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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看着晨兮的眼神不禁又灼熱了幾分。
司馬十六心一沉,這前面三個還沒解決呢,別平空又添了個情敵,何況別看藍天長得一副不食人煙火的清逸模樣,其實內心卻是邪惡狠毒不已,什麼禮教,什麼禮法對他來說等於狗屁,他可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丫頭,過來。”
晨兮笑着依在了司馬十六的身後,瞬間掩去了她的光華。
這樣的晨兮又讓衆人止不住的心動不已,在座的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又哪個不是將來會是睥睨天下之人,所缺的就是這種能爲自已不計得失全心全意打算,聰明睿智又能在功成身退甘居於愛人之後默默支持愛人事業的女人。
不要怪他們太功利,實在是他們身在其位已然養成了這種習慣性的思維,不過,愛晨兮的心他們卻也至始至終沒有改變過。
“妮兒,快說說有什麼辦法吧!”晨兮無視衆人快把她燒化的眼神,而是溫柔的看向了妮兒。
妮兒看了眼衆人後,才小聲道:“姐姐也知道我是陰陽眼,我能看到這椅中的玄機。”
“什麼玄機?”藍天急不可待的抓住了妮兒的手,因爲過於激動,把妮兒抓得疼得皺緊了眉。
“藍神醫,你抓痛了妮兒了,”晨兮不悅地瞪了眼藍天。
“噢,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藍天連忙鬆開了手,對妮兒展開了顛倒衆生的笑容:“等出墓門後,我給你買糖吃。”
買糖吃?晨兮鄙夷不已的掃過了藍天,他當妮兒還是三歲孩子?連這種幼稚的話也說得出口!
不過她不待見這話,妮兒卻是受用的很,只見妮兒的臉一紅,含羞帶怯的看向了藍天,越看越覺得藍天長得美若天仙,貴不可言,在她的生命裡這樣的男人只是天邊的星辰,從來不會奢望有所交集的,可是現在這個天仙化人不但跟她說話了,還摸了她的手……
她柔情款款的快速掃過了藍天的臉,又連忙害羞的低下了頭。
那嬌怯的模樣倒是讓藍天平白生出了幾分柔軟之意,展顏一笑:“沒事就好,我還怕傷着你呢。”
“不,不……”妮兒不知所措的結巴着,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藍天。
晨兮輕嘆了口氣,這妮兒真是太單純了,根本不知道藍天這是以退爲進呢。想到藍天竟然企圖用柔情攻勢利用妮兒,晨兮不禁惡狠狠的瞪了眼藍天:“藍神醫,妮兒可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你不要拿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來對待她,要是傷了她,我決不會饒你!”
藍天輕嗤一聲,正要反駁之時,妮兒急道:“姐姐,我知道你是對我好的,可是藍神醫不會傷害我的,請你不要再懷疑藍神醫了,好麼?”
晨兮窒了窒,這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真是枉作小人了,美目凝視了妮兒半晌,終於是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認爲,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回頭卻警告地瞪了眼藍天一眼,藍天淡定一笑,倒是顯得風月霽華,周身充斥了悠悠的仙人之息。
晨兮心頭一震,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個片斷,似乎腦海中的男子與藍天的面容重疊在了一起……
她怔怔地看着藍天,一時間呆在那裡。
“兮丫頭……”
司馬十六緊張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片刻的怔忡,她連忙走向了司馬十六:“對不起,我剛纔只是腦中一亂,並不是看藍天看出神的。”
司馬十六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嘴上卻道:“我知道,我根本沒有把他當對手。”
面對司馬十六死鴨子嘴硬的傲嬌模樣,晨兮忍不住的笑。
司馬十六也仰起頭,眼裡全是笑意,兩人的目光又旁若無人的糾纏在一起……
墨君嫉妒不已,譏嘲道:“你們要親熱等出了墓再親熱,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裡老神在在的談情說愛?十六王爺,不是本王說你,楊郡主好歹也是個未出嫁的女孩子,你爲了她的清譽着想也該收斂一些。”
“她的清譽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管得着麼?”司馬十六眼中陡然射出了凜烈的寒光,對於墨君他忍了很久了!
