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路顛簸,還不到晌午,就已經到了清涼寺的大門了,幾個人隨着李嫣然一同進了寺,直奔趙璟和廖辰的住處。
到了門口將門叩開,發現大家都已經到了。“看來是嫣然遲了,勞煩諸位如此等候,嫣然這裡給大家賠禮了。”說着,便做了個禮。
扎勒年齡最長,也便先開了口:“不打緊,我們也剛到沒多久,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樑秦,一會兒就是由他帶人護送你一路向西。”
李嫣然聽後又是一禮,十分懂事的說道:“小女子姓李名嫣然,樑大哥,西去一路上,就要麻煩你和你的兄弟了。”
樑秦倒是答得乾脆,說道:“嫣然姑娘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扎勒大哥的事情,就是我樑秦的事情,再者,你還是央澤公主的女兒,你與我也是主僕關係,況復,前些陣子的事情,害的姑娘在京都清譽全無,因此,此事我自當義不容辭,何來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都見外了。”
聽樑秦這麼一說,李嫣然倒是覺得心中敞亮了不少,想來,這個樑秦也是個好相處的人,而且此人又是扎勒安排的,想必,定是個良將啊。
“呵呵,既然樑大哥這麼說,那嫣然便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也便隨着他們的招呼坐到了桌子一旁。
趙璟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也便說道:“既然大家都相互認識了,那就開始說正事吧。”
李嫣然也一改淺笑的臉龐,對着身後的兩人吩咐道:“阿秀,你去寺門看着,若有什麼可疑的人,你便從小道跑來告訴我們,流熒,你就守在門口,若是有什麼閒雜人等到院中來,你便找個理由攆走便是,切莫壞了我們的大事。”
“是,小姐。”兩個人應聲便出門去了。
待她二人出門之後,李嫣然這才說道:“我打算過半刻鐘就起程,另外,嫣然還有一事相告,我家家弟岩溶已經有所懷疑,但是還不知是何事,他窮追不捨,我欲蓋彌彰,他也未知道些什麼,而且今日我離家之時,聽着岩溶的意思,倒沒什麼問題,且請諸位放心,家弟不是魯莽之人。”
說到這番話,扎勒不禁又皺起了眉頭,不得不再提那件糟心的事情,“你家弟知與不知倒也無妨了,只是這件事情,有另外一個人也已經開始懷疑了。”
李嫣然清楚地知道,扎勒也是個相當了得的謀士,若說是有什麼能讓他如此憂心的話,那定是與一個人脫不了干係。
想到此,李嫣然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了,“你說的是五公主?”
趙璟也有些憤憤的說道:“是啊,正是五公主,可能是扎勒那邊出了內奸,暗地裡通風報信,也有可能是五公主使詐,想要從扎勒那裡套出些什麼話來,不過,這件事情扎勒會着手處理的,你也不必過多的擔心,只消忙你的事情就好了。”
李嫣然還是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扎勒做事我也放心,也罷,這邊就交予你們,我專心忙我的
事情。”
廖辰倒是隨口問了一句,“嫣然此去什麼時候能回?五公主的生辰在即,不僅要急着趕回來,更要準備一份別樣的大禮啊,不然又要生出事端,怕是對我們不利啊。”
李嫣然遲疑了一下,確實,她還沒有想過趙悅生辰之時要準備什麼樣的大禮,也便有些猶猶豫豫的說道:“生辰之前趕回來定是不成問題,只是這個大禮……讓人着實有些不好準備啊。”
倒是扎勒想的長遠,也便說道:“我早已在信中向烏爾扎克提及,只要信交到烏爾扎克的手中,他定會辦好的,何況,蒙古的東西,中原又怎麼會有?如此說來,又怎麼能不說是一份別樣的大禮呢?”
李嫣然這才放下心來,也便趕緊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說道:“還是扎勒想得周全,如此一來,我也便安心了不少。”
樑秦突然想到了一事,也便問道:“嫣然姑娘,到時我們是隨着糧車一併回來?還是先回來?”
李嫣然不假思索的說道:“先回來要好些,若是隨着糧車一道回來的話,擺明了是在告訴京都的人,這批糧食跟我李嫣然有莫大的關係,到時,不僅我們的事情會變得棘手起來,我爹也會遭我連累的。”
李嫣然一出此言,樑秦不禁佩服,“嫣然姑娘所言甚是有理,就依姑娘所言,樑秦都聽姑娘的。”
廖辰有些奇怪地問道:“若是這樣的話,到時我找的米商該要找誰去?”
