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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衆大臣衝到大火滔天的茉莉宮時,衆人都被這火嚇得站在外面了,不過當他們看到濯無華悲呼一聲“張妃”後就衝進了火海時,都不禁愣在了那裡。
這時崔公公陰冷地瞪了眼衆人道:“皇上都已經衝進去了,難道你們比皇上也金貴不成?”
衆大臣心頭一冷,牙一咬都跟着衝了進去,不過當他們衝到內殿時,卻發現雖然外圍燒得慘不忍賭,不過內殿火勢並不嚴重,甚至還不到要救火的地肯,不禁心頭一鬆。
還好,這火看着嚇人,倒不是太危險,想來是哪個不長眼的宮女把燈籠打翻了燒着了外殿,畢竟現在秋幹物燥容易起火。
不過當他們看到殿中一顆明亮的避火珠時,不禁明白了爲什麼這火勢沒有燒入殿內了,心裡對濯無華對張妃寵愛的程度不禁又多了幾分的認知。
畢竟自古還沒有一個帝王會爲了一個妃子而奮不顧身的,所以當看到避火珠時都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張候爺,皇上真是疼愛張妃啊。”
一個擅長拍馬屁的大臣對着張華阿諛起來。
張華淡淡一笑,心裡卻得意非常,既然這樣以後的事就好辦了,只要讓女兒想法子懷上一個孩子,這樣誰也不懷疑這種不是濯無華的。
想到濯氏皇朝就要成爲他張家的囊中之物,他差點大笑了起來。
說來他還真是感謝這場火,要不是這場火怎麼能讓這些臣子知道濯無華對張妃的疼愛之心,也爲他今後所做的事多了幾分可靠性。
不過當他聽到殿內傳來男歡女愛之聲時,不禁臉上露出了古怪之色。
不,不止他一人聽到了,所有的人都聽了了,所有的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這可是皇上的內宮,皇上在這裡救火,那在內宮裡跟張妃顛鸞倒鳳的是什麼人?
難道是……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鄙夷不已的看着張華,這張妃真是不要臉,能得皇上這種龍鳳之姿之人的傾心相愛還不滿足,居然揹着皇上做下不可告人的事,真是……
張華的臉色變了又變,他怒道:“皇上,這一定是哪個宮女在穢亂宮庭,爲免污了皇上的龍眼,讓爲臣將這兩人碎屍萬段!”
說罷,不等濯無華反應就衝了進去。
濯無華冷笑,這老匹夫想毀屍滅跡,如果讓老匹無衝了進去,一定是把這姦夫殺了,並且隨便拉了一個宮女作出穢亂宮庭的假象,而把張妃迅速的藏了起來。
他能讓這老匹無這麼得逞麼?那麼他今日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是白用功了?
當下他跨上一步,寒聲道:“張愛卿莫急,朕也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奴才敢到宮裡做下這等齷齪之事!”
張華臉色鉅變,雖然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做下那等下賤之事,可是他總是感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所以他絕不能讓濯無華走進去,他不願意十幾年的準備就這麼功虧一!
“皇上……”
他大步攔在了濯無華的面前:“此等醃之事沒得污了皇上的龍眼,還是讓臣下進去吧。”
“怎麼?”濯無華目光一冷:“張愛卿這是什麼意思?張愛卿左攔右攔的不讓朕進去,難道是另有所懼不成?”
“……”張華語塞,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還是礙着頭皮道:“怎麼會呢?實在是臣怕污濁的東西染了皇上的聖眼,所以……”
“哼,朕乃天之驕子,那些污穢的東西理該怕朕纔是,難道朕還怕那些麼?還是說張愛卿心裡早就認定朕不是真龍之命?”
“臣不敢!”
張華汗如雨下,這大帽子扣得……
這時那些死了女兒的大臣想到自己枉死的女兒,立刻跨上一步道:“皇上,您乃真命天子豈是小小的污穢能污染的,這火來得蹊蹺,宮裡又有宮人穢亂宮庭,臣等實在是擔心張妃娘娘的安危,還望皇上能救救娘娘”
“愛卿們所言極是,愛妃!”
濯無華冷魅的眼中閃過一道笑意,當下袖風一甩揮開了張華,推開了門。
門打開了,只見諾大的牀上,三條人影正在神魂顛倒得做着人倫之事,根本沒有發現外面發生的一切。
當衆人看到其中一個女人竟然是皇上最寵幸的愛妃張妃時,一個個目瞪口呆,恨不得瞎了眼。
醜聞啊,絕對的醜聞啊!一個讓皇上奮不顧身愛到骨子裡的女人竟然跟別的男人在牀上顛鸞倒鳳,這不是狠狠的打皇上的臉麼?
衆大臣都不敢去看濯無華的臉,任誰都知道濯無華此時的臉色必然是不好看,弄不好他們都得在這裡陪葬。
張華最後一個衝進來,待看到牀上的情況後,只覺腦子一悶,差點暈了過去。
這……這……
這逆女,竟然敢闈亂宮庭!
怪不得他剛纔有種不祥的感覺,這可惡張莉!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殺死她,然後對皇上說,這不是他的女兒,一定是別人冒充的!