“你!”墨君怒道:“難道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就這麼在乎她的名聲麼?再說了她還有可能嫁給本王爲妃的,本王當然得爲她的聲譽着想了。”
“她的名聲永遠跟本王聯在一起,關你鳥事!”
“……”
“撲哧!”
氣得發抖的是墨君,笑的自然是衛一,千兒萬兒他們,瞧墨君把爺逼得,逼得爺這般優雅絕倫的人都暴粗口了。
墨君則氣的是該死的司馬十六竟然這麼輕視於他。
兩人之間的爭鬥一觸即發。
妮兒一見不好,連忙叫道:“兩位王爺,這墓門再不開可再也進不去了。”
墨君心頭一凜,這時墨君昊平靜道:“皇弟,不用徒爭口舌之利,你身後有旭日,有本宮支持你。”
司馬十六眉輕挑了挑,犀利如刀的眼神掃過了墨君昊,墨君昊淡雅一笑,笑得那是慈悲溫潤,彷彿一夜春風綠了冬草。
“哼,虛僞!”司馬十六冷哼了聲,墨君不足爲慮,可墨君昊卻是笑面虎,讓他如骨梗在喉不吐不快。
晨兮輕輕的握緊了他的手,用雖然輕盈但卻正好讓衆人聽到的聲音柔柔道:“我的心裡只有你,他們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又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那聲音就如小橋流水,緩慢而輕悠,一下沁入了司馬十六的心,讓他瞬間安寧下來。
只是這聲音對於墨家兄弟來說,卻如冰泉般冷冽,瞬間化爲冰針一根根的扎入了他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疼,疼得抽搐。
原來在晨兮的心裡,他們什麼都不是!
藍天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三人,眉宇之間閃過一道算計。
這樣的藍天讓妮兒心頭一凜,有些害怕,象是害怕的這樣純淨如仙人的面容沾染上惡魔的氣息,她的小手忙不迭的抓住了藍天的手。
眸光,微垂,掃向了抓着自己的手,暗藏着他人所看不到了冷寒。
手背上彷彿有根刺扎入,妮兒嚇得鬆開了手,慌張不已:“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藍天突然溫柔一笑,大手反抓住了妮兒的小手,尾指戲謔的勾了勾她柔嫩的掌心:“我只是不習慣被人主動接觸。”
“我……我以後會注意的。”
以後?
藍天玩味一笑,再看向妮兒時,眸中星光點點,彷彿碎玉琉璃,讓妮兒瞬間沉淪了。
“妮兒,快說怎麼進墓門吧,不然真來不及了。”
他的聲音似酒般的濃醺,似春風般的溫暖,瞬間迷亂了妮兒的神智。
迷茫間,妮兒指着指着金椅道:“我看到這椅中有一個黑漆漆的洞,應該就是開啓的契機。”
“在哪裡?”
“那!”妮兒將手放在了那小黑洞口,衆人極目而視,卻發現根本沒有什麼洞口,不禁疑惑的看着妮兒。
藍天更是直接將手伸了過去,可是卻觸摸到了堅硬的山體,根本沒有什麼洞口。
這時惜妃拼命的叫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晨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手一揮,惜妃衝口而出道:“快,割破妮兒的手指,她的血纔是開啓墓門的關鍵!”
藍天幾乎是條件反射在,瞬間抓住了妮兒的手,拿起了明晃晃的小刀就割向了妮兒的手指,就在快碰到妮兒的手指時,他突然停住了,對妮兒邪魅一笑:“借點你的血一用,好麼?”
那聲音溫柔的彷彿情人之間的竊竊私語,把妮兒迷得神魂顛倒,兩眼發直的注視着藍天,喃喃道:“你說什麼都好。”
晨兮微感不忍的扭過了頭,她不知道這小黑洞會要妮兒多少血,也許是一點,也許是一身,也許當她再睜開眼時,面對的是妮兒一具被抽乾血液冰冷的屍體……
可笑她一直認爲自己是善良的,到最後她還是自私的,爲了進墓,爲了司馬十六她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妮兒!
