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小姐也是暗暗心驚,她原本以爲蕭誠之加入戰局是針對自己而來,她想這回這位太子殿下要露出真面目了。想不到,他會來幫自己。這讓她一頭霧水,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太子明明就是勾結了陸翊楊,一起來攻打戍邊大營的。他應該是破釜沉舟,想要將戍邊大營中的所有人一網打盡,怎麼就回來襄助自己呢?她一邊防着太子殿下,一邊還要和陸翊楊相鬥,是非常累人的一件事。可是,當蕭誠之和陸翊楊對上,她反倒是輕鬆了下來。她覺得既然他們兩人鬥了起來,自己不如跳出戰局來看個究竟,也好藉此機會休息片刻。
怎麼想就是怎麼做的,莫二小姐虛晃一招,跳出圈外,一邊聯手何辰攔住了想要攻上城樓的普羅國士兵,一邊觀察那邊兩個居心叵測的人的舉動。
“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我們約定的事情中還有做戲這麼一條麼?我怎麼就不記得呢?”陸翊楊以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
“哼哼!我總不能在我的將士面前直接表明是自己出賣了他們的事實吧?做戲當然要做全套。”蕭誠之接口道,但是他下手非常之狠,並不像他嘴裡面說的那樣。
“你好像做戲做得太過逼真了,不僅僅莫二小姐會相信你是真心幫她,就連我也覺得你是想要置我於死地!怎麼,這麼快就打算過河拆橋了?你不怕我當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你嗎?”
“我只是想要讓她相信我而已,你就配合一點吧!”
“讓她相信你?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也是想要獲取她身上的不同尋常之物嗎?看來我們兩個是英雄所見略同,可是,莫二小姐只有一個,你我之間無可避免將有一場戰鬥,所以你纔打算先發制人麼?”陸翊楊冷哼道。
“她是大玥朝的人,她身上的秘密也是屬於大玥朝的,你本不該覬覦不屬於你們的東西。還是儘早放開手,別和我爭了。”蕭誠之異常認真地道。
“這不可能!她,我是勢在必得,你我還是各憑本事吧!”陸翊楊決然而然地道。
蕭誠之呵呵一笑,朗聲道:“陸翊楊,你我今日必將分出一個勝負。其他人只要觀戰即可。”話音剛落,有幾個隱身在一旁的太子親衛突然發難,攻向那些喬裝打扮的普羅國人。”
莫宛心越來越覺得蕭誠之捉摸不定,明明他就是她懷疑的對象,可是這一次他卻讓她看到了另一種可能。可是不管怎樣,現在的變化是好的,不管他是何居心,現在她至少能騰出手來,對付這些不斷涌入的普羅國人。
只見,莫二小姐,閃展騰挪之間掠到了普羅國人的上方,萬針齊發之下,倒下者數不勝數。她的手輕輕一抖,銀光大熾,普羅國士兵又倒下一片。倒下之後的那些士兵,再無爬起來戰鬥的可能。如此驚人的表演,讓陸翊楊帶來的人膽寒,讓戍邊大營中的將士士氣大振。
太子帶來的親衛也加入了戰團,而且他們對付的敵手也是普羅國人,因此,反倒是戍邊大營中的將士在這場混戰中佔了上風,慢慢地將攻入營中的敵軍逼到了營門之外。再加之,城樓之上那些孜孜不倦的弓弩手還在箭不虛發地射殺對手,陸翊楊帶來的人是愈來愈少。
“蕭誠之,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啊!怎麼,你還想要騙取她的信任麼?她怎會信你?你是她的殺父仇人,你可別忘記了!”陸翊楊的聲音越來越大聲,似乎想要將這些話傳入莫挖心的耳中。
蕭誠之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莫宛心的蹤跡,他向後一看,總算是發現了她的身影,且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她正在試圖將戍邊大營的營門關上,應該並沒有聽到陸翊楊的話。
他這才放下心來,可是又覺得有些微不妥。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這個陸翊楊必須得死,他纔可以挽回自己的聲譽,進一步取得莫二小姐的信任。想到此處,太子下手就更狠了,真就恨不得一劍就將他刺死。
陸翊楊見蕭誠之這次是來真格的了,不免惱羞成怒。他想着眼前這個人連半點餘地都不給自己留,說翻臉就翻臉,簡直太過分了,不給對方點顏色看看是不行的了。於是,他一手拿腰刀格開了對方寶劍,另一手貼上了他的後背背心。
蕭誠之被對方貼住了後背背心,一開始還並無所覺,可是隻是片刻功夫,他就覺得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自他自己的體內流向了對方的體內。
難道,這就是剛纔蕭誠之和莫宛心談話之中提到的事情?吸人功力的本事?這世上還真有這樣詭異霸道的功夫?
