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劍青神色平靜的起身,隨着岑勁波走了出去,只剩下霍東峻,大春,癲九和琳拉-披塔納四個人在房內。
會客廳內的寒暄,黎劍青既然來新加坡,那霍東峻就不夠格去參加,雷震寰這次帶來的人中,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黎劍青,林正義和岑勁波三人能去會客廳與聶榮飛,李炅纔對坐。
因爲這三人都已經是開館授徒的師傅級人物,岑勁波雖然是雷震寰的師侄,但是也已經三十七歲,雖然武林中輩分偏低,卻是香港意拳總會副會長,一身功夫卻是從少年時苦練出來的,也是香港意拳門派中真正的功夫第一人,雷震寰這位意拳總會會長,香江武術聯會會長,韓興恆親傳弟子,就算掛了再多的頭銜,可是如果真要和師侄岑勁波過過招,連一招岑勁波的游龍舞都走不過去,當場就被Ko,岑勁波三十三歲時繼承了師傅吳鐵坤的雲鵬武館,成爲香港武林屆中一位年輕的教頭級人物。
黎劍青,雷震寰,林正義,岑勁波四人剛搭電梯到達會客廳所在的樓層,電梯門打開,李炅才就已經帶着幾名新加坡國術總會的官員委員秘書之流迎上來,臉上笑容熱切。
雖然黎劍青,林正義,岑勁波三人都是香港武林屆頗有名聲的存在,也見過江湖上的大場面,可是被一羣西裝革履的陌生人湊上來親熱卻還都有些不適應,黎劍青一張臉漠然如岩石,林正義勉強擠出些生硬笑容,岑勁波則是緊張的看向其他二人。
只有雷震寰一臉笑容的伸出手與李炅才握在一起,然後自如的朝其他新加坡方面人員招呼問好。
可能李炅才也知道練武之人不善寒暄,所以對黎劍青三人的表情和反應沒有不滿,而是依次和三人握手之後,再次與雷震寰同排朝會客廳走去。
等距離會客廳還有十幾米時,這次換雷震寰快步朝着會客廳大門走去,因爲新加坡國術總會會長聶榮飛一身唐裝,鬚髮飄灑,杵着一根陰沉木柺棍站在那裡,笑容滿面。
雷震寰今天沒有穿西裝,而是和黎劍青,林正義,岑勁波三人一樣,穿了件長衫,大步走到聶榮飛面前,雷震寰沒有和剛纔與李炅才見面時一樣對聶榮飛伸出手,而是雙手抱拳朝聶榮飛說道:
“香港意拳雷震寰,見過聶老。”
聶榮飛身體挺直,坦然受了雷震寰的這一禮,等雷震寰行完禮纔開口笑着說道:
“雷會長,不用多禮。”
聶榮飛受雷震寰這一禮,倒不是倚老賣老,而是他輩分極高,不要說雷震寰對他行禮他能受得起,就連雷震寰那位還在世的師伯,意拳龍王韓興橋見到聶榮飛,也是要先開口行禮的一方。
他最後開口一句雷會長,已然是對雷震寰的尊重。
不然這樣一位武林前輩,就算雷震寰是亞洲武術聯合會副主席,聶榮飛等他行完禮之後問他師傅何人,功夫何派等等武林切口,雷震寰也要乖乖回答,如果是那樣,對雷震寰卻是不夠尊重。
“聶老面前,我只是一個武林末學小輩,哪裡當得起會長二字,倒是聶老您身居新加坡國術總會會長一位,在異鄉推廣國術,發揚中國武術文化,才真的是讓人佩服。”雷震寰語氣謙遜的對聶榮飛回道。
聶榮飛站在會客廳大門處,李炅才和國術總會其他官員此時都乖乖閃去一邊,他們就算是在政府中身居高位,此時這種對話也輪不到他們插嘴,所以乖乖在旁邊做觀衆。
雷震寰與聶榮飛寒暄完之後,才向聶榮飛介紹身後的三人,第一個就是一身黑色長衫的黎劍青。
“聶老,這是香港之前天后誕上奪下八卦龍頭青的洪聖蔡李佛洪義海武館館主,黎劍青。”
雷震寰介紹黎劍青的身份用的前綴詞頗爲巧妙,不提黎劍青與聶榮飛認識與否,也不介紹其他情況,只是說了洪義海曾經奪下過天后誕的八卦龍頭青,避免言多語失,惹的聶榮飛心中不快。
饒是聶榮飛一把年紀,也早已經做好了心?準備,可是當宋天揚這位徒弟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時,聶榮飛仍然忍不住臉色表情一頓,打量起對面這個臉色如冷巖的中年人。
黎劍青雙手胸前合抱,頭向前俯低,額頭碰在了雙手之上。
這個動作不是雷震寰剛剛尋常的拱手抱拳,在武林中,這個動作叫做拜,只有面見同門長輩師長,金蘭結義,託妻獻子,升堂拜母等鄭重場合纔會做出的動作。
“洪聖蔡李佛弟子黎劍青,見過聶師伯。”
聶榮飛站在那裡,等黎劍青話說完,伸手將黎劍青扶了起來,開口說道:“免禮。”
黎劍青直起身,聶榮飛朝黎劍青點點頭:“我與宋師弟幾十年不見,今日見到你,倒想起當年同室習武,好,好。”
聶榮飛說想起與宋天揚同室練武的往事,是指當年譚三和陳耀熙同時在王紹周的廣州國術社裡擔任教頭那幾年,他與宋天揚在國術社裡做教練。
黎劍青行完禮之後就讓到一旁,雷震寰對聶榮飛介紹林正義:
“這是香江武術聯會執行委員,白鶴派林正義國術館館主林正義。”
林正義雙手抱拳對聶榮飛說道:“林正義見過聶老。”
之後則是岑勁波,等三人都與聶榮飛見過面,聶榮飛讓出身後的正門:“母國國術大家來新加坡,讓新加坡武學同道自覺蓬蓽生輝,雷會長,請。”
這次的會面,香港方面只有雷震寰,黎劍青,林正義,岑勁波,而新加坡方面則是國術總會執行委員會成員到了一半,會長和主席同時出面。
半個小時之後,雷震寰,聶榮飛,李炅才三人談笑風生的率先走出來,岑勁波隨後出來,準備通知同來的霍東峻等人蔘加之後的晚宴。
看到黎劍青走在後面,聶榮飛居然停下腳步,扭頭招呼了一聲:“劍青師侄,隨我一起走,與我說說你師傅這些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