原來她從來不是善良之輩,一直是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沒有觸及她的利益時,她會做出悲天憫人之狀,一旦涉及利益,她會立刻犧牲所有的人。
她悲哀地看向了司馬十六,淚盈於眶。
“不是你的錯,都是我不好。”司馬十六心疼不已地看着晨兮,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因爲他在晨兮心目中的地位超越了她做人的底線,可是他更心疼她糾結的表情。
望着晨兮掙扎痛苦的面容,他差點脫口而出:不要進墓了!
事實上他亦這麼做了,他剛張開了口,脣就被晨兮吻住了,耳邊是她幾近窒息空洞的聲音:“吻我……”
那聲音如細針戳刺着他的心,他爲她疼得肝膽寸斷,手,緊緊的抱住了她。
她柔軟的脣帶着悲情與他糾纏在了一起。
他緊緊的抱住了她,分擔着她內心的痛苦與悲傷……
藍天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妮兒說着話,不知道爲什麼妮兒讓他冷硬的心變得柔軟了,他只希望妮兒在意亂情迷之時少受些失血的苦。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可是金椅中的洞口因爲鮮血慢慢的顯現在衆人的眼前。
那洞口幽深不見底,透着吞噬生命的幽光。
血,彷彿不要錢般瘋狂的流向了黑洞,瞬間抽乾了妮兒的血色。
無數鮮紅的血慢慢地滲入了金椅之中,順着金椅的紋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貪婪吸吮着血液,以複雜不已的網狀形態滲透到金椅的各處,讓金椅中隱透出血色的妖嬈。
“妮兒,你就叫妮兒麼?你姓什麼?”
藍天伸出潔白的手輕撫上了妮兒蒼白的小臉,狀似輕薄的捏了捏妮兒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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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過金腦中昏沉的妮兒聽到藍天的問話,神臺頓時清明瞭許多,雪白的臉上瞬間泛起了一抹桃紅之色,人歪斜的靠在金椅之上,臉上卻露出羞赧之色:“我就叫妮兒,不過姓袁。”
“姓袁?”藍天驚了驚,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周圍的衆人,隨後又誘哄道:“不知道你與袁天罡有什麼關係?”
“那是我的祖先。”
“怪不得!”藍天狹長的桃花眼流轉出一道微光,閃得有些驚人。
晨兮心頭大震,急道:“藍天,我不允許你利用妮兒。”
藍天回眸一笑,笑得邪魅衆生:“楊郡主可是吃醋麼?怕我愛上了妮兒?”
“你說什麼啊?我是怕你傷害了妮兒!”晨兮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害我傷害了妮兒?那不如你以身相許,我就不傷害她?”藍天神仙般的面容竟然現出了吊兒郎當的模樣,似真似假的讓人難以捉摸。
“藍天你難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戲麼?”司馬十六眉頭一跳,這該死的藍天是什麼意思?難道就這麼變態的想跟他搶?
皇位,女人,權力?
“哈哈哈,”藍天猖狂的大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司馬十六:“朋友?你這麼界定我們的關係麼?我居然和你是朋友?”
司馬十六波瀾不驚道:“那你以爲還能是什麼?又或者連朋友也不是?”
“呵呵,我們註定了這輩子不可能是朋友!”藍天輕嗤一聲,轉頭看向了搖搖欲墜的妮兒,柔情蜜意道:“小妮兒,如果我要利用你,你願意麼?”
妮兒迷離着眼,只看到藍天對她柔情萬種的笑,根本沒有聽到藍天話裡意思,茫然的點着頭:“我願意。”
“真的麼?”
“真的!”
“妮兒!”晨兮驚叫一聲,沒想到妮兒竟然被藍天的美色所迷到這種地步,這藍天根本就是一條美人蛇,根本不是妮兒這種人能控制得住的。
妮兒驚了驚,回過頭看向了晨兮,見晨兮驚慌的樣子不禁愣道:“姐姐……”
“妮兒,不要答應他,他不是你的良人。”
“不是麼?”妮兒的目光又投向了藍天,漂亮的杏眼忽閃着他人不懂的東西:“就算不是,他也願意騙我不是麼?我知道姐姐疼我,可是再疼我也比不過王爺在你心中的地位……從來沒有人象藍神醫這麼溫柔的對我,就算是假的,我也願意沉睡在他紡織的美夢裡,我又爲什麼不答應呢?”