蕭誠之還在心中犯着嘀咕,可是架不住內力流失太快,幾乎就要軟倒在當場。
此時的莫宛心已經將大營的門給關閉了,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
而當她回頭看時,正巧看到陸翊楊在吸取蕭誠之的功力。她並不想要幫助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可畢竟蕭誠之在,他還能抵擋一陣。他若是不在,那些他帶來的親兵會如何就不知道了。
於是,莫宛心趁着陸翊楊專注於吸取蕭誠之功力的時候,一把暴雨梨花針就射向了他的後背。也是虧得陸翊楊耳聽八方、眼觀六路,感覺到不對,立即撤回手,人往旁邊急急掠去,躲開了暗器的攻擊。可是他閃開了,蕭誠之還在原地,他被吸了不少功力,根本就躲不開眼前的暗器。
莫宛心眼看不妙,立即施展縹緲步法快一步到達了太子的近前,將他整個帶起到半空,躲過了大半的梨花針。可還是有幾根梨花針射中了他的大腿和腳踝。他雙目圓睜,以爲這次自己在劫難逃。因爲他根本沒想到那些暗器上並沒有塗抹毒藥,而是劑量極大的麻醉藥。來不及細想,蕭誠之已經昏迷了過去。
“太子!”那些親衛一個個返回到他的身邊。
“太子殿下不會有事的!”莫宛心將一顆丹藥塞在他的嘴裡,然後坦然地對那些親衛說道。
其中一個親衛俯下身子,親自探了探太子殿下的鼻息,發現太子的確是昏迷過去,並沒有真正死掉,他向着其他親衛點了點頭。太子的一衆親兵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否則他們這些人是難逃一死。
“你們留幾個人護好太子殿下,其他人跟着我繼續打!”莫宛心可不想就這樣沒了這股子助力,於是主動招呼他們繼續打。
那邊廂,陸翊楊正帶着他的人設法突圍,他可不想自己被人給連鍋端了。他和蕭誠之早就盤算好了,要怎樣將戍邊大營打下來,如何分利之類的。可是,現在因爲蕭誠之陣前倒戈,他已經再無半點勝算。
看着離自己並不遠的莫宛心,陸翊楊的心中翻騰着不甘的情緒,他並不想就這樣撤了,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再次將莫宛心擄走,然後將她藏得誰也找不到。
這樣想時,他終於再次出手,像一隻大鵬鳥一樣騰身而起,掠過衆人的頭頂,直奔莫宛心而來。他想要一擊即中,隨即抽出自己新制成的黑色長鞭,甩向莫宛心,想要將她整個人捲起來帶走。
就在長鞭扣上了莫宛心的腰際之時,一把大刀橫空出世,砍向長鞭。雖然使刀之人並沒有將長鞭砍斷,但還是將纏在莫宛心腰間的長鞭給震開了。
陸翊楊長鞭急收,纏回自己的手腕,然後定睛細瞧,這一看,看得他是目眥欲裂。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個人就是他最大的仇人,挑斷他手筋腳筋的仇人,燕九是也!
“宛心!”燕九大聲地呼喊莫宛心的名字,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莫宛心聽到這樣熟悉的聲音,眼眶中的眼淚先是落了下來,出語已是哽咽,“燕大哥!”
“宛心,莫怕!我回來了。”燕九安慰道,而後舉刀對準了陸翊楊,輕蔑地道:“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怎麼,勉強好一些,就又想要興風作浪?挑斷你一次筋脈還不夠,還想來第二次?燕某人並不介意再給你來幾刀。”
陸翊楊雖然已經完全恢復了功力,而且他的功力如今絕不在燕九之下,但是對於這個親手挑斷了自己手筋腳筋的惡人,他還是有所忌憚,心裡的陰影面積還是很大。再加上自己以及自己所帶來的人是以一種被人關門打狗的方式在圍獵,這種不安就更強烈了。
在這樣的心境下,陸翊楊當然不會再戀戰,他也顧不了自己帶來的那些人了。他踩上自己人的頭頂,直直往上掠上了城樓,打翻幾個弓弩手,自城樓上一躍而下,逃逸而去。
等到那些弓弩手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到了射程以外。
“竟然又被他逃掉了。”莫宛心不無可惜地說,如果這次能夠抓到他,她絕不會再阻攔燕九將他給殺了,就是她自己也想着要將他大卸八塊才能解恨。
“沒事的,下一次,我們一定將他給解決掉。”燕九信誓旦旦。
“你,你怎麼回來了?”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幾乎就要跳到嗓子眼了。眼裡心裡滿滿都是這個讓她魂縈夢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