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歡和雲琳琅才離開不久,傾歡又帶着秋意拿着點心過來,但被雲老夫人拒之門外,傾歡更覺得這裡面有問題,面上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入夜就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準備夜探鍾粹宮。
傾歡輕巧的上了屋頂,她那點功夫可也不是白練的,就如雲琳琅所說,君無夜今晚宿在了鍾粹宮,所以她必須小心再小心,若是被發現,那就算有十張嘴怕也解釋不清了。
傾歡找到雲澤的屋子,從屋頂上倒吊下來,在窗戶上按出一個小洞,往裡面看着,雲老夫人等人皆是不在,傾歡不敢掉以輕心,看了又看,確定裡面沒人,才小心翼翼的跳窗而入。
雲澤已經睡着了,呼吸平穩,傾歡輕手輕腳的上前,伸手正要去觸碰雲澤,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傾歡一驚,忙收回自己的手,未等她回眸去看,門口的人看到裡面的這一幕直直的就朝着傾歡衝了過來,傾歡只覺得眼前銀光閃過,她險險的避開,髮絲都被那劍氣削掉了一縷。
好在傾歡蒙着黑色的面紗,她擡頭看去,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之色,還未等她驚愕太久,那人又提劍朝她砍來,傾歡忙避開,那人連刺兩劍,沉聲質問傾歡:“來者何人?”
這聲音很熟悉,傾歡認出了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男人好像是叫做蘇痕,是絕隱門絕字旗下的人,可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傾歡還不及細想,忙想着脫身之法,蘇痕似乎看出了傾歡的心思,冷冷的睨着她說道:“閣下武功低微,並不是我的對手,若是此刻束手就擒,我還能給閣下個痛快。”
這句話翻譯成比較直白的意思就是:你站那別動,讓我一劍砍死你。
傾歡翻了個白眼,她傻啊,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傾歡自然也知道以她這點功夫肯定不是蘇痕的對手,爲今之計只能暫時先脫身再說。
傾歡思及至此,突然上前一掌朝着蘇痕劈了過去,蘇痕沒料到傾歡居然敢正面要和他較量,低喝一聲:“以卵擊石。”
蘇痕躲過傾歡劈開的一掌,傾歡看準時機,將腳邊的椅子朝着蘇痕狠狠的踢了過去,蘇痕伸手擋住,傾歡就準備跳窗逃跑,蘇痕見此臉色一沉,手中灌注內力,將那椅子朝着傾歡狠狠扔了過去,傾歡正要跳窗,那椅子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着她飛來,重重的打在了傾歡的小腿上,傾歡吃痛,跪了下去。
蘇痕逼近,那意思是想要活捉傾歡,乾脆連劍也不用了,赤手空拳的朝着傾歡打了過來,傾歡連滾帶爬的躲了過去,奈何蘇痕步步緊逼,傾歡勉強能抵擋蘇痕兩三招,一不留神被蘇痕一掌打在了肩膀處。
“說,你是誰?來這裡有什麼目的?”蘇痕將傾歡逼向牆角,好在這兩人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不想把事情鬧大,不然蘇痕早就喊人來了。
傾歡心裡大叫一聲不好,她跌坐在牆角,蘇痕步步逼來,傾歡側目,看向牀榻之上的雲澤,她和蘇痕這樣一番打鬥雲澤竟都沒有醒來,這其中果然有問題,蘇痕會出現在這裡就是最大的問題了。
傾歡突然轉過來,眸光冷冷的對上蘇
痕的視線,蘇痕前進的腳步似乎有片刻滯留,他身子顫了顫,臉色頓時大變。
“你……”蘇痕好似覺察到了什麼,嚴重肅殺之色一閃而過,下一秒已經毫不留情的朝着傾歡飛身而來,將內裡灌輸到掌心之中,竟是帶着殺意的。
蘇痕那一掌太快太狠,傾歡沒有辦法躲閃,就在蘇痕衝過來的那瞬間,從窗外突然跳進來一個身影,那人一把抓住了蘇痕的手腕,因而蘇痕這一掌並沒有打在傾歡身上,連她的衣角都沒觸及到半分。
來者和傾歡一樣皆是一襲夜行衣,也蒙着黑色的面紗,蘇痕沒想到傾歡還有同夥,而且這個同夥顯然功夫不低。
蘇痕欺身上前,與那同夥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傾歡沒料到居然會有人來救她,忙扶着牆壁站了起來,就這短短的幾秒鐘,那邊的兩人已經過了十餘招。
藉着兩人打鬥的功夫,傾歡纔看到了和自己一樣蒙面的人的臉,那雙赤色的眸子怕是全天下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傾歡倒吸了一口冷氣,大驚:“師……”
那邊和蘇痕顫抖的人聞言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一掌打在了蘇痕的身上,旋身跳到傾歡身邊,抓起她就從窗邊跑了。
蘇痕捱了一掌,沒能攔住這兩人,他沒想到那人居然能和他過這麼多的招,而且那個人的武功路數有些奇怪。
還有他如果沒有猜錯,剛剛那個女人的確是用了……
黑夜中,兩道黑色的影子躥上了屋頂。
傾歡將臉上的黑色面紗拿下,驚愕的問道:“師父,你怎麼會在這裡?”