晨兮如遭重擊的倒退了三步,原來妮兒心裡一直明白!
是的,她與藍天又有什麼不同?所不同的是藍天名正言順的騙妮兒,而她卻用虛假的好來利用妮兒,其實她與藍天是一丘之壑,根本沒有區別,她又有什麼臉來要求藍天呢?又有什麼立場做出一副守護妮兒的模樣呢?
要是守候的話,剛纔就不會讓妮兒被吸血了,讓妮兒現在幾乎快脫血而死。
“姐姐不用難過,其實姐姐就算對我不好,把我抓來讓我做這些我也只能這麼做,可是你對我很好,我心裡真得很感激姐姐,不管怎麼說象你這麼高貴的人能紆尊降貴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已然是老天的仁慈了。”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讓晨兮聽了更是羞慚不已,做惡人不要緊,最起碼人在身上直接標籤了自己是惡人,最讓人噁心的就是明明是惡人偏要裝出道貌岸然的好人模樣,此時的晨兮從來沒象現在般唾棄自己,她感覺自己就是那僞君子,明明是利用妮兒還要裝着一副親近的模樣來。
“對不起,妮兒……”
晨兮痛苦不已地看着妮兒,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對不起。
妮兒釋然的搖着頭笑道:“姐姐不要內疚,從你救了我孃親後,我就對自己說這條命是姐姐的,所以姐姐求你不要難過,妮兒是心甘情願的!”
面對妮兒純粹的善良,晨兮再次感覺到自己骨子裡的冷酷與殘忍,原來她真是爲權力而生的,不然怎麼這麼駕輕就熟的玩弄着權術?前世是這樣,今世亦是這樣。
從來沒有象現在這般讓她厭惡權力,眼不禁看向了司馬十六,她突然擔心,當他站在了那最高處,他會不會被權力所吞噬了初衷?
“兮丫頭,不要胡思亂想,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你的笑容,來,開心點。”
不知道爲什麼,司馬十六總感覺他與晨兮是心靈相通的,晨兮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他都能瞭解晨兮心中所想,彷彿比自己還了解自己。
“嗯。”晨兮悲情的點了點頭。
這時妮兒的眼癡迷地看着藍天,半晌才喘息道:“藍神醫……”
“我在。”看着幾乎跟紙一樣薄得透明的妮兒,藍天突然覺得心頭一痛,竟然主動抱住了妮兒柔軟無力的身體。
被藍天抱在懷裡,聞着藍天身上好聞的藥香,妮兒失神的眼此時竟然亮得驚人,連話也變得有力了:“藍神醫,你知道麼?就算你是火,我也願意當那飛蛾,至死方……休……”
說完最後一個字,她突然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妮兒……”晨兮衝到了妮兒的面前,大叫道:“我們不進墓了,你不要死!”
說着用力的拉扯着妮兒的手,不讓黑洞再吞噬妮兒的生命,可是黑洞彷彿有吸力般根本不是晨兮的力量能拉得動的。
“快,你們快過來,把妮兒拉出來啊!”晨兮對着衆人大叫。
墨氏兄弟對看了眼,爲難地對晨兮道:“楊郡主你要冷靜,現在已經吸了這麼多血了,如果不吸之前妮兒所做的犧牲就白費了,難道你想讓妮兒的血白流麼?”
“我不管,至少妮兒現在還活着,再被吸一會就是死人了!你們快救她!藍天,你真的要讓她至死方休麼?你還是人麼?”
藍天看了眼妮兒幾近乾涸的小臉,遲疑了下。
“兮丫頭,我來拉。”司馬十六縱身而上就要去拉妮兒,還未飛出來,肩膀上就被一股重力死死的摁住。
“放手!”他惡狠狠的瞪着伍福仁,伍福仁輕搖了搖頭:“難道你要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頭暴露自己麼?別忘了你暴露的後果是以數百侍衛的生命爲代價的,妮兒的命是命,難道那些侍衛的命就不是命麼?
