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東峻收回腿,大春才佩服的嘆口氣:“峻哥,我也是歲開始就學功夫,就算我天賦差些,可是我也算夠勤力,這些年天天練功從不落空,點會仍舊與你差距呢般大。”
“你缺師傅,你不是自己也講過,小時候那拳師只教了你們兩兄弟一年多,剩下的那些年都是你和小春兩個自己在聯繫,沒有師傅指點,當然很難有成就,一年多的時間,最多能學幾個套路,勉強算入門而已,你都是進了洪義海之後才瞭解如何發勁,如何用力,如何拆招,算起來,你正式學武應該從加入洪義海算起,短短兩三年能到現在這種地步,你都算刻苦。”霍東峻拍着大春的肩膀說道。
中國功夫,和那些講究速成的格鬥術永遠不同,一名練習泰拳一年的拳手就已經能登臺打低級拳賽,一名練習截拳道一年的人可能已經熟練的耍一套雙截棍,但是,學一年的中國功夫,連力從何而起可能都搞不清楚,最多學幾套套路,也就是常說的打人不痛不癢的花拳繡腿。
就像最近很流行泰拳比賽,香港偶爾街頭巷尾在深夜都能看到有學習泰拳的人聚衆打拳賽賭錢,泰拳的確速成,而且殺傷力驚人,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泰拳對拳手自身的傷害比它呈現出來的威力還要大,就像陳東曾經說過,他之前在泰國接受訓練時,爲了提高抗擊打能力,教練讓他舉高雙手,教練出腿重踢他的兩肋,從最初挨一腿都要蜷身在地上打滾,到最後被教練連續踢十幾腿都能無動於衷。
再比如當初在九龍城寨被霍東峻自己踢斷脛骨的陳輝,能一腿踢彎兩根鋁合金球棒,脛骨部位的皮膚都已經變的烏黑髮硬,如同鎧甲,完全都已經不像是正常人的一雙腿。
這些高強度甚至可以用變態的訓練方法,在中國功夫中很少被推崇,中國功夫更講究循序漸進,三年入門,十年有成,二十年大成,對練習中國武術的人來說就已經算快速的。
更何況,在學習武功的同時,還要學習其他關於文化,武德,醫術等方,大春小時候只學過一年多柔功門的套路,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完全憑藉自己堅持不懈的練習有今天的功底,都已經算是很難得。
和大春講了些關於柔功門和蔡李佛的某些共同點,看那邊癲九還在專心致志的帶着七個師弟打拳,霍東峻自己走到坐在場邊安靜看書的琳拉-披塔納身旁坐下,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側過臉看看書的封皮,一連串的英文。
直到感覺身邊有人坐下,琳拉-披塔納纔回過神,等看到身邊的霍東峻正好奇的盯着自己手上這本書的封面,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英文不太好,看不懂太專業的詞彙。”霍東峻坐回身體,靠在椅背上說道。
等癲九帶着師弟打完拳,霍東峻才起身說道:“中午我請客,不用回酒店吃免費餐,去外面找間本地特色餐廳,隨意點,唔用客氣。”
他說完,大春和癲九還好,其他幾個師弟都興奮起來,說起來,這位大師兄雖然比七個師弟年紀都要小,但是卻真的是拳腳夠厲害,不用動手就嚇的其他兩班人讓出場地的一半給自己七個人,而且最主要,聽說這位明星大師兄身家億萬,可是在他們面前卻從無架子,除了見面次數少一些,沒有其他缺點。
雖然這些人一邊走一邊說準備讓霍東峻大出血,吃到大師兄破產,但是等讓他們選餐廳時,卻都一個個猶豫起來,還是一個之前和父母來過新加坡旅遊的師弟提議說新加坡達士敦山有一間特色本土小餐館,叫做鍋和桶餐館,人均消費比起大酒店要低,但是食物卻比那些大酒店更美味。
聽到這個餐廳的名字這麼怪,而且這個師弟有說的很肯定,於是一羣人興沖沖的跑去了達士敦山,繞着附近走了兩圈纔在一處街角發現了這個餐廳的小型招牌。
等進了餐廳,才明白爲什麼這個餐廳的名字叫做鍋和桶,這是一個連服務生都沒有,只有老闆一人身兼廚師,酒保,服務生多個職務的小餐廳,就是用來盛這間餐廳的招牌椰漿飯,桶則是用來裝餐廳老闆自家精釀的各種口味啤酒。
霍東峻問這間餐廳的老闆推薦招牌菜,胖胖的中年老闆強烈推薦他剛剛做好的辣牛肉和五香叉燒肉,並且吹噓他的辣牛肉是全新加坡最辣,如果霍東峻這些人中有人吃一大口辣牛肉還能忍得住在三分鐘內不哈氣喝水等等,那麼辣牛肉就不計算在餐費內。
