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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兮口口聲聲是說二姨娘的好,可是聽到別人的耳裡卻不是這樣子了,衆人分明認爲二姨娘對她們姐弟好全是裝的,連楊大成不禁也起了懷疑之色。
二姨娘心頭一驚,她一心脫罪倒忘了平日的僞裝了,她思緒亂轉,正待辯解,卻聽晨兮道:“說什麼老夫人疼如琳如琅不疼我們姐弟,這話更是誅心,我們四人都是老夫人的親孫,怎麼可能厚此薄彼?再說父親,父親心繫國家,關注大事,又怎麼會如一般世俗男子沉溺於對子女的寵愛中?二姨娘此言真是讓我無言以對。”
說完她膝行至楊大成身邊,垂淚道:“父親,女兒一向熟讀詩書禮儀,知道百事孝爲先,更是知道子孫繁榮才能繁榮一家,女兒只是女子將來要靠的是孃家的兄弟,只會盼着父親開枝散葉將來有更多的依靠,又怎能斷了父親的子嗣?望父親明鑑!”
楊大成聽了不禁有些動容,又將猜疑的眼光看向了二姨娘。
二姨娘一見大事不妙,明明都將火燒到了楊晨兮的身上,怎麼將軍就被楊晨兮三言兩語就改變了初衷?
她眼珠亂轉,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這時老嬤嬤走了進來,低頭稟告道:“將軍,大夫來了。”
“快,快叫進來,還愣在那裡做什麼?”楊大成心繫天兒肚裡的孩子,一時也顧不得追究到底是誰的原因了。
大夫急吼吼的進來了,看到竟然牀上躺着一人,地上坐着一人,頓時呆在那裡。
楊大成怒吼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上來給病人看看?”
大夫戰戰兢兢的問道:“先給哪個看?”
他的眼光看向了坐在地上的二姨娘,見二姨娘穿得最體面,而且似乎是骨折了,想來是該給這個看吧…
誰知楊大成指着躺在牀上天兒道:“先給她看。”
大夫急匆匆的走到了天兒的身邊,先是搭了搭脈,然後又顧不得避嫌看了看腿間的血跡,搖了搖頭惋惜道:“孩子掉了,三個月了,是個成型的男嬰。”
“什麼?你再說一遍!”楊大成一把揪住了老大夫的衣襟,眼中冒着兇光。
老大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竟然說不出話來。
秦氏見情況不妙,連忙在拉了拉楊大成的衣袖:“成兒,別嚇着大夫了。”
楊大成這才收斂了情緒喝道:“你再說一遍!”
老大夫顫巍巍的複述道:“回將軍,是男嬰,已然三個月了。”
“撲通”
楊大成手一鬆,老大夫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摔得頭昏眼花,而楊大成卻呆在了那裡,一時間靜如墳場。
秦氏對環佩使了個眼色,環佩連忙引着大夫往外室開藥去。
“等等,大夫,能不能幫我們二姨娘看一下?”二姨娘的丫環玉兒急得攔住了大夫。
大夫籌箸的看了眼楊大成,見楊大成不聞不問彷彿傻了般,又看向了秦氏,秦氏嘆了口氣,對大夫道:“麻煩大夫了。”
大夫這才走到二姨娘身邊查看過後一驚道:“斷了腿骨了,將軍需得吩咐下人好生照料。”
秦氏一聽倒驚了,原以爲二姨娘只是裝疼賣乖,卻不想是斷了腿骨,她看向了楊大成,卻見楊大成只是眉微微一斂,並不說一句話,知道二姨娘這番舉動是寒了楊大成的心了。
二姨娘眼見着楊大成竟然對她的傷勢不聞不問,頓時心頭一陣氣苦,不過是踢掉了個賤丫頭懷的孽種,就這麼給她臉色看,難道平日的花言巧語柔情蜜意都是假的麼?
可是服侍了楊大成多年,她更知道眼下不是鬧小脾氣的時候,更應該做出楚楚動人的姿態才能打動楊大成,於是強撐着身體欲起來,卻被大丫環園兒制止了,垂淚道:“二姨娘您都傷着腿了,千萬不要動了,要是動了恐怕就廢了,您有什麼委曲只向將軍說便罷了,將軍疼您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的夫妻情份,又怎麼會錯怪了好人呢?”
聽聽這是什麼話?錯怪好人?二姨娘是好人,那麼大小姐就是壞人麼?春兒一陣氣苦就要開口,卻被晨兮拉了拉袖子忍住了。
楊大成聽了這話心頭一動,回頭看到二姨娘狼狽的樣子,昔日她對自己小心服侍的情份浮上了心頭,心頓時軟了下來,嘆了口氣:“媚媚,腿都斷了你怎麼不早說?”
聽到楊大成喚她閨中小字,二姨娘心頭大喜,知道楊大成是不會太怪罪她了,這纔可憐兮兮,淚汪汪的看着楊大成,囁嚅道:“妾身…妾身…不敢…”
“你都斷了腿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這話雖然是吼出來的,卻也顯示出楊大成對二姨娘的寵愛之心了。
二姨娘頓時眼淚撲哧哧的留了下來,哭道:“妾身也不知道怎麼了,腦袋裡彷彿是着了魔,等清醒了卻是著成大錯了,妾身情願以身體的痛來懲罰自己。”
楊大成心頭大痛:“你是傻的麼?你只要跟我講清,我又怎麼會不相信你?”
“妾身想講的,可是想到這關係到大小姐身邊的丫環,丫環偷了人,可是傳出去卻是毀了大小姐的名聲,妾身想講也不敢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