的外公。”
“哈哈,丫頭有意思”,盛老笑得開懷,外孫出事後,很少有人能逗他笑了。“唉,老頭子錯了。”
“錯?”溫柔奇道,“老爺子當着一個陌生人面檢討自己,是否奔放了點?”
“哈哈,丫頭有意思”,盛老道,“我當初爲了國家安全,命令寧楓餵了你散功的藥,害得你被人欺凌,兜兜轉轉,卻不想,最終還要求你出手。”
“原來是你們”,溫柔渾身顫抖,好像有孟浪朝她撲來,頃刻將她淹沒。浮浮沉沉間,盛老頭的話通過海螺放大,將她火熱的心一瓣瓣敲碎。
“寧楓復仇心切,他利用燕文北下藥,他不忍你被燕文北糟蹋,所以……”
“所以他親身上陣,真好。”溫柔的話虛幻又清冷,“我不會去救他。”
門關上,扇了二人一身灰。老左臉上情緒複雜,兩個都是他的朋友,他站在滑梯中點,幫哪邊呢?他最終站在了寧楓身邊,溫柔,對不起!
過了一會,二人離開。溫柔臉上佈滿淚水,很有孟姜女風範。呆在空間裡的清風感受溫柔的痛苦,將兩孩子送了出來。
溫柔連忙擦淚,兩孩子嚷着替她去打壞人。“媽媽,不哭,我們給你出氣去。”
“回來”,溫柔聲音不大,可嚴厲得使兩孩子一震,“媽媽眯了眼,沒有人惹我生氣。”
溫無匪拉着弟弟的手跑到媽媽身邊,兩隻稚嫩的手一左一右撫着媽媽的脊背,溫澹卿把老左他們給的禮物堆在媽媽面前,“媽媽不哭,我們陪你玩。”
溫柔哭笑不得,心緒暫時壓制,她把兩兒子摟着,聞着兩孩子身上的奶香,幸好,還有他們在。
晚上,盛老頭、劉老頭跟着溫爺爺他們回來,“溫柔,你二大爺家住不下,這兩位先生就住我們家了。”
溫柔眼不亂瞟,專心給兒子夾菜。在院子搭了一張大圓桌,把林大爺他們也喊下來一起吃飯。
兩孩子聽話的吃着飯,而對面的兩個老頭子稀罕地望着孩子,恨不得拉到懷裡看仔細了。
“我重孫子,可愛吧!”溫爺爺炫耀道,“三歲就懂孝順我們兩個老的了。”
盛老頭附和點頭,心裡大聲反駁,也是我孫子。
“叫什麼名字?”劉老頭道,他費力地憋笑。
“大的叫溫無匪,小的叫溫澹卿”,溫爺爺道,“溫家也算有香火繼承了。”
盛老頭桌底下立馬踩了劉老頭一腳,看我笑話,哼,總有一天,孩子要改姓。不對,改姓也是謝家人,等寧楓回來,一定要過繼一個到盛家。
“爺爺,吃飯。”溫柔道,“不要失禮了。”
溫柔進了藏書樓,她下午想起來,活佛高原好像出過一件大事。
《藏南地理志》上寫着,藏教崑崙青活佛與蟒神卜多羅大戰,活佛死後,身軀化爲活佛高原鎮住蟒神邪惡的靈魂,並留下箴言,告誡藏教弟子千萬不能與蛇女交配,否則蟒神復生,災禍滔天。
藏教跟佛教不一樣,藏教子弟可以娶妻生子,所以活佛纔會留下箴言。
“清風,你對活佛高原知道多少?”
清風神情異常嚴肅,“活佛高原是個可怕的地方,你千萬不能去。”
“多可怕?”溫柔道。
“死後靈魂會作爲蟒神的滋補品,也就是說,永遠將不會有轉世的機會。”
“還有其它東西嗎?”
“蛇女,藏教,坨坨鬼,審判河,你的武功在這些東西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清風看穿了溫柔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