他們中甚至還有跟人出生入死過的。”
司馬十六隻稍一停頓就堅定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兮丫頭更重要,只要她開心,就算粉身碎骨我亦不怕,放手!”
伍福仁定定地注視着他,手上的力卻更大了。
“放手,別逼我對你動手!”
“好吧。如果這就是你要的。”
伍福仁輕嘆了一聲,慢慢地撤回了手,這就是他與司馬十六的區別,他永遠做不到象司馬十六這般對晨兮全心全意的付出,那種愛是可以讓人粉身碎骨的!
就在司馬十六慾再次騰飛時,晨兮突然喜極而泣道:“好了,鬆開了,鬆開了!”
司馬十六連忙示意衛一推着他往晨兮走去,晨兮哭着撲到了他的懷裡,高興道:“她還活着,她還活着,十六,她還活着。”
“嗯。”司馬十六摟住了她,伸出羊脂白玉的指輕輕的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珠,心疼道:“以後不要再哭了,我心裡痛。”
沾染了淚花的眼慢慢地擡了起來,經淚水洗滌過的眸光彷彿碎玉晨星,亮得驚人又怯怯如受驚小鹿般撞擊司馬十六心底最柔一處,撞得他生生的疼,生生的酸,生生的憐,只覺這輩子再也脫不開這對眼睛的禁錮了。
“傻丫頭!”他緊緊地摟住了她,不捨得放開。
“妮兒……”
藍天緊緊地抱住了妮兒癱軟的身體,待感覺到妮兒輕得彷彿羽毛的重量,藍天的心猛得揪了起來,腦袋突然陣陣的痛。
“天哥,我愛你,我願意爲你死!”
“妮兒,不要走!我答應你,從此娶你一人!”
“謝謝你。”
“啊……”
藍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把晨兮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推開了他,忙不迭的檢查着妮兒,發現只是失血並未有生命危險才鬆了口氣,回過頭對着藍天就是一陣痛罵:“藍天,你瘋了麼?沒事鬼吼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人嚇人要嚇死人的麼?”
藍天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腦海中還不斷的回想着那幾句話,爲什麼腦中這麼清晰的迴響着那三句話?清晰的彷彿就是剛纔發生的事?
明明在他二十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啊?
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本不想來這墓裡,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墓卻彷彿有什麼神秘的東西吸引他往這裡來,來到這裡,他突然發生腦中經常有不屬於他的東西跳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慢慢地看向了妮兒,他不禁想到了到死還愛着他的暖玉,突然,他釋然了,一定是這樣,他一定是把暖玉的死與妮兒現在情況弄混在一起了,所以腦中才會有那種根本不存在的片斷。
“妮兒,快張開嘴,這是補血丸,能救你命的,你快吃啊。”
晨兮將早就準備好的補血丸遞到了妮兒的嘴邊,可是妮兒卻緊閉着脣始終不鬆開。
晨兮焦急不已地看向了司馬十六,司馬十六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嘴不張他可沒辦法喂藥,妮兒不是犯人,犯人只要捏着嘴就塞進去了。
藍天一把搶過了藥丸:“我來。”
晨兮只覺手中一空,藍天將藥丸放入了他自己的嘴裡,嚼了幾嚼猛得低下了頭,將脣湊向了妮兒。不知是求生的慾望刺激了妮兒,還是藍天的氣息誘惑的妮兒,妮兒竟然張開了嘴與藍天的脣粘在了一起……
直到將所有的藥汁都哺到了妮兒的嘴裡,藍天才如釋重負的長吁了口氣,離開了妮兒。
待他搖頭看到衆人異樣的眼神,不禁瞪了眼道:“看什麼看?沒看過救命治人麼?”
“當然看過,只是沒想到藍神醫何時變得這麼慈悲爲懷,願意犧牲自己了。”惜妃酸不溜溜地瞟過了妮兒的脣,嫉妒不已。
藍天輕抹了抹脣,愜意道:“這處子的味道就是好啊。”
惜妃的臉變得陰冷無比。
“門開了。”司馬十六深沉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火花
半山腰間那張碩大的金椅慢慢的從中間裂了開來,先是一條細細的縫,而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終於在最後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撲!”