星衡放開傾歡,也將臉上的黑色面紗拿了下來。
傾歡臉上閃過一抹驚喜之色,那日相府大火,傾歡因爲找不到星衡而擔心,果然星衡沒有事,也對啊,她可是那個星衡啊。
“師父,你沒事嗎?”
星衡看着傾歡,徐徐說道:“這話該是我問你。”
傾歡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樑,星衡說:“你功夫不怎麼樣,還敢學人家扮什麼蒙面高手,被人打死了都不奇怪。”
“我這不是差點就被人打死了嗎?”傾歡臉上一紅,自然是羞的,覺得自己甚至丟臉。
不過這能賴她嗎?她怎麼知道蘇痕會在那裡。
“師父,你是怎麼從那場大火裡面逃出來的?”傾歡馬上轉移話題。
星衡將傾歡那點小心思看了個明白,他也不點破,順着傾歡的話回道:“我早就算出相府有此一劫,在那火燒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走了,不過可惜的是好不容易纔找到了個比較中意的地方,居然沒住兩天就沒了。”
星衡嘆了口氣,看上去當真是遺憾。
傾歡對於傾歡的回答有些詫異,什麼叫他早就算出相府有此一劫?
“你早就知道會有人縱火?”傾歡問道。
星衡大方的點頭承認。
傾歡嘴角抽了抽,質問道:“那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有你這麼當人師父的嗎?”
星衡聞言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傾歡,有些輕蔑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天機不可泄露,而且你也死
不了。”
傾歡被星衡這理論噎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行了,你先坐下來。”星衡說:“給我看看你腿上的傷。”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傾歡撇了撇嘴,倒也聽話的坐了下來。
“把褲腿挽上去。”星衡蹲了下來。
傾歡白了星衡一眼,不滿的抱怨道:“師父,你活了這麼久,不可能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吧。”
傾歡說完,星衡擡手狠狠的拍了傾歡的腦袋一下。
“我是你師父。”星衡說:“收起你腦子裡那些不正經的思想。”
傾歡簡直欲哭無淚,她什麼時候有不正經的思想了?她只是好心提醒他一下好不好。
傾歡默默的把褲腿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腿來,她的小腿後有着一大片的淤青,傾歡不小心碰到,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星衡見此奚落道:“長教訓了沒?下次還敢不敢了?”
傾歡不說話,星衡伸出手去,看了看傾歡腿上的傷勢,幫她把腿上的淤青揉開。
星衡手勁很大,傾歡差點沒忍住叫出聲來,她怕驚動什麼人,忙伸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星衡看着她這樣,手下的動作卻也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只是說道:“忍着點,淤青不揉開,小心你這條腿廢了。”
星衡故意說得有些嚴重了,傾歡想要轉移注意力,哼了哼說道:“不是有師父你在嗎?難道還能讓我的腿廢了?”
傾歡這話說得無比自然,星衡手下的動作卻是一頓,或許就是因爲傾歡這話太過理所應當,星衡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有些意味不明的問道:“你怎麼就知道有我在你這條腿廢不了?”
“你不是我師父嗎?”傾歡說:“你總不會想要害我吧,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麼厲害,如果想害我,我早就死了。”
星衡笑了,“你就這麼信任我啊?”
“……難道你不值得我信任嗎?”傾歡反問。
“你這個小丫頭。”星衡伸手,壓在傾歡的腦袋上,慢慢的撫摸着:“放心,只要有我在,那些想要你命的人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傾歡有些無語,她怎麼感覺星衡對她特別像是在對待一隻寵物貓啊寵物狗什麼的?
星衡幫傾歡處理完小腿上的淤青後,看了傾歡肩膀一眼,對她說:“肩膀上的傷你就自己處理吧。”
傾歡有些詫異的看着星衡,問道:“你怎麼不幫我了?”
星衡瞥了她一眼,打橫將傾歡抱了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傾歡嘴角抽了抽,“那你這麼抱着我就不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嗎?”
星衡抱着傾歡跳下屋頂,隨口說道:“那你是想我現在把你扔下去?”
傾歡果斷往星衡身邊靠了靠,義正言辭的說道:“我知道師父是正人君子,你我皆無邪念,挺好的,挺好的。”
星衡冷冷的哼了一聲,“我是沒有,至於你,那就不太好說了。”
傾歡聞言果斷閉上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