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饒了她,誰饒了我?”他氣急,如果被人知道他竟然差點被人吸乾了功力,必定會貽笑大方的。
“可是,師父,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您再逼她也於事無補啊!”知秋死死抱住了巫師大人的手臂,不肯讓他繼續搖動撥浪鼓。
這是一幅極可笑的畫面,這巫師大人的兩個傻徒弟,一個抱住了他的小腿,一個抱住了他的手臂,都不肯撒手。
“放開!”他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頭暈。
是的,他的頭非常暈,功力又被吸走了一些,再加上怒極攻心,差一點就被兩個徒弟給聯手扳倒了。
“還不放開!”他大喝一聲,將兩個不知好歹的徒弟給甩開了,手中的撥浪鼓也畫着圈飛了出去。
知秋見機立刻跑過去將那撥浪鼓收了起來,這才跑回來,給他的師父大人端茶送水,大獻殷勤。可惜,巫師大人並不買賬,一屁股坐到了太師椅上,氣哼哼地瞪着知秋,道:“小子,你這是想要造反?”
“沒有!我只是怕師父氣壞了身體!師姐什麼都忘記了,您犯不着和她生氣啊!記性這個東西得慢慢找回來才行啊!”知秋狗腿地爲師父拍着背,順着氣。
“你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我們既然下了套給她,她就不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來。如果要她記起以前的事情,難道不應該將所有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她嗎?可是對於她的過往,是你知道,還是我知道?”
“可是……”
“好吧,我也沒有耐心跟她玩遊戲了。知秋,你去找雪影來,我們就先把她還給陸翊楊,只要她不被弄死,我總有找回功力的一天。”
“師父!”
“怎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得拿她當菩薩供起來?”他陰沉着臉,滿面寒霜。
“好吧,我去找雪影,可是……可是上回雪影不是制不住她?”
“這個你放心,我會讓她乖乖聽話的,把撥浪鼓還給我!”
“師父!”
“還給我!”
知秋在巫師大人嚴厲的表情中敗下陣來,只得乖乖地將撥浪鼓遞了過去,“師父,您別爲難忍冬了。”
“快滾!”他狠狠踢了知秋一腳,知秋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大殿。
巫師大人走近仍然趴在地上的忍冬,用一根指頭擡起了她的下巴道:“我不管你是誰,從哪裡來,也不管你失沒失憶,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的。你別覺得我好性子,就想要矇混過關,想從我這兒的便宜而全身而退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你腹中的蠱蟲,不像上次被你震碎的那一隻,這隻可是最強大的一隻。你要是還想要依樣畫葫蘆地將它震碎,怕是你的內臟都會被震得粉碎。你要不要試試看呢?”
“師父……”
“千萬別再喊我師父,我可沒有你這樣欺師滅祖的徒弟!等會兒,讓雪影領着你去陸翊楊那裡受罪去!等你記起來自己是誰,就回來把我的功力還給我。如果,你不想去呢,現在就可以想起來,如何把從我這兒拿走的東西物歸原主。”他原本並不想這樣的,雖然他也不懂得什麼憐香惜玉,但至少他也不會故意去爲難別人,這次是真把他給氣着了。
“大人!”雪影很快就到了。
“來了?你這就把這女子帶回去給你主人,可別弄死了,我還有用呢!”他說話間,飛快出手,點了她幾大要穴。
“師父!”莫宛心並沒有防備,事實上,眼前的一切讓她有些沒有了章法。如果現在硬闖出去,她不知道能不能躲過所有的護衛和皇廷中的高手,可是不走,她又不知道能不能應付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可就在她猶豫的當口,她身上的穴位已經被點住了。
“你千萬別妄圖掙扎,我的點穴手法,這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解得開。你小心適得其反!我可好心提醒你了,哈哈!”他心情開始大好起來,已經可以想象她在陸翊楊手中,將會是怎樣的悽慘樣子。
這巫師大人向來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怎麼高興怎麼來。你讓他開心了,他願意將你捧上天,你若是惹到了他,他並不介意打你下地獄。所以,輕易沒有人會去惹他。這莫宛心也是初來乍到,並不明白真實情況,而她一開始也是陰差陽錯才吸了他的功力。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雪影,帶她走吧!我暫時不想看到她。”巫師大人揮了揮手,不耐道。
“屬下遵命。”雪影上前,一把拎起莫宛心,將她抗在了肩上,大步走出了大殿。
“忍冬……”知秋望着遠去的忍冬,心裡雖然替她着急,卻並不敢阻攔雪影,他既怕師父責罰,又怕雪影的功夫,在一邊乾着急,卻什麼都做不成。
“忘記她,道不同不相爲謀,她不是你的師姐,也不是什麼忍冬!我知道,在這般若殿中,你只有我一個師父相伴,孤單寂寞是難免的,可也不能因此就把敵人當做朋友。”這個時候的巫師大人已經平息了怒火,語重心長地對自己的小徒弟耳提面命。他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徒弟是個認仇敵當親人的糊塗蟲。
普羅國和大玥朝註定了相鬥的局面,不可能有所改變。作爲普羅國的巫師,當然要站在自己國家這一邊。
“知道了,師父。”知秋雖然歲數小,但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他想他會把忍冬永遠記入內心深處,不會輕易拿出來與人分享。這個仙女一樣的姐姐,他會永遠記得的。
看出知秋的心情低落,巫師大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午膳你拿了什麼好吃的過來?我們好好大吃一頓,將不該記得的人和事都忘了吧!”