這讓大春,癲九和七個師弟頓時躍躍欲試,等老闆將一大盤顏色近乎鮮紅的辣牛肉端上來,除了霍東峻和琳拉-披塔納,其他人每人都動筷子夾了一大口放進嘴裡。
老闆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看着這些人的反應。
第一個發瘋的是癲九,癲九實際上並不能吃辣,他以爲自己把牛肉放進嘴裡不去咀嚼直接嚥下去就可以,可是沒想到等他咽完嘴裡的牛肉,嘴巴和喉嚨卻好像如同着了火,大張着嘴的癲九一邊用雙手朝嘴裡扇風,一邊用眼光四下搜尋,老闆見怪不怪的指了一下不遠處的啤酒龍頭:
“滅火去那裡。”
癲九幾乎是從空中飛着過去的,爲了喝水止辣,連輕功都用上了,讓餐廳老闆看傻了眼。
大春則是這些人中忍到最後的人,當其他師弟每個人都捧着一瓶啤酒或者直接擰開啤酒開關灌酒止辣時,大春抿着嘴,臉上的汗水用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顆一顆冒出來,牙齒都被咬的格格響。
“喂,大春哥,喝水啦?”看到大春忍的辛苦,有師弟直接將打開的啤酒擺到大春的面前。
大春閉上眼睛,霍東峻則一直看錶,等霍東峻說時間到時,大春直接把啤酒瓶塞進嘴裡,讓嘴巴好像漏斗一樣接住啤酒,完全不在乎這樣做是不是會被嗆到。
“厲害。”老闆對大春不住點頭:“我開餐館七年,你是第五個能忍到三分鐘的人。”
灌下啤酒之後,大春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對霍東峻虛弱的笑笑:“峻哥,你猜我吃下牛肉之後,第一個想法是什麼?”
“什麼?”霍東峻問道。
“以後,紅色和牛肉最好都離我遠一點。”
……
“師傅,真的要想想辦法,洪義海如果真的被雷會長安排歸入洪聖蔡李佛總會,對您的影響可不是一點點,今天霍東峻的表現就是縮影,我想如果洪義海加入總會之後,他會故意做的比今天更過分。”何世輝沒有和霍東峻一樣,帶着師弟們去出去用餐,而是回了酒店和秋劍屏一起吃飯,並且在餐桌上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
秋劍屏臉色在聽何世輝說完今天發生的事之後,就一直在陰沉着,此時聽到自己的大弟子讓自己想想辦法,秋劍屏打量着自己面前這碗海鮮湯說道:
“雷震寰現在要捧洪義海,如果現在我針對洪義海,那在雷震寰的眼中就是與他做對。”
“師傅,雷震寰爲什麼要捧洪義海?因爲他看中霍東峻和癲九的那身功夫,而且他看中的也不只有洪義海,龍彪派的楊青農,白鶴派的林正義,譚家三展的謝長順,這幾個都是前段時間雷震寰出面交結的人物。”何世輝用餐巾斯文的擦了一下嘴角,對秋劍屏說道。
秋劍屏目光一閃:“你是說?”
“和師傅想的一樣,師傅你在雷會長心中的地位,已經不需要繼續強出頭,只需要做好現在的位置就可以,但是這幾個人不同,尤其是龍彪派的楊青農,和譚家三展的謝長順,這兩位當初都是支持中華國術總會唐建明一方的,不過是中華國術總會倒了之後,才被雷震寰拉攏過來歸入香江武術聯會,初入聯會的兩位師傅,心中難免忐忑,想着要拿些成績出來給雷震寰看一看,所以,我們稍稍用些心思,就可以讓他們站到前面去,解決洪義海的麻煩,龍彪派當初獅王大會上那兩頭獅子讓人印象深刻呀,而且,譚家三展的謝長順師傅貌似也和黎劍青有些小小的恩怨。”何世輝看着自己師傅的臉色慢慢說道。
秋劍屏輕輕吐了一口氣,有這樣一個大弟子,自己真的可以省掉很多心思,何世輝的話說的很清楚,自己的洪聖蔡李佛總會已經不需要繼續賣力表演來證明對香江武術聯會的忠誠和重要性,但是不代表其他武館或者屬會不需要,自己完全可以從這些方面入手,借他們的手壓一壓洪義海這塊招牌,免得雷震寰真的爲洪義海掛上洪聖兩字。
“那這件事,是我出面還是……”秋劍屏這句話沒有說完,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何世輝臉上露出笑容:“當然是我自己出面,我只是個弟子,就算事情出了紕漏,也可以把這些麻煩攬到自己的身上,這樣師傅你也可以在其中轉圜。”
“阿玲不懂事,還是有你在我身邊最放心,等再過幾年,我安排你接了師傅的武館和職務。”秋劍屏語氣真誠的對自己的大弟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