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勸那個蒼蠅死心。”張勒對霍東峻說道。
霍東峻聳聳肩：“我確實認識個臺妹,不過未動心思。”
“你對我也未動心思,現在還不是這樣？”張勒美目朝霍東峻瞪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
“是你對我動心思纔對呀,我睡沙發你就不去睡牀,從頭到尾是你主動,我只負責……”霍東峻還想笑,可是看到張勒瞪起眼睛,馬上舉起雙手：“是我主動,我主動泡你的,得不得？”
“算你識相。”張勒看霍東峻在自己眼神攻勢下認輸,驕傲的轉身拎着食物朝裡面走去。
霍東峻聽呂邡和張勒說起臺妹,纔想起自己確實好久未聯繫臺妹王組賢,這個長腿臺妹本來想靠《衛斯理傳奇》這部大製作走紅,現在這部電影不賣座,恐怕臺妹心情不會太好。
陪着張勒吃過晚餐,霍東峻才離開,上車之後撥通王組賢的電話：
“臺妹,春節快樂呀。”
電話那邊王組賢語氣悶悶不樂：“大年初二才祝我春節快樂？而且語氣分明帶着調侃。”
“在臺灣呀？”霍東峻開着車朝洪義海方向駛去。
王組賢在電話裡說道：“難道留在香港一個人過春節呀？當然回臺灣和家人一起。”
“《衛斯理傳奇》票房快過千萬呀,恭喜你呀？”霍東峻對王組賢說道。
“你是不是特意來氣我的……”王組賢在電話那邊因爲霍東峻這句話頓時發作。
霍東峻說道：“我執導了一部戲,最近會上映,所以通知你爲我貢獻一下票房。”
“你開戲居然不通知我？”王組賢在電話那邊聽到霍東峻自己執導了一部電影,頓時聲音高了一分。
霍東峻咳了一下說道：“女主角是出品公司的簽約藝人。”
“你最少也要爲我爭取一下試鏡的嘛,何況我與邵氏的合約已經到期呀？正準備找一間公司簽約。”王組賢在電話裡說道。
霍東峻不知道王組賢上一世簽在嘉禾還是新藝城：“你要不要簽在我公司？”
“你講笑呀？”王組賢在電話那邊因爲霍東峻開工未通知她而生氣,不耐煩的說道。
“考慮一下呀？不然等我第一部電影出來,你再決定簽下哪間公司？”霍東峻建議道。
王組賢輕哼了一聲：“你準備轉行做吸血鬼經紀人呀？”
“不是,不過公司以後一定會有藝員部,經紀人自然也會有。”
“我還是考慮嘉禾和新藝城,德寶我都不會考慮,擺明德寶的潘笛生要捧自己女友,我若是認識個大亨,會不會出名更容易些。”王組賢顯然對霍東峻的建議完全無視。
“幾時返香港呀？”霍東峻問道。
王組賢說道：“陪家人過完春節,要去一部臺片試鏡,喂,主演是臺灣的歌星齊勤,他的歌在臺灣賣的很好。”
霍東峻用力咳嗽了幾聲,心裡說不會吧,王組賢和齊勤分分合合十幾年不會是今年開始的吧？
“臺妹,我突然想起有部新片要開,你有有興趣過來試鏡呀？”霍東峻說道。
“聽到我要和歌星開工,就無端端要介紹我試鏡？在吃醋怕我鐘意上那個歌星呀？”王組賢笑起來問道：“我在香港時好似那個呂邡你就很不中意,是不是你討厭唱歌的男人？”
“永盛有部戲要開,片名叫《精裝追女仔》,正在慍女星試鏡,王京做導演,主演是你老友周閏發,如果不相信就打電話問周閏發嘍。”霍東峻對王組賢說道。
“女一號？”王組賢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畢竟臺灣本土電影和香港電影比起來,完全沒有競爭力。
“女一號就不用想,鄭玉玲,張蔓玉已經被定下,最多是女三號。”霍東峻實話實話道。
《魔翡翠》雖然票房不高,但是向華生並未徹底放棄王京,而是轉而讓王京去拍他擅長的喜劇片,畢竟王京之前是憑藉《青蛙王子》和《花心大少》兩部都市愛情喜劇打出了名頭,所以王京拿出《精裝追女仔》的劇本之後,向華生考慮再三,仍舊投錢出來,讓王京爲永盛開第一部喜劇片。
說起來,永盛改名之後的三部戲中,除了霍東峻這部《中南海保鏢》,無論是麥當熊的《英雄好漢》還是正在籌備的《精裝追女仔》,全部都用了紅過程龍的周閏發來主演。
