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讓我來做這個鑑證人。”從影衛隊中走出一人,雖然是簡單的男子打扮,可那清脆的嗓音和清麗的容顏,分明顯示這是一位女子。
“你是?”
“莫二小姐可以喊我鳳舞。”
“那就有勞鳳舞姑娘了!既然你願意做這個鑑證人,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處於中立的位置,兩不相幫,一直到有人拿着紅梅花來到這株樹下爲止。”
“二小姐請放心,我對誰都不會放水的。”鳳舞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記住,唯有手握紅梅花的那個人纔能有資格上樹尋寶奪玉。”
“明白了,二小姐。”鳳舞粲然一笑,幾步就站到了樹下,雙手環胸背靠在樹幹上,以一種悠然閒適的狀態守衛着玉珏。
“這出發令也由你來說。”
女影衛鳳舞微微一笑道:“開始!”
兩隊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飛快地下山。
莫二小姐的速度非常快,飄渺步法已經施展得如火純青。
莫天安緊隨其後,不敢稍有鬆懈。
說實話,他對於二妹妹的巨大變化也是暗暗吃驚,可他本就是一個愛護妹妹的大哥哥,這個對他脾胃的二妹妹就愈加讓他於榮有焉。他始終認爲她是最棒的,或許她是真的受到了世外高人的指點,悟性極高纔有瞭如此成就。
一言以蔽之,莫大少爺根本就不會去質疑她這種一日千里的精進速度,只會爲她感到無比驕傲。
此時此刻,他追隨着她的腳步,只覺得自己漸漸跟不上她的速度,但他仍舊咬牙堅持,他可不想被二妹妹給看輕了。
“大哥哥,您幫我斷後吧,他們人多,勢必會派人阻擊我們……”莫宛心的聲音遠遠傳來。
“好的!”莫天安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面對緊追不捨的影衛。
莫二小姐的推測絲毫不差,在他們身後正有十來個影衛緊緊跟隨,若不是莫二小姐的速度極快,他們早就趕上來了。
那些影衛雖然尊敬主人,聽命主人,但是他們並不會將身爲主人的他們的戰鬥力看在眼中。可即使如此,他們爲了達成目的也會做好萬全準備,這才兵分兩路,一路下山去折紅梅,一路跟着莫宛心他們,試圖阻止他們。
對於莫天安而言,要打敗這十來個影衛是絕無可能的。但是,要攔下他們,不讓他們追上莫宛心,還是遊刃有餘的。
莫天安看到跟過來的十數個影衛,慢慢定下了心,他不能讓他們阻了二妹妹的路,拔出佩劍,他嚴陣以待。
雖然這只是一場比試,但沒有人掉以輕心,並沒有人將這場比賽當成遊戲,所有人都是全力以赴。
對莫宛心而言,這是他們能否聽令於她的關鍵,對莫天安而言,他也想借此機會真正收服這些影衛的忠心,而對這些影衛而言,是對自身尊嚴和榮譽的捍衛。
莫天安手挽劍花、先發制人,向着追得最近的一個影衛刺去,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那影衛也沒有一味躲閃,而是舉刀硬生生地將劍格開。
一時間,刀劍相撞,火花四濺,震得兩人虎口發麻,雙臂發酸,都往後退了一步。
稍一停頓,莫天安已經又刺出一劍,卻是刺向另一個想要伺機追上去的影衛,那影衛原本是在急速前進中,卻被這一劍阻了,腳步滯了一滯。
莫大公子攻勢凌厲,每出一劍,卻都只是阻了一個影衛的追擊,並沒有與之糾纏的意思。
那些影衛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目的,眼神交流之後,迅速分成了兩隊。一隊人團團將莫天安圍住,另一隊人飛快地追擊莫二小姐而去。
莫天安被五六個人圍在中央,他們將他圍住,卻並不與他打鬥,目的只是拖着他而已。他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突破這個包圍圈,一時間卻沒有想出很好的辦法。不過讓他感覺心安的是,莫宛心的影蹤早就無從探尋,這些追擊的影衛同樣是徒勞無功。
就在莫大公子與追擊上來的影衛糾纏的時候,莫二小姐已經狂飆到了山下的那棵紅梅樹下,而在她的前面並沒有任何影衛。她伸手就折了一枝紅梅,用絹布包裹好,放入懷中。
莫宛心原本想就此轉身離開,可是,她又想了想,還是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枯枝。運氣於樹枝之上,爾後,她出手如電,迅疾地刺向那些依舊掛在枝頭的紅梅花兒。
只一會兒功夫,空中旋轉着的都是破碎的梅花花瓣,像是下了一場紅色的花瓣雨,而這紅梅樹上就沒有一朵完整的花了。