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了!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掌擊飛了其餘兩人,將張妃拽下了牀,隨後拳打腳踢,怒罵道:“賤人,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冒充本候的女兒,快說本候的女兒哪去了?”
正在雲端的張妃被突如其來的一拽,條件反射就是給張候爺一個耳光,瞬間清醒過來,怒吼道:“混帳,哪個混蛋敢拉本宮!”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張華暈頭轉向,氣得他更是恨不得一刀切了個壞了他百年大業好事的逆女。
這下好了,就算他想說張妃是假冒的都不行了,衆目睽睽之下,他能隱瞞得了麼?
他眼珠一轉,撲到了濯無華的腳邊,老淚縱橫:“皇上,皇上,娘娘一定是被人陷害了才做出這等事的,不然她這麼孝順的女兒也不可能連微臣都打!”
未等濯無華說話,張妃卻指着一羣大臣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啊……皇上,他們……他們怎麼……”
這時牀上的玉佩也清醒過來,待看到滿朝的文武皆擠在殿內,而身邊的男人更是認也不認識,再看到全身一副狼籍的樣子,登時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濯無華鐵青着臉,一字一頓:“愛妃真是好興致!”
張妃先是一愣,隨後看到自己光裸的身體,尖叫一聲撲向了牀上,當她撲到牀上摸到一個光滑的男人時,又嚇得尖叫一聲退了回來。
“皇上……皇上……皇上……”她嚇得語無倫次,撲向了濯無華。
未等她接觸到濯無華的衣服,濯無華狠狠一腳踢開了她,恨恨道:“張妃,枉朕愛你之甚,甚至連命也不要來救你,你卻做出這等下賤之事,你真是很好……很好……很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很好,卻讓聽得了渾身發冷,這每個字都飽含了那麼多的恨意,殺意,讓人只覺一陣陣的冷風颳過脖後梗。
“不,不是的,皇上聽臣妾說……”張妃面如土色,怎麼也不敢相信明明是她算計了白晨兮,怎麼變成了自己?
“說?難道朕親眼所見還有假不成?”
濯無華露出痛苦之色,一字一頓道:“張候爺教女不嚴,罰俸祿三年,降爲三品侍郎。”
說完衣袖一甩拔腿而去。
“皇上……不……”張華聽了頓時癱在那裡,眼睜睜地看着衆臣隨濯無華而去。
待所有的人都走後,張妃忙不迭的穿好的衣服,撲到了張華的身邊,哭求道:“父親,父親,怎麼辦?救救女兒啊!”
“啪!”張華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張妃的臉上,氣得臉紅脖子粗:“逆女!救你?你讓我怎麼救你?早知道你這麼淫蕩,本候在你生出來就殺了你,也好過讓你壞了本候的大事!”
“不,不,父親,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明明是皇上啊……嗚嗚……”張妃被打得頭暈眼花,哭得不能自已,是啊,明明是皇上啊,怎麼成了這麼一個猥瑣的男人啊,這可怎麼辦啊?
“皇上?你見鬼了!”
張華越想越氣,擡起了腳就狠狠的踢中了張妃的心口,張妃一聲慘叫倒飛了出去。
張華滿眼戾氣的瞪着張妃,喘了半天的氣,終於恢復了平靜,此時看着張妃的眼神彷彿看一具死屍。
張妃痛得不能自己,眼恨恨地瞪着張華,可是看到張華充滿殺機的眼時,不禁嚇得魂飛魄散:“父親……你……你要做什麼?”
張華一聲不吭,只是看着她,看得她心底發毛,直到她神經快崩潰時,聽到張華淡淡道:“你好好去吧,你妹妹會代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不!”張妃發出絕望的尖叫,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要親手殺了她。
“風,處理了!”
張華冷笑一聲,走向了殿外。
“不,父親,求求你,我會好好的聽你的話,皇上愛我,我會讓他幫你實現你的願望的,求求父親了,不要殺我,我有用啊……啊……”
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後,整個殿內一片安寧。
張華皺了皺眉,大步走了出去。
那一夜整個茉莉宮都是一片血腥,久久沒有散去。
“皇上……”
第二日,張華在早朝準備散朝後走了出來,對着濯無華行了個禮。
衆大臣鄙夷不已地看着他,出了這麼大的醜聞,這老東西還不消停,真是醜人多做怪。
濯無華靜靜地看着他,充滿睿智的眼中完全是洞察先機的沉靜,看得張華心頭一跳,可是想到多年的籌謀,還是一咬牙道:“皇上,臣有本啓奏。”
濯無華淡漠的眼神掃過了他,讓他感覺彷彿有一頭大山壓在心頭,正在忐忑不安時,聽到濯無華無波無痕的聲音:“說吧。”
張華心頭一鬆,連忙道“臣找到張妃了。”
衆大臣都怪異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這是玩得什麼花樣。
張華纔不管別人的眼神,急道:“是這樣,昨夜皇上走後,臣連夜審問了那奸人,說來慚愧,那奸人竟然是將真正的張妃關了起來而冒充張妃,還請皇上聖裁。”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衆大臣的眼光瞬間變了,尤其是幾個恨上張華的人更是站了出來:“皇上,昨夜那女子分明就是張妃,張侍朗此言根本就是矇蔽聖聽,望皇上明察!”