“我打電話給發哥問下。”王組賢說完就掛掉電話,霍東峻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一個電話,齊勤和王組賢還有沒有可能再相識。
2月17日,嘉禾院線的《龍兄虎弟》已經準備全線落畫,上映二十八日,卷下破紀錄的三千五百萬票房,打破去年《英雄本色》的三千四百萬票房記錄,而在之前一週,新藝城的《衛斯理傳奇》就已經落畫,票房累積一千八百萬,對一部破千萬投資的大製作來說,已經算是撲街,反倒是和《龍兄虎弟》同日落畫的德寶春節檔電影《富貴逼人》成爲最大黑馬,憑藉小成本投資拿下兩千七百萬票房,成爲德寶涉足電影以來票房最高的電影。
而2月17日,也是霍東峻第一部執導的電影《中南海保鏢》,也在九龍嘉禾戲院開始它的午夜試映場。
胡兆昌,霍東峻,張勒,陳東,鄭則士,劉煒強,黃柏紋,鬼佬楓等一於劇組人員全部到場準備接受觀衆最直觀的反饋。
看着一於觀衆咬着甘蔗或者捧着於果進入戲院,霍東峻感覺一陣陣緊張,而且鄭則士不時指點進戲院的某個身影介紹給霍東峻對方身份,多數是某個報紙的專欄影評人,或者媒體記者。
影評人是香港看午夜試映場最多的人,往往一部電影午夜試映場放映第二天,就會有關於電影的評論出爐,一些大報館的影評會非常公正的將電影的優缺點指點出來,成爲香港市民的觀影指南,通過影評來決定這部新片是不是值得去看,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小報紙收了出品公司的錢來歌功頌德。
“片名很唬人呀？中南海保鏢？”
“中南海是邊度呀？”
“主演除了肥貓好似都是新人來的。”
“看海報男主角是惡警出更裡那個夠靚的殺手,不過女主角就未見過,海報上真是叫索。”
聽着入場觀衆不時冒出的聲音,霍東峻感覺自己手心都在微微冒汗。
上一次《惡警出更》午夜試映場時,霍東峻完全沒有緊張這種情緒,因爲那部電影是王坤執導,自己只是負責後期一小部分工作,但是這部電影不同,從慍水到籌備,再到開拍以及後期製作,全部是霍東峻親力親爲,也是他東一公司第一部電影作品,當初以爲憑記憶寫下一個劇本然後拿出來拍的簡單想法早已經隨着辛苦的劇組生活散掉。
“放心啦,這部戲打鬥動作精彩,加上六部機器的畫面拍攝,一定會賣座。”
如果只聽劉煒強對霍東峻講的這番話,會覺得他很平靜,可是霍東峻側頭看了對方一眼,劉煒強正不時抹一下額角的汗水。
等所有觀衆入場,燈光熄滅之後,大銀幕開始出現永盛的HGO畫面,之後畫面黑下去,一行紅字出現,東一電影公司攝製。
拍這部電影時,霍東峻未想到公司片頭的設計,後期快完成時,才找字幕組幫忙做了一個紅色字幕。
等東一的字幕隱去,中南海保鏢五個大字出現在銀幕之後,接下來則是向華向華生的名字出現在出品人的位置,隨後是監製,主演,最後是霍東峻導演五個字。
畫面隨之一亮,電影開始。
兩名老人在泳池裡游泳聊天,四周環繞西裝筆挺的保鏢,戒備森嚴。
突然槍響,保鏢披着浴巾入水分頭掩護兩名老人離開的畫面馬上吸引了觀衆的注意力,連低聲說話的聲音都一下少了許多。
等霍東峻將一名保鏢踢入裝有炸彈的車輛之上,車輛爆炸之後,觀衆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而當霍東峻奉命來香港保護楊倩兒時,下面觀衆開始出聲說道：
“挑,果然,有錢人咩都能請到,中南海保鏢都能請來香港保護自己的馬子。”
“那馬子夠靚,她男朋友癡線來的,找個比自己有型的男人來照顧自己馬子？”
之後的三十分鐘戲份,似乎都圍繞着許正陽和楊倩兒對互相不滿的情節來進行,就在觀衆已經從之前開頭時勾起的緊張情緒鬆懈時,商場之戰拉開這部電影第一個大高潮,就在試衣間裡殺手的槍口對着了楊倩兒的時候,許正陽的槍先響了。這是一段無與倫比的經典槍戰場面,許正陽一手摟着楊倩兒,一手拔槍射擊,倆人在槍林彈雨中的閃轉挪旋,竟如同在跳一支優雅美麗的華爾茲。許正陽的槍象長了眼睛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手起槍至,槍槍致敵。