這也算是釜底抽薪吧!雖然這株梅花開得正熾,雖然她也爲不得不毀了這一樹的紅梅而感到可惜,但到底達到目的才更爲重要的事,而她也沒有時間爲此而感傷,還得立時就趕回去。
莫二小姐沒有選擇原路返回,也沒有從影衛們下山的那個方向上去,而是從另外一條山路上去。唯有儘量避開與那些影衛相遇,她才能不被她們阻撓,節省下更多的時間,去奪取玉珏。
她選擇的是一條被雜草遮蔽的小路,其實,那幾乎也談不上是路,其陡峭程度並不會讓任何其他的人將它稱之爲路。可即使是這樣,也已經難不住她了。她以虛空取物從墨鑰空間中取出了攀巖用的飛爪,將飛爪甩上了半山腰的一株老樹。她抓緊了繩索,用力拽了拽,確定已經抓得非常穩固了之後,纔開始慢慢往上爬。
一開始,她的速度還是很慢的,可是當她適應了這裡的地勢之後,她的速度就變得非常快,其靈巧程度不亞於猴子。
及至爬到了半山腰的這株老樹之上,莫宛心又解下了飛爪,繼續往上一甩,這一次,飛爪牢牢抓住了離山頂非常之近的泥土中。她再次拽了拽握在手中的繩索,確定無礙之後,纔再次往上爬。
同樣,這一次她還是爬得很快,甚至較之前更快。她心中知道,那些影衛發現紅梅樹被毀,一定會加快速度返回山頂,因此,自己也必須加快速度,趕在他們之前回去。
終於,她攀上了山頂。
可就在她還沒有站穩腳跟的剎那,她聽到空氣中凌冽的風聲。一擡頭,一根軟鞭已經向她迎面揮來,她身子往旁邊一讓,卻不由得晃動了一下。就這一搖一晃間,她差點就要往爬上來的地方跌下去。
莫宛心用盡全力,才保持住了平衡。她雖然勉強站穩了,可是那軟鞭卻如影隨形地跟着她,這次想要纏住的是她的雙腿。爲了躲開軟鞭的攻擊,她腳尖輕點地面,直直往上拔起,並且人還在空中之時,就向着使鞭子的影衛射出了飛針暗器。這真可謂是以攻爲守,寸步不讓。而那個襲擊她的影衛爲了躲避飛針暗器,只得往後急退,手中的軟鞭都險些脫手,狼狽不已。
趁着那影衛自顧不暇的瞬間,莫宛心已經收回飛爪,且越過他身邊,往藏着玉珏的那棵大樹飛奔而去。
一路上,她並沒有受到更多的攔截,那就是說並沒有人預料到她會從那條隱蔽陡峭的山路上來,只不過那些影衛在每一個可能的上山通道都埋伏了人而已。這樣做雖然最大限度地阻擊了她,可是也分散了影衛的力量,給了她可乘之機。
山下的影衛未必已經到達藏有玉珏的地方,山上的影衛又分別守着各個路口,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爲,此刻是奪得玉珏的最好機會,雖然這機會稍縱即逝。
想到此處,莫二小姐腳下的速度更是如風馳電掣一般,不敢有絲毫停頓。
終於,她看到了那個一直守在大樹下的女子,那個影衛……鳳舞。
莫宛心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那枝紅梅,拿在手中揚了一揚,道:“我可以上去了吧?”
“等一等!”鳳舞伸手攔住了她。
“怎麼?”莫二小姐不明所以地望着那女影衛:“你這是要攔我?你別忘記自己現在是中立的!”
“我只是幫你們守着這玉珏,不讓手中沒有紅梅的人上去。可是,我畢竟是影衛的一員,屬於我們的榮譽我也是要捍衛的。現在,你帶着紅梅來了,我的任務也結束了,我自然也可以恢復自己的身份,阻攔你了。”若不是此刻影衛中一個人都還沒有趕到這兒,她又何須如此呢?
莫宛心點點頭,“按說,你是真的不該攔我。但是,你如是說,我也不好反駁你什麼,放馬過來吧!”她說着,將手中的那枝紅梅重新放回懷中,拔出了腰間的短劍。
鳳舞也亮出了她的兵器,那是一把造型奇特的彎刀,鋒利而危險,閃着幽幽藍光,竟還是淬着毒的。女影衛舉刀就劈了過來,是極爲兇狠凌厲的招式。
莫宛心對這樣的殺招以及鳳舞刀上淬的毒不敢掉以輕心,因此也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努力應對。
這兩個女子都是男裝打扮,可是兩人打起來的樣子卻是截然不同。
女影衛鳳舞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致命殺招,她甚至會大開中門,只爲了能將對方誘過來狙殺。這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而莫宛心劍招空靈多變,縹緲步法又使得她的身形顯得仙氣飄飄,這是一種既好看又實用的打法。她又忌憚着鳳舞彎刀上的毒,因此更是不會輕易讓對方近身。
兩人這樣鬥着,誰也討不到誰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