一陣陣的撲鼻的黴味從洞中衝了出來,把衆人薰得情不自禁的遠離的洞口。
數千年沒有打開的墓門,當開啓之後裡面的空氣自然是不會好的。
“着人進去探一探。”司馬十六眼緊緊地盯着墓門,沉聲吩咐。
十幾個侍衛率先衝了進去,等了一會,竟然沒有一人回來稟告。
“裡面怎麼樣?”藍天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對着洞口大聲呼喊,迴應他的是徐徐的迴音,不絕於耳。
“怎麼會這樣?”他奇怪的看向了司馬十六,司馬十六皺了皺眉,眼中也全是不解。
晨兮眉頭微蹙,對妮兒道:“妮兒,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妮兒搖了搖頭道:“我雖然是生了陰陽眼,能看到他人看不到的東西,但父親卻從來沒有帶我去盜過墓,而且這千年墓門也並非一般的墳墓,所以……”
晨兮點了點頭,安慰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抱歉。”
心裡卻思索開來,搜索着腦中所有關於墓穴之中的玄機。雖然在這裡的人都是人中龍鳳,可是他們都貴天皇孫皇子又怎麼知道墓中的一些事呢?
於是一個個都期盼的看着晨兮,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的內心早就認可了晨兮的聰明智慧。
墓門初開,其氣也濁,常有人入,死於濁氣之中,故切記,須通風散氣,或以活禽試探,一旦發現不妙立刻反回……
腦中中突然呈現出這麼一段話來,晨兮眼睛一亮,喜道:“我知道了什麼原因了。”
看着衆人急切的神情,晨兮也不賣官子:“這墓門關了數千裡,裡面的空氣已然十分的混濁,加上洞中的一些活物慢慢死去腐爛釋放出大量的有害氣體,所以墓門初開時,進去的人都被毒氣毒死了。”
“啊,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妮兒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以前還曾聽父親說過,只是那時年幼並未記得清楚,唉,可惜了這麼多侍衛的性命了。”
眼悲哀的看向了洞中,她雙手合十,低低的念着往生咒。
許是曾經在生死之間來回過一次,妮兒更加珍惜生命,不論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
此時一道金光斜斜的照在了妮兒的臉上,映得她蒼白的小臉聖潔無比,藍天眸光輕閃,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哼,虛情假意!”惜妃冷哼了聲,不屑的看了眼妮兒諷刺道:“既然這麼悲天憫人不如你爲我們探道如何?”
“娘娘!”晨兮惱怒的瞪了眼惜妃:“要不是妮兒獻出了鮮血這墓門能開麼?請你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對妮兒說話!”
“切,白晨兮,你就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不過是將惡意放在了臉上,而你卻是潛藏在心底的,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娘娘,本王看你實在不喜歡跟我們在一起,我們也不勉強你,不如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墨皇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別忘了這是我們大辰的地方,難道你想到墓中獨吞不成?”
惜妃惡狠狠的瞪了眼墨君,開玩笑,她要在外面等,那裡面的好東西還有她的份麼?她還能長生不老麼?
墨君不耐煩道:“那就閉上你的嘴!”
“……”
惜妃氣得雙眼冒火。
晨兮卻不再理她,而是對着幾個侍衛低低數語,不一會侍衛們一個個都回來了,每人手裡捉了幾隻活雞。
惜妃冷笑道:“白晨兮,你這是餓了準備做烤雞麼?哼,真不知道你是吃什麼長大的,這千年墓門千年開一次,難道你還要吃飽喝足了才進去?你以爲墓門會等着你麼?”
晨兮淡淡一笑,根本不理惜妃,此時的惜妃在她的眼裡無異於一條瘋狗,她款款的走向了侍衛,突然腦中閃過一道念頭,她又轉過身看向了惜妃:“對了,娘娘,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你總叫我白晨兮?我明明姓楊啊。”
“……”惜妃窒了窒,她總不能說晨兮千年前就叫白晨兮吧?那名字還是師傅起的,師傅姓白,一生沒有子女,收了四個徒弟,兩個女徒,兩個男徒,唯有白晨兮剛出生就被師傅抱回來的,所以冠以師傅的姓。
自從白晨兮來了谷裡後,師傅就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白晨兮的身上,連她的武功,毒術,醫術都是師傅讓小師弟代爲傳授的。
師傅真是偏心!
