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咳咳咳……”
當晨兮與司馬十六沖出墓穴時,只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音。
晨兮小臉一白,不禁看了過去,一見之下更是差點嚇掉了魂,只見地面竟然以極快的速度癱塌了下去,很大的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幸虧我們跑得快,不然的話……”
晨兮一陣後怕,突然她驚跳了起來:“十六,白璞他們可曾出來了?”
“放心吧,他們比咱們先出去,當然已經出來了。”
司馬十六微笑着將她細腰一攬,柔聲道:“這下好了,沒有那些礙眼的人在眼前晃悠了。”
晨兮小臉一紅,敢情是他爲了與她單獨相處才把那些人支走的。
她低下了頭,突然“咦”了聲。
“怎麼了?”他不動聲色,眼中卻滿含着笑意。
“我的手……”晨兮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小手,竟然長大了不少,怎麼也不象是一個十二歲女孩的手了。
“傻丫頭。”他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道:“那墓中能讓時間流動緩慢,雖然你在墓裡只覺得過了二天,而實際上這地上已經過了二年了,所以你現在是十四歲了……”
說到這時他大手撫上了她如鵝膩般的肌膚,聲音微啞充滿誘惑:“現過些日子你就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晨兮的臉一下紅了,這色狼,真是三句不離那種事情!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啐道:“討厭,你心裡就只有那事麼?”
“食色,性也,有什麼好遮着掩着的?再說了,我跟自己心愛的女人歡愛天經地義,爲什麼要不承認?”
他理直氣壯的樣子讓晨兮羞得無地自容,說不出一句話來,半晌才氣呼呼道:“我這還沒嫁你呢!你這個色胚子,你以爲你還是濯帝,我還是那個白晨兮麼?”
“哈哈哈。”司馬十六大笑了起來,笑得張揚而肆意,一如千年前的囂張,他大手一摟,將晨兮完全籠於他的羽翼之下,氣吞山河道:“千年前的濯帝又算什麼?今世,我要站在高山之巔,而你,我要讓你成爲這世上最幸福,最高貴的女人!與我一起指點江山!”
“無華……”晨兮雙目迷離,看着肆意飛揚,霸氣豪情的司馬十六,眼前的他終於與濯無華完全重合了。
一陣風吹來,吹得他們衣袂飄飄,纏纏繞繞,臨風而立之間仙姿嫋嫋。
此時所有的山川河流已然成了他們的背影,他們立於天地之間,遺世而獨立。
“太子,你看那是什麼?”
墨君昊順着聲音看去,遠遠的,他彷彿看到天空中一條金龍盤旋,另有一隻五彩飛鳳與之共舞。
他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嘴裡卻道:“沒什麼,不過是初時進墓時看到的那條龍罷了,這乃是龍脈所在,自然有真龍護脈,現在墓體塌了,飛龍自然離開了。”
“可是那分明還有一隻綵鳳啊。”
墨君昊頓了頓,眼閃爍了下,露出悲傷之色:“那綵鳳定然是母后死後的魂靈所化……母后……”
衆侍從也露出悲傷之色,大呼道:“太子節哀,墨後乃鳳凰投胎,如今化成本體而去,已然成了仙人,說來太子乃是真龍真鳳所生之子,將來定然能一統天下。”
“對,一統天下!”
“太子乃龍鳳所生,天命所歸,一統天下!”
所有的旭日國侍衛都大叫了起來,露出激動之色,他們愛戴的太子竟然是真鳳所產,這真是激奮人心!
墨君玦譏嘲一笑,墨君昊真不愧是軒轅風華投胎啊,冷血到連自己親生的母親死了還要利用一把。
要是這些叫得熱血沸騰的人知道他們擁護的太子竟然是個弒母的人,不知道該怎麼想呢……
他俊美的容顏劃過一道諷刺之色。
“管好你的嘴!”
耳邊傳來墨君昊陰冷的警告聲,他擡起了頭,笑了。
正要對墨君昊說上幾句時,墨君昊突然溫和道:“皇弟,本宮知道母后一向疼你,母后之死對你打擊很大,不過死者已矣,希望你能從母后死亡的陰影中清醒過來,不要再因爲傷心而失了心神,做出什麼糊塗的事來,有什麼事本宮會幫你解決的,畢竟我們是親兄弟,母后在天之靈可看着咱們呢,是麼?”