李嫣然只是笑了笑,說道:“跟我一道的不是還有樑大哥嗎?而且樑大哥的容貌已經不同與從前,想必不是熟悉的人也辨不出他的身份吧?由樑大哥來代替我,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廖辰還是有些問題,也便直說了出來,“此話倒是不錯,怕是樑秦只代替得了一時,卻代替不了一世啊,難道你還打算永遠不現身?”說到這個問題,廖辰還是有些擔心的,若是李嫣然一直這樣的話,那他和趙璟算什麼?李嫣然拿他們當槍使嗎?
李嫣然沒有絲毫的表情浮動,依舊是很平靜,說道:“這正是我要說的,我並沒有要一直在暗處的意思,只是介於我父親的緣故,糧食的事情我是萬萬不能攙和的,等到買賣交換品的時候,我再出面不遲,另外,趙公子,廖公子,你二人這段時間處事也切不可聲張,更不可讓別人知道糧食和難民一事與你二位有關,不然,五公主很快就會知道我們暗中有聯繫,到時我們會翻船不說,還會連累了扎勒,因此,小心駛得萬年船。”
廖辰不禁心服口服,也燦笑着說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以爲嫣然姑娘將我與趙璟兄長當成了兩枚棋子。”
李嫣然也倒是喜歡廖辰這副性子,有什麼便說什麼,不拐彎抹角,也不遮遮掩掩,也倒避免了些許不必要的誤會。
“廖公子嚴重了,是嫣然當初沒有講清楚,倒讓公子多心了,真是不該。”說着,還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
看到這個樣子,趙璟竟不自覺得想要數落廖辰幾句,“你啊你,好歹我們與嫣然姑娘也是朋友,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兄長,我可沒這意思啊,我……哎。”廖辰一臉着急的樣子,卻又說不出什麼來,只得將目光轉向李嫣然,向她求助。
李嫣然自然會意了,也便對趙璟說道:“趙公子,廖公子的擔心也不是全無道理的,若是我當真是心存歹念,你們又該如何?怎麼能不問清楚呢?呵呵。”
趙璟也笑了笑,沒再說話,有李嫣然這樣一個說話有力的人來當說客,趙璟還有什麼好反駁的呢?
在一旁一直沒有插話的樑秦開了口,“嫣然姑娘,各位,時候不早了,我也去叫一下兄弟們,好收拾一下,準備隨嫣然姑娘出發。”
聽到這話,李嫣然也仰面看了看外面的日頭,確實已經升得老高了,李嫣然也說道:“樑大哥先去吧,我也該叫着阿秀和流熒她們去多準備幾匹快馬了,等一切都準備好了,我跟樑大哥便就出發,到時,阿秀和流熒就要有勞趙公子與廖公子多多照顧了。”
趙璟倒也拿出了一副東道主的樣子,說道:“兩位慢走,不送,剩下的我跟廖辰自會安排妥當。”話音剛落,兩人便就出了門。
兩人剛到門口,流熒便就迎了上來,剛要開口,卻慢了一步,樑秦先說道:“嫣然姑娘,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李嫣然望着樑秦沉重的眸子也是深有些感觸,說道:“好,那稍後我們在寺門相會,只是不知要準備多少馬匹?”
樑秦回答道:“三匹即可。”說罷,便揚長而去。
流熒一邊隨着李嫣然的步子向外走着,一邊問道:“小姐,方纔那人是誰啊?雖說容顏盡毀,但是分明能看的出這不是個中原人。”一邊說着,流熒還一邊伸長了脖子向扎勒離去的方向瞥去。
李嫣然只是有意無意的將目光向那邊一掃,淡淡的說道:“那人名叫樑秦,自從在蒙古之時就已經跟隨扎勒了,只是如今,他和他的兄弟被五公主盡棄,扎勒爲保他們一命,這才盡毀他們的容顏,當初來清涼寺時,我們遇上的歹人便是他們,而後,他們又被趙璟和廖辰兩人相救,此番,因我身份特殊,又受扎勒託付,這才決定一心要送我去蒙古的。”
流熒不禁感嘆道:“當真是奇緣啊。”
李嫣然每當想起初次來到清涼寺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的,不過如今什麼都過去了,也便寬心的說道:“是啊,如今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流熒突然想起了方纔自己最想問的問題,也便問道:“對了,小姐,事情還算順利嗎?”
雖說,方纔在屋裡他們說的趙悅一事有些令人堪憂,但是李嫣然的心中始終相信着扎勒,相信他定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妥當。李嫣然不想再多一個人擔憂,也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此事,便也就選擇將這件事情隱瞞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