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時,阿鐵－拉洪已經在等着霍東峻,看到霍東峻回來,阿鐵－拉洪摘下頭上的軍帽,笑着把一張身份證輕輕的壓在會客廳的桌上,朝霍東峻的方向推了過去：
“楚伯頡,第三代泰國華裔,二十二歲,住在曼谷的巴吞旺縣。”
霍東峻對這個有些簡陋的卡片不關心,因爲這種卡片隨便一個曼谷小旅館的老闆都能找人幫忙做個假的出來,比警察局發的還要更精緻,三十萬泰銖購買的,是錄入在泰國警察管理系統中的身份。
“琳拉,幫我拿過那個文件袋拿過來。”霍東峻轉頭對跟進來的琳拉－披塔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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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拉－披塔納面無表情的捧着文件袋走過來,遞給霍東峻,霍東峻把文件袋推給了對面的阿鐵－拉洪,阿鐵－拉洪看了一眼琳拉－披塔納,拆開文件袋,裡面是七沓106面額的泰銖。
“聽酒店的服務生說你去了西那瓦電訊？”阿鐵－拉洪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文件袋合攏放在桌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菸斗,又慢條斯理的拿出一個黃金色的金屬小盒,朝霍東峻示意：“要不要嚐嚐菸斗？我對過濾嘴香菸很感興趣,但是一看到煙盒就沒了胃口,這是金色弗吉尼亞,高價的舶來品。”
霍東峻搖搖頭,泰國的香菸的確有些嚇人,包裝上畫了很多警示詞和肺部圖片,讓人看到那些語句和圖片就沒了買菸的興致。
“上午去西那瓦電訊瞭解了一下他們計劃的那顆衛星。”
阿鐵拉洪朝着精緻的菸斗裡裝填着菸絲,問道：“結果呢？”
“結果那衛星的計劃是個童話故事。”霍東峻朝阿鐵－拉洪微笑着說道：“這兩年內恐怕都沒機會看到這顆衛星發射的可能。”
阿鐵－拉洪把菸絲裝好,用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說道：“那不是很好嗎？他不做,你就有很多機會搶過來。”
“我的確這樣想,你有什麼好建議？”霍東峻轉頭對琳拉－披塔納做了個喝水的動作,對方悄悄的走了出去。
阿鐵－拉洪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說道：“你有錢,很多錢,錢可以認識一些軍方背景的大人物,然後,拿到特許權
“我一個香港人,能有西那瓦家族的關係網更強大？”霍東峻像是來了興趣,坐直身體朝對面的阿鐵－拉洪問道。
“在泰國,關係網等於金錢,他信西那瓦給的錢多就有足夠大的關係網,你如果給出個合理價錢,會有大人物也願意爲你開口,哪怕特許權在對方手裡,也能搶過來,理由有很多種。”阿鐵－拉洪像是隨意的說着,但是眼睛卻望着霍東峻的表情。
“比如呢？”霍東峻問道。
“比如？比如就像是泰國的《憲法》,和街上的妓女一樣,只要有錢,誰都能修改她。”阿鐵－拉洪笑了起來。
霍東峻接過琳拉－披塔納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也笑了起來：“你的身份開口說這個比喻似乎有些不恰當。”
“Hu”阿鐵－拉洪笑着說了一個英文單詞。
“但是,是最完美的比喻。”霍東峻放下水杯笑着說道。
阿鐵－拉洪吐了一口煙霧,收起笑容說道：“介紹我的上司,沙儂中校給你認識？他對你很感興趣。”
“還是那個問題,比如呢？”霍東峻問道。
“比如你如果肯爲他用錢換一個上校的軍銜,他會更感激你,我想他也會有所回報,他貪污的這點錢還不夠填滿那些大人物的胃口。”阿鐵－拉洪像是霍東峻的多年老友,在他面前毫無顧忌的說道。
“好的,不過我要先回香港幾日,很快就返回來,我安排公司幫我去找個專業人士給我意見。”霍東峻伸了下腰,從座位上站起身說道。
阿鐵－拉洪語氣隨意的問道：“這麼急？”
“當然,賺錢當然要急。”
“我叫人幫你訂機票。”阿鐵－拉洪痛快的說道,說完,他望向立在霍東峻身後的琳拉－披塔納,對霍東峻做了個詢問的眼神。
“我猜和機票送來的,一定還有其他東西。”霍東峻也看了一眼琳拉－披塔納,對阿鐵－拉洪說道。