墨君玦先是愕然,隨後失笑,看來墨君昊真是怕他說出什麼去,竟然一再警告他。
說什麼不要因爲傷心失了心神做出什麼糊塗的事來,其實是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還說什麼母后在天之靈看着他們,那是警告他,他知道他殺了墨後。
這墨君昊真是冷血無比呢,明知道他殺了墨後,卻還能這麼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
可惜墨君昊算了半天卻沒算到他根本沒有動手殺墨後,一刀殺她哪有讓她等死更恐怖?他怎麼可能對殺母仇人手軟呢?
不過想想墨君昊這麼想也是對的,本來墨君昊就準備讓墨後活埋在墓裡的,那麼是被殺了埋在裡面還是活埋而死,對於墨君昊來說,他是根本不在意的。
墨君玦脣間劃過一道輕笑,眼中卻露出悲痛之色:“知道了,太子哥哥,一直以來我以爲因着母后對我比較疼愛,您是記恨着母后的,沒想到母后死後你卻露出了真情,果然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啊。母后有你這個孝順的兒子也會死而閉目了。”
他有意有孝順兩字說得重了些,墨君昊的眼瞬間變得陰沉。
半晌,他才皮笑肉不笑道“爲人兒子自然該盡孝的,好了,既然此行沒有找到不老鍾乳,那麼我們也該回去象父皇稟告了。”
“好。”
墨君玦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眼卻看向剛纔出現金龍與綵鳳之處。
墨君昊順着他的眼光看過,神情微頓後大呼:“準備拔營!”
“是!”
衆人大呼一聲,準備起鸞駕。
“表哥……”
趙直抱着水中月走了過來,水中月看到墨君昊後悽然道:“表哥,您要回去了麼?”
“是的。表妹,你回不丹吧。”
“不,我不回去,我想跟你去旭日。”
“胡鬧,你是不丹的公主,不回不丹去什麼旭日?難道你要姨父生氣麼?”
“我……”水中月咬了咬脣,泫然欲泣:“你明知道……我……我不是……”
“不是什麼?”墨君昊瞪了她一眼,斥道:“在墓裡過得不知今夕是何年,腦子也不清楚了麼?不要忘了,你是不丹的公主,這是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
“……”水中月遲疑了半晌,纔不甘道:“知道了。”
見水中月妥協了,墨君昊才臉色變得好看些,安慰道:“好了,等本宮回到旭日,倒是可以邀請你來旭日玩上些日子,相信兩國邦交的話,姨父會同意的。”
水中月聽了臉上一喜,忙道:“那表哥一定要早點接我。”
“知道了。”墨君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趙直對着他行了個禮,把水中月抱了下去。
“看來太子哥哥又有什麼好計謀了,可惜水錶妹已不是什麼處子了,不知道太子哥哥的計劃行得通還是行不通呢?哈哈哈……”
墨君玦說完大笑着走了,那旁若無人的樣子根本不把墨君昊放在眼裡。
墨君昊目色深沉的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見墨君玦跨上了黑馬,才厲聲道:“來人,好好看着玦皇子,玦皇子失母心傷,恐有什麼不妥舉動,你們必須時刻關注着,玦皇子有一點的差池,你們就提腦袋來見!”
說完縱身一躍,跨上自己的坐騎飛馳而去。
“駕!”
“他們都走了,咱們是不是也得走了?”
伍福仁看了一會,對着藍天道。
藍天冷哼了聲:“道不同不相爲謀,我要帶妮兒回神醫谷去。”
“你確定麼?”伍福仁邪魅一笑。
“怎麼?你什麼意思?”藍天戒備地看着他。
“我沒什麼意思,不過我知道藍皇與藍後都在谷裡,便並非是當成貴客存在的,難道你還要送一個人質去神醫谷麼?”
藍天心頭一凜,神情變得凝重,不過看到伍福仁的笑容時,怎麼看都覺得刺眼,不禁反駁道:“關你什麼事?多管閒事!哼!”
說着,抱起了妮兒躍上了一輛馬車,對着趕車後斥道:“回京!”
車伕看了眼伍福仁,伍福仁微點了點頭,馬車立刻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
“哈哈哈,都走光了,本太子也回攬月國去了。伍大人,見到了司馬十六傳個話給他,要是他敢對本太子的皇妹有絲毫的不好,本太子不介意滅了你們的國家。”
“知道了。”伍福仁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不卑不亢道:“放心吧,我們十六王爺不會給你這個藉口侵略我們國土的。”
白璞先是一愕,隨後大笑道:“好一張厲嘴,你不入仕真是可惜了。”
“過獎。”伍福仁皮笑肉不笑。
“哈哈哈,那本太子告辭了!”白璞爽朗的拱了拱手,率着他的數百飛騎疾馳而去。
黃塵滾滾,把伍福仁吹了個滿頭滿臉。
“咳咳咳……”直到人走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塵土才散了開去。
伍福仁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狠狠的抹了把眼上的灰塵,咬牙切齒:“該死的白璞,他一定是有意的!”
