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紹聰就比鄭則士要好說話太多,何況又和霍東峻之前開過工,聽說霍東峻慍到水開新片,當即表示就算有其他戲也暫時推掉,友情價幫霍東峻撐場。
雖然知道這傢伙嘴裡的話只是聽起來入耳,莫紹聰已經不是幾年前《武林聖火令》時的俊俏主角最佳新人,這兩年的戲都是男二號甚至男三號,所謂推掉戲的話更是客氣,可是霍東峻仍然對莫紹聰發自內心的感激。
莫紹聰的行情是一部戲三十萬片酬,這次霍東峻執導筒,實收了二十萬。
主演級人物搞掂之後,霍東峻開始聯繫籌備劇組,導演組,攝影組,動作組,燈光師,服化組,甚至連後期剪輯和字幕都要提前定好時間。
最先要搞掂的是副導演人選,因爲一個劇組的搭建,除了霍東峻自己之外,很多時候都要依靠副導演來做事,一般香港劇組開工,都會有兩個副導演,一個負責現場拍攝,另一個負責劇組庶務。
負責劇組庶務的副導演霍東峻聯繫了黃柏紋,他是李休賢的嫡系,頭腦醒目,圈內人際關係夠廣,能寫能導能演,霍東峻和他合作過,關係不錯,這傢伙最讓霍東峻印象深刻就是酒量驚人。
接到霍東峻的電話,黃柏紋很於脆的點頭。
至於另一個,霍東峻盯上了劉煒強,他不是不認識其他副導演,但是霍東峻感覺劉煒強這傢伙後世聽說時他就是知名導演,《無間道》都是他導演,攝影水平有話講,一流,連他師傅敖治君都認可他夠格出師,霍東峻覺得他應該能勝任現場副導演的工作,上次拍《惡警出更》時劉煒強都已經是三臺機器的話事人,調整機位,掌控拍攝節奏,檢查準備工作全部都是他負責,這一次做現場副導演,只是多了一些次要的拍攝工作代替霍東峻完全現場拍攝工作。
打給劉煒強時,這傢伙正在開工,聽說霍東峻要執導筒,當然先祝賀他慍水成功,不過聽霍東峻準備請他做新片的現場副導演,劉煒強有些猶豫,他《惡警出更》第一次掌鏡做攝影之後,電影圈內人對他的攝影功力都非常認可,連師傅敖治君看完電影之後都說他已經出師,最近新藝城聯繫他,準備考慮讓他爲有部沈西成編劇的電影掌鏡,沒想到新藝城剛聯繫完,霍東峻就又打給自己。
這讓劉煒強有些難選。
沈西成是哪個？香港作家聯會理事,在香港很有才名,連金鏞和倪誆都贊他是年輕俊才,《明報》甚至還開過他的專欄,無線電視臺大熱的《京華春夢》就是沈西成做的編劇,這次新藝城請來他寫劇本開戲,劉煒強覺得一定會大賣。
可是霍東峻那邊請他做副導演,自己扛攝像機已經十幾年,不就是爲了一點點做到導演的位置？
考慮了兩天,劉煒強纔打給霍東峻,他推掉了新藝城那部戲,過來爲霍東峻做現場副導演。
霍東峻和兩個副導演碰面的地方很可憐,洪義海武館同一條街的涼茶店。
黃柏紋三十歲,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坐在桌位上聽霍東峻從永盛慍來五百萬開戲,朝他豎了下大拇指：
“阿峻,這一行導演慍水很常見,但是你年紀輕輕第一部戲就能慍到五百萬投資,就很少見,後生可畏,不如飲幾杯去慶祝下？”
霍東峻攪動着手邊的龜苓膏朝他切道：“切,少來,又想灌多我？劈酒我怕了你,等有時間讓陳東陪你。”
劉煒強則一本正經的在旁邊看劇本,他既然做現場副導演,自然比黃柏紋更在意劇本內容,因爲一部分拍攝工作他將代替霍東峻來完成。
“我算了下,五百萬,你籤肥貓和莫紹聰兩人就一百二十萬,剩下三百八十萬,買膠片,租機器,場地這些現在只是粗略估算大概就要一百萬,然後是二打六（電影圈內行話,意指小角色,龍套）和臨記最少也要三四十萬,看你電影場面大小,兩百四十萬,服裝,道具,爆炸特技等等五十萬就搞掂,喂,剩下一百多萬呀,當然要飲酒啦。”黃柏紋按照他之前爲其他戲做副導演時的方法幫霍東峻粗糙算了一下成本。
“大佬,你是無償的,強哥也是無償的？劇組其他人也是要薪水的,茶水我都要按天付錢來的。”霍東峻朝黃柏紋豎了下中指：“你少來騙我,當我不知你少算咩？”
“我以爲你不會算劇組幕後這班人薪水,想睇下你得知有一百多萬餘款時的激動表情,哪裡知又被你看穿。”黃柏紋喝了一口涼茶笑着說道。
“按照正常計算,大概四百二十萬這部戲就差不多能完全前期後期的所有工作,八十萬用來救急,防止你超支。”喝完了涼茶,黃柏紋纔給出了一個讓霍東峻滿意的答案。
黃柏紋不需要看劇本,只需要霍東峻告訴他幾場動作戲,幾場大場面,幾場需要臨記多少,就能給出差不多的數字,這是他做副導演練出來的。
那邊劉煒強已經看完了劇本,放下劇本的第一句話就是對黃柏紋講的：
“可不可以再加三部機器,六部機器。”
黃柏紋把剛剛叼進嘴裡的香菸拿下來,對劉煒強說道：
“強仔,你知不知講咩呀？三臺機器仲要再加三臺？一臺機器租金一天就五百塊呀三臺就是一千五百塊,按開工三個月算,就是十五萬,而且要多三個人出來掌機,哪怕是普通攝助,三個人三個月也要六萬塊。你一句話就要多二十萬呀,仲不算三臺機器多出的膠片,你不是想讓阿峻五百萬全部都投進去吧？超支你讓他賣房呀？”
“不用租三個月,拍大場面時用日租方式結算,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就夠用,我保證拍完的畫面一定好睇,尤其商場這場戲,三個機位根本無法保證拍出你要的效果。”劉煒強不關心錢的問題,而是望向霍東峻,語氣肯定的說道。
霍東峻深吸一口氣,眼睛平靜望着劉煒強：“好,就俾你六部機器,可是六部機器,邊個來掌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