想到這裡她對師傅充滿了怨懟之意,要不是師傅偏心把白晨兮許給了小師弟,她又怎麼會求而不得,最後還被小師弟詛咒了千年?
晨兮見惜妃沒有想告訴她的樣子,遂也不再強求,而是對其中一個侍衛道:“先試一下吧。”
“是”那會衛恭敬的應了聲,取出一條繩子系在了野雞的腳上,隨後將嚇得驚恐的野雞往黑呼呼的洞裡扔了進去。
野雞本來害怕,不願意進洞,但架不住侍衛們在洞口敲鑼打鼓的恐嚇,嚇得只能撲愣着翅膀往洞的深處跑去。
司馬十六讚道:“兮丫頭果然聰明,這樣就不用犧牲侍衛的性命了。”
晨兮不好意思的笑道:“這哪是我聰明啊,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都是書上教的。”
“那你早幹什麼去了?平白犧牲了這麼多侍衛的性命?”
惜妃尖銳的聲音打斷了衆人的喜悅心情,司馬十六臉一沉喝道:“兮丫頭也是含着匙出生的,又怎麼能知道這些雞鳴狗盜之術?能想起來救了之後人的性命已然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娘娘要是這麼有辦法,娘娘早幹嘛去了?”
侍衛們之中本來也有與死去侍衛交好的,聽到惜妃的話還真對晨兮起了不滿之心,不過被司馬十六這麼一解釋,頓時也就釋然了,是啊,楊郡主又不是專業盜墓的,要她早想出這個辦法,那豈不是強人所難麼?
所幸想的及時救了他們的性命呢!
當下對晨兮充滿了感激,倒尋刻薄囂張的惜妃充斥了怒意。
惜妃本來被司馬十六這麼一說就心裡窩火,再見這些侍衛竟然用這種眼神看着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遂恨聲道:“哼,不知好歹的東西,總有一天讓你們自食其果。”
這時一個侍衛一本正經道:“這都是奴才們願意的,不勞娘娘費心!”
“你……混帳!”惜妃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甲掐得掌心疼痛不已,沒想到到了這地方連一個粗鄙的侍衛都敢給她臉色看了。
“娘娘,您喝口水,消消氣”:香玉小心翼翼的端了口水遞給了惜妃。
“滾開,賤人!”
惜妃回手掀翻了茶杯,又順手給了香玉一個耳光,那耳光聲音震天的響,恰恰傳到了洞中,迴音不絕於耳,整個洞裡不斷傳來啪啪的打耳光聲,讓人聽了心頭震動。
香玉捂着臉低垂着頭站在了離惜妃一米遠之處,生怕惜妃再禍及於她,豈知她越是這樣越是讓惜妃生氣,當下跨上一步,又是狠狠的一個耳光,打得香玉口吐鮮血。
“好了,你要立威滾回你宮裡去!”司馬十六冷冷的打斷了惜妃的動作,眼底一片不屑。
就在惜妃的手微頓,就在她一愣之時,一個侍衛歡呼道:“王爺,雞活着出來了。”
“咯咯咯”
被拉出來的野雞咯咯的叫着,上竄下跳的模樣顯示活得很滋潤。
司馬十六嚴肅的眼中閃過一道笑意:“既然這樣,我們進去吧,兮丫頭,你來推我。”
晨兮心頭一軟,知道是司馬十六不放心她,要將她牢牢的掌握在他的視線之中。
於是藍天抱着妮兒,墨氏兄弟與伍福仁圍着司馬十六與晨兮率着餘下的幾百侍衛走向了洞中。
不一會整個空蕩蕩的山川之中,就只剩下惜妃與香玉了,惜妃怨毒的盯着他們的背影,這羣該死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關注她,保護她!
“還不隨本宮進去?”她惡狠狠的斥責着香玉,扭着纖腰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