“皇上,臣言句句是實,皇上一直對張妃恩愛有加,難道還不相信張妃的爲人麼?”
“就是皇上對張妃一直恩愛有加,才使張妃恃寵而驕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難道張侍郎還要繼續欺瞞皇上不成?”
“李成,你不要公報私仇!”張華恨恨地瞪着跟他唱對頭戲的人。
“張侍郎,我李成一直以你馬首是瞻,何時有仇了?實在是你這般舉動讓我很不能接受,我李成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斷不能看着你這般顛倒黑白指鹿爲馬來矇蔽聖聽!”
“是的,李大人說得極是,我馬文也曾是張侍朗的部下,張侍郎對我亦有知遇之恩,可是自古忠義難兩全,爲了忠,我馬文也要對張侍朗之言進行反駁了,既然你說那奸人不是張妃,那那人是誰?又怎麼可能進入皇宮內院,莫不是張侍郎認爲皇家的侍衛都是吃素的不成?”
“這……”張華一時語塞,情急之下道:“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妃的嫡親妹妹,因爲從小嫉妒張妃,怎麼藉着這個機會來抹黑張妃,所以皇上,張妃還是清白的,望皇上明察。”
“張侍郎,就算你所言是實,你也脫不了養女不教之罪,何況一個妃子不明不白的失蹤了一夜,讓皇上怎麼能相信她的清白,不管是真是假,這後宮是絕不會有張妃其人了!”
“文浩,你……”
張華氣得渾身發抖,沒想到昔日的政敵沒有來抨擊他,換成了他的手下一個個跳出來反對他了,真是氣死他了。
濯無華薄脣輕抿,抿出一絲的笑意,看來那招棋是下對了,這些張華的爪牙是絕不會讓張華得逞的,因爲他們知道一旦張華得逞了,就算他們再送多少女兒入宮也只是張華的墊腳石!
“好了,張妃之事就到此爲止,張侍郎如果實在時間多不妨好好的教育一下子女吧,聽說張侍郎的女兒彼多,恐怕一時間顧不過來吧?”
聽到濯無華的話,張華心頭一凜,就算滿心不甘,也不得不退了下去。
回到張府,張華狠狠的摔掉了書房裡的古董,那聲音不絕於耳,讓整個張府的人都噤若寒蟬。
“少爺,候爺在生氣呢。”
當張華最疼愛的兒子張利君走向書房時,僕人連忙提醒了聲。
張利君溫潤一笑,搖頭道:“無妨,你們去準備些降火的飯菜即可。”
當張華看到有人進書房時,氣道:“滾,誰讓你進來的?”
“爹……”
聽到張利君的聲音,張華的氣微斂,沒好氣道:“你怎麼來了?不在後面好好看書?”
“聽說爹在生氣,孩兒怕爹氣壞了身子骨,所以過來看看。”
“看?有什麼好看的?被你那不知羞恥的妹妹氣死了!要不是那賤人,我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哼,真是氣死我了,枉我籌謀了多年竟然被一個小賤人破壞了!”
張利君臉上閃過一道與溫潤儒雅極爲不符的陰沉,冷冷道:“爹也別生氣了,那小賤人已然死了,現在咱們得想法怎麼挽回了。”
“怎麼挽回?難道我沒想過麼?這不是被識破了麼?哼,文浩,馬文,李成這三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等我……我非把他們碎屍萬斷不可!”
張華越想越氣,拿起了東西又在砸。
“爹……”張利君按住了張華的手,勸道:“爲這些反覆無常的小人不值得,當下是想着怎麼挽救纔是。”
“君兒有什麼好建議麼?”
“建議倒沒有,不過聽說我又多了一個妹妹。”
張華眉頭一皺道“:這有什麼可說的,記着,張家的女兒都是爲張家兒子鋪路的!”
張利君笑了笑道:“孩兒知道爹最疼孩兒,這些姐姐妹妹都是爲我鋪路的,不過這個妹妹爹還是得關心一下呢。”
“噢?是誰?”張華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叫什麼名字,多大,我認識麼?”
張利君暗笑了笑,這話也就自己聽着了,要是換外人聽了不知道怎麼看父親呢,不錯,張家的女兒實在是太多了,父親根本不認識幾個。
“爹,說來這個女兒您還真沒見過,不過她的娘您應該有些映象纔是。”
“是誰?”
“當初江南最有名的花魁杜三娘啊。”
張利君想了想,搖頭道:“不記得了,我那會玩過的花魁不計其數,誰還記得這種女人。”
說完不贊同地瞪了眼張利君道:“你怎麼回事?連一個妓女生的孩子也能認作妹妹?”
張利君陰險地笑了笑道:“爹爹,妓女生的是不是我妹妹不要緊,重要的是這個妹妹救過一個人的命,這很關鍵啊。”
“是誰?”
張利君將脣湊到了張華的耳邊,說出了幾個字。
張華的臉瞬間亮了起來,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