“啊呀!師父,食盒我都扔到地上了,不知道菜有沒有撒掉?”提起吃的,知秋一蹦三尺高,立即小心翼翼地拾起了地上的食盒,打開來看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糟糕。他開心得道:“師父,還可以吃,我肚子都餓了,我們用午膳吧!”
“好啊!別毛毛躁躁,好好擺碗筷。”
這師徒二人一起用午膳,和諧的畫面,讓人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彷彿忍冬這麼個大活人的存在與否,都不影響這般若殿中的一切似的。巫師大人瞥了一眼被他放在桌子旁邊的那個撥浪鼓,心中暗道,有了這個東西,那個莫宛心是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此時,被雪影帶走的莫宛心正在心中腹誹,早知道,她就硬闖皇廷了,這下,恐怕是沒機會去什麼祭天儀式了,她和小墨計劃的逃跑方案就都泡湯了。
雪影身上揹着個人走在皇廷中,但是他像一個沒事人一樣,根本不在乎別人投在他身上的眼光。一直走到了普羅國大王的寢宮,他才停下了腳步,讓寢宮門前的守衛前去通報。
不一會兒,去通報的守衛回來了,擡手示意他們進去。雪影點頭,跨步走進了大王的寢宮。
陸翊楊正在批閱奏摺,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看了一樣雪影以及他背上的莫宛心。
“將她放地上,你退下吧!”
“主子,她……”他想說這個女子危險萬分,卻又怕惹怒了大王。
“怎麼?你覺得我治不了她?她身上的穴道已經被封,這是巫師大人做的,對不對?”
雪影訝異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主子竟然猜到了一切。
“你退下吧!不用我再說一遍吧?”
“是,主人。我就在外面,您有事就吩咐我去做。”他把背上的莫宛心放到了地上,她的穴道被封,根本就動彈不得。
“呵呵,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他脣邊掛着假笑,皮笑肉不笑的,虛僞極了。
雪影知道主人這是生氣了,再不多話,走了出去。
陸翊楊並沒有立刻就去看躺在地上的莫二小姐,而是繼續批閱奏摺,一直等到他面前堆積如山的奏摺全數批閱完場,他才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他好心情地慢慢踱步道了莫宛心的跟前,蹲下身子,看着她道:“莫二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我原本以爲,你還會在般若殿多呆上幾天,想不到你惹禍的本事真的不小,竟然連我們的巫師大人也給惹怒了。你倒是說說看,你怎麼惹到他了?啊!我給忘記了,你吸了他的內力!怎麼?他沒辦法拿回來?”
她閉上眼睛,不想看他,腦海中在不停地打轉,怎樣才能破解現在的困境呢?落到了陸翊楊的手中,她還有機會逃跑嗎?
“莫宛心!你可別一忽兒裝失憶,一忽兒裝死,在我這兒是行不通的!讓我看看,我是先挑斷了你的手筋呢,還是你的腳筋,這是不是就叫做一報還一報啊?”
莫宛心能感受到刀鋒冰冷的涼意劃過了自己的腳踝和手腕,她不禁瑟縮了一下,但是,她並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求饒。畢竟面對沙盜雅克,面對普羅國的大王陸翊楊,她覺得求饒只會適得其反,讓他更加興奮和得意罷了。
他們多次交鋒,雅克從來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他絕不會因爲對方是老弱婦孺而網開一面。表現得軟弱疑惑表現得怯懦都不可能獲得他的同情,只會讓他更加地看不起你,讓他更殘忍地對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