侍衛們看着伍福仁彷彿泥裡鑽出來的樣子,滿頭滿身的黃土,整個人唯一能看出是人樣的唯有一對晶亮的眼睛,不禁竊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五十步笑百步!”
伍福仁瞪了他們一眼,斥道。
“撲哧!那也比伍大人強不是麼?”一個侍衛壯着膽子開玩笑。
“去,反了你!”伍福仁隨手給了他一掌,渾不在意道:“走,回京城。”
“伍大人,您這樣子不難受麼?要不要洗洗再瞳?”
“洗什麼洗?出去半天的路程就到和縣裡,那裡有最銷魂富春院,本少爺去富春院洗去”伍福仁笑得淫蕩。
侍衛額頭一陣黑線,就這模樣,錢再多估計粉頭也不會要他,簡直就是從墓裡鑽出來的兵馬俑,還找粉頭呢,別嚇死粉頭就算燒高香了。
“愣着做什麼?難道你們想陪墨後去?”
“不,我們這就走!”侍衛嚇得一個激靈,大叫道:“衆侍衛聽令,咱們回京!”
“回京囉!”
衆侍衛大喜過望,在墓裡九死一生,能活着回去真是太好了。
騎在馬上,伍福仁桃花眼深深的看向了龍鳳顯身之處,半晌,他狠狠的抽了身下駿馬一鞭,隨着馬匹一聲痛嘶,絕塵而去。
“終於都走了。”
站在高處,看着所有的人都走得一乾二淨後,晨兮感慨的輕嘆了句。
“怎麼?你捨不得他們麼?”司馬十六笑着摟住了她的細腰,並親了口她的脣。
“胡說什麼?”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這一切都跟做夢一樣,我竟然回到了千年前,還把一千年來的事都記起了。”
“這說明你我的真情感天動地,並說明你我的情意就算是隔了千年萬年也不會改變,茫茫人海中,你我只要一眼就能認出彼此。”
晨兮沒好氣的笑道:“就算是千年萬年還能認出彼此我不否認,可是說什麼感天動地純屬瞎扯,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折磨了我們十世,哪有什麼情了?”
“怎麼沒有情呢?這不是讓我們十世後再次相遇了麼?”司馬十六嬉皮笑臉的又偷了個香,自從濯無華的那抹魂魄回到了他的身體裡,他越來越習慣無時無刻的偷香竊玉了。
晨兮不自在的推開了他,輕道:“收斂些,衛一還看着呢。”
“哪有?”司馬十六看了眼衛一,十分淡定道:“他根本不可能在看我們,因爲他在念詩,他一旦唸詩時,就算是雷打都不能讓他分神的。”
“唸詩?”晨兮詫異地看了眼衛一,衛一的武功了得她是知道的,可是衛一還會詩文倒是第一次聽說,千兒從來沒有提過呢。
“當然,不信你問他。”不待晨兮開口,他威脅的看向了衛一:“衛一,你是不是在念詩?”
“啊?……啊,是的,屬下正在念詩。”
“衛一,你剛纔念是什麼詩啊?”晨兮好奇的看向了他。
“這……”衛一愁眉苦臉,待看到司馬十六陰沉的臉,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大叫道:“啊……日照香爐生紫煙……”
司馬十六眉頭輕挑,讚道:“沒想到衛一還有些才氣。”
“是啊。”晨兮也很高興,爲千兒能嫁個文武全才的夫君而高興。
“啊,日照香爐生紫煙……啊……日照香爐生紫煙……”
“啊,日照香爐生紫煙……啊……日照香爐生紫煙……”
“啊,日照香爐生紫煙……啊……日照香爐生紫煙……”
“……”
“你有完沒完?”待衛一念了十向次這幾個字,司馬十六尷尬不已,虧他剛纔還在晨兮面前表揚了衛一呢,這馬上就給他掉鏈子了,於是怒斥道:“你還生得完生不完?”
“噢,主子,爺,我馬上生,這就生完,再等我一會……啊……”衛一急得抓耳撓腮,他容易麼?爲了給自己的主子圓謊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他拿劍會,做詩真是不會啊!老天啊,誰來救救他?
爲什麼主子追女人還要他會做詩?!
喉嚨疼了,估計明天又要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