這一段使槍的酷勁,讓銀幕前的觀衆目瞪口呆,甚至就連張勒和鄭則士等人都不敢相信,他們只看過粗片,殺青之後就撤組,只有劉煒強和霍東峻一直做到完成整部電影的後期製作。
直到鄭則士對比利說自己穿了避彈衣之後,所有觀衆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好像整個商場之戰時,觀衆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直到此刻霍東峻帶着張勒平安離開才放鬆下來。
不過還沒有三分鐘,觀衆就因爲陳東的出場再度繃緊了神經,一襲黑色風衣的陳東沒有《英雄本色》裡小馬哥那種瀟灑,而是帶着一股戾氣出現在停屍房,扛着屍體用一把軍刺連殺五名警衛,比用槍殺人帶給觀衆的衝擊力更大
“呢個不就是《惡警出更》裡那個馬軍？這次換身份扮風衣殺手？眼神好凶”
“軍刺殺人的動作比剛剛那個保鏢用槍更帥。”
“不知他兩個哪一個更夠打,如果不用槍打一場就過癮嚨”
隨着劇情繼續進行,很快觀衆又開始爲主角和楊倩兒的感情擔心,看到楊倩兒對許正陽說我愛你,而許正陽卻面色驚慌的推開對方的手,觀衆都出聲嘆息,而楊倩兒鼓足勇氣關上房間的門,又熄掉了燈,而霍東峻的手也握住百葉窗的拉繩時,觀衆又再度燃起希望,目不轉睛的盯着畫面,看到霍東峻緩緩拉下百葉窗,屏幕轉黑,觀衆居然有人鼓掌,不過下一秒,鼓掌的觀衆就憤怒叫出聲,因爲霍東峻說一聲晚安,快步拉開房門逃離。
“導演是不是白癡來的兩人擺明都對對方有意,你搞乜鬼呀”
不過不用坐在後面的霍東峻解釋,已經有其他觀衆叫道：
“他是保鏢來的,點能愛上自己保護的目標？何況女主角有個有錢凱子嘛”
沒有留給觀衆太多爭議的時間,陳東帶着殺手登場,舉槍扣動扳機,將推着沙發將楊倩兒掩護離開的莫紹聰幾乎後背都打爛,霍東峻站在樓梯上速度極快的開槍,將一於殺手擊斃,而陳東語氣自負的出現在霍東峻面前：“你是我見過開槍開的最快的人,可是你已經打完了”
當陳東撿起報警器,一步步走向女主角,用槍抵住女主角身體時,觀衆已經將心臟高高提起。
等最後,霍東峻和陳東在瓦斯氣中決戰,爭奪水喉,在這一戰中,陳東的泰拳腿法得到完美展示,連續的搶攻讓霍東峻不斷中招,就在觀衆以爲主角撐不住時,才發現原來主角一直在保存氣息,接下來迅速翻盤,將陳東打到無還手之力,本以爲就此殺死反派完美結局時,張勒扮演的楊倩兒被陳東用槍指住,而楊倩兒的富豪男友也最後登場,開始了驚心動魄的擋子彈。
“砰”當陳東手裡的手槍真的扣響時,下面的觀衆居然發出了驚呼,許正陽和楊倩兒的男友同時上前要爲女人擋子彈,可是富豪男友衝到一半就閃開,許正陽被將楊倩兒護在身後,擋下第一顆子彈。
“事情還未完嚨,仲有六顆子彈呀建國,我叫他下去陪你呀”陳東說完就再次扣動扳機。
楊倩兒反身想要爲許正陽擋下子彈,卻被許正陽甩開,中下一槍之後拔出身上軍刺,甩飛出手,擊殺陳東
看到陳東和霍東峻兩人同時摔倒在地,下面的觀衆猛然發作,喧譁出聲：
“你老母不會真的好似小馬哥一樣死掉吧”
“導演在後面,等下若是真的死掉就拿甘蔗打他”
當看到楊倩兒收到許正陽回贈的手錶,又哭又笑的把手錶放在胸口,朝着遠處大喊：阿正
一面紅旗下,許正陽回首一笑。
畫面定格,開始隨着片尾音樂出現滾動字幕。
燈光亮起,所有觀衆都起身望向最後一排的電影主創,當看到霍東峻和張勒站在一起,一名觀衆居然抹了下眼淚：“你老母,阿正,我真的以爲你去大陸就不再返來”
下一秒,掌聲如雷,退場的觀衆跑向一於主演,霍東峻則帶着衆人朝前來觀看午夜首映場的觀衆鞠躬致謝。
“我就講過這部電影一定會大賣”劉煒強又說了一句放映之前講過的話,只是此時的表情,已經不再是緊張,而是興奮和自信。
這部電影大熱之後,會有很多人因此成名。而提出六部機器拍攝的他劉煒強,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