“看起來你對我的饋贈很滿意,兄弟。”
“是啊。”霍東峻轉過身打量着面色惶恐的琳拉－披塔納：“真是個精緻的禮物。”
“唐納德,有興趣在我們公司的檔案庫裡添加個名字嗎？”英國漢納斯獵頭公司香港地區辦事處的負責人查爾斯－伍德對坐在對面的約翰遜－唐納德笑着問道。
唐納德灰藍色的眼珠盯着對方,表情嚴肅的看了一會才笑了起來：“我要你清楚,查爾斯,我是來委託,而不是讓你幫我找份新工作。”
“東天投資,和香港那些高利貸公司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不得不說,這家公司的名字真的很爛。”查爾斯－伍德翻開桌上的資料,邊看邊說道。
“嘿”約翰遜－唐納德加重語氣嘿了一聲：“夥計,你要清楚,我現在是你嘴裡這個名字很爛的公司的經理。”
“看在我們一起在畢業典禮上脫光上衣跳尊巴的份上,能不能讓我用輕鬆的語氣來完成這次的見面,你知道每天穿着正裝板着臉有多無聊嗎？在這裡我甚至都找不到個討論倫敦天氣的人。”查爾斯－伍德擡起頭對約翰遜－唐納德笑了一下。
本來約翰遜－唐納德可以選擇更好的獵頭公司來完成霍東峻需要的委託,比如世界排名第一的光輝國際在香港的分公司,但是約翰遜卻選擇了英國的這家獵頭公司,因爲他和查爾斯伍德是劍橋商學院的同學。
等看到約翰遜－唐納德給出的要求之後,查爾斯－伍德斂起了輕鬆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問道：“查爾斯,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公司老闆準備做什麼？你確定？我現在的第一感覺就是,你的老闆是個騙子,衛星電視？你確定這間公司有可能嗎？要知道,雖然我們負責爲客戶尋找人才,但是,我們不做推人入火坑的活兒。”
“東天投資的資產現在價值十五億,甚至是更多,那兩條合法的賭船就是東天投資最大的提款機,我不覺得十五億資產不能去嘗試這個項目,論持續性輸血,我在中小型投資公司中,還未發現有比東天投資更穩定的存在。”雖然對面是自己的同學在說話,但是聽到對方嘲諷自己所在的公司,約翰遜－唐納德仍然忍不住辯解。
查爾斯－伍德摸了一下下巴,點點頭：“OK,原諒我對香港的中小型投資公司不瞭解,不過十五億聽起來可不多
等他細細的看完文件上的要求之後,撥通內線電話,叫進自己的助理,把手裡的資料遞給對方說道：“Tm,四十分鐘,叫他們把這份資料細分,完善職位描述,幫我完成候選人的素描,四十分鐘。”
“好的,伍德先生。”於練的華人男性助理轉身出了查爾斯－伍德的辦公室,等對方離開,查爾斯－伍德對約翰遜－唐納德說道：“變個魔術給你看,四十分鐘漢納斯香港公司就能完成一份職位候選人素描,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來聊聊天氣怎麼樣？”
約翰遜－唐納德低頭看了一下腕錶：“我已經看過時間,你確定？四十分鐘？光輝國際一般會需要三天時間。”
“這就是你選擇漢納斯的理由,我不能讓我的同學等太久。”查爾斯－伍德信心十足的說道。
果然,像是上了鬧鐘,四十分鐘之後,那名叫做Tm的助理敲門進來,手裡抱着一份資料：“先生,這是公司給出的職位素描。”
查爾斯－伍德對助理笑笑：“謝謝,T”
等對方禮貌的告辭之後,他朝約翰遜－唐納德眨眨眼間：“看到沒有？四十分鐘。”
“這種工作效率來自哪？”約翰遜－唐納德好奇的問道,這種高效率工作手段讓他很好奇。
查爾斯伍德一邊翻看公司給出的職務描述和候選人輪廓一邊說道：“如果你需要一名香港人,其實漢納斯一樣需要三天時間,不過你不限國籍,自然可以從漢納斯倫敦總部調閱儲備庫幫你查詢,噢……”
查爾斯－伍德翻到其中一名候選人資料之後愣了一下,然後驚訝出聲：“這不是真的,夥計,你之前曾說過需要一名衛星電視行業的專業人才？薪金不限？”
約翰遜－唐納德聳聳肩：“我的老闆的確這樣說過。”
“OK,現在我有個好推薦,不過,我很懷疑,你的那位老闆能否支付起他高昂的薪水。”查爾斯－伍德把那份資料從文件夾中抽出來,遞給了對面的約翰遜－唐納德。
約翰遜－唐納德接過資料看了一眼就學着查爾斯伍德剛剛的表情愣住,然後一張臉爬滿不敢置信,擡起頭對同樣有些錯愕的查爾斯伍德搖搖頭：
“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