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在簡佑臣的眼中,趙環山縱橫商場幾十年,是極圓滑的人,怎麼會因爲這件事就想不開自殺?一時間難以置信。
趙正言說到最後憤怒至極,面色赤紅,雙拳緊緊握着,嘆出氣都感覺有絲絲熱度,嘴角邊甚至冒出霧氣。
韓卓看在眼裡,心裡一動,立刻用魔識掃描他周身上下,發覺他渾身的靈氣洶涌澎湃,如江河湖海通通匯流至一處,奔流不息。
只是他顯然控制不住這樣的氣流,心平氣和的時候倒還好,現在隨着心情起伏,怒氣高漲,更像黃河決堤一樣,就要傾瀉而出。
韓卓走到趙正言面前,看着他臉上忽明忽暗的火紅光暈,想到御神樓、斷劍樓、青炎府裡那些趙家先祖的牌位,尤其是御神樓裡那四具像被抽乾全身水分的屍體,再聯想到剛剛在還魂草旁邊發現的黑靈索,心裡突然有些明白過來,只是還不大確定,試探着問道:“你身體裡已經聚集了不少先祖的功力了吧,你爺爺千方百計要把你送進來就是這個原因吧?”
趙正言胸膛劇烈得起伏着,這時連頭髮上都開始有絲絲青煙滲出,他身後三個青衫中年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扶住趙正言,說道:“我就說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御神樓裡的那四個老傢伙也不提醒一下你。”
也不知是這個人的安撫還是趙正言的情緒平復,臉上的紅光終於漸漸消隱下來,只是還是不停的喘着重氣。
韓卓微微一笑:“怎麼,你的這些先祖妄圖用大彌天術來逆天續命,結果現在幾千年的功力全續到你一個人身上,一個破羅瓦罐還想盛瓊漿玉露?是不是感覺身體都要被拉扯得四分五裂了?”
趙正言冷笑一聲:“我還承受得了,不知道等一下你們能不能承受得了我先祖的千載基業,瓊漿玉露很醉人,不是麼?”
韓卓大笑道:“你真是想多了,可惜啊,你以爲的瓊漿玉露,其實不過是用歪門邪術勾兌的贗品,不過你嘛,倒是貨真價實的破羅瓦罐。”
趙正言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終於控制住體力的澎湃靈力,臉上又恢復了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平靜冷淡:“是麼?那我倒是想見識一下韓先生的大能了。”
這時他身邊那個青衫中年人伸手示意了一下趙正言,趙正言對這人極爲恭敬,立刻微微一躬身,向後退了半步,這更加說明了三個青衫客的身份,韓卓問:“不知這三位是趙家幾世祖?”
那個青衫中年人面露疑色,仍是先回答了韓卓:“三世祖趙元朗,我身後兩位是四世祖趙政和、五世祖趙元符。”
韓卓不動聲色,身後簡佑臣諸衆紛紛聚集到一起,也站到了韓卓身後,此時此刻,他們不約而同的以韓卓馬首是瞻。
閭丘靜見自己的老師都心甘情願的屈居二線,看着韓卓的眼神更加灼熱。
施亞城見老師這麼威風,更是洋洋得意,心想師父比大宗師都厲害,了不起啊了不起。
倒是他的徒弟錦鴻、錦雁一副懵懂模樣,還是東瞅瞅、西望望,要不是怕挨施亞城揍,剛剛趙正言那麼囂張的樣子,他們就要插嘴對罵了。
這些人恐怕只有簡佑臣和簡一豐兄弟兩個意識到對面的危險,簡佑臣緊挨着韓卓身後側站着,顯然不論形勢如何,都是要共進退的。
簡一豐雖然跟人羣站在一起,卻是最後面,最外圍,帶着穆三平,兩個人顯然是見勢頭如果不妙的話,又要撒丫子開路的模樣。
這時對面趙家三世祖趙元朗介紹完了自己,仍然帶着疑惑的表情,問韓卓:“你竟然知道大彌天術?”
韓卓不以爲意道:“你們竟然以爲自己會大彌天術?”
趙元朗凝視了韓卓半晌,才說道:“趙家以舉國之力請託塔天王聯合十多位道家仙班開創此玄武秘境,共耗時兩百多年,托塔天王更是將貼身法寶七寶玲瓏塔獻出,引爲秘境樑柱,可惜我等十六位在世人王,雖稱天子,畢竟也是凡人,無法永鎮秘境,後來有一個仙人說傳授我們大彌天術,就可以無限延長陽壽,我們當然欣喜若狂,不過他說只能由八個人來學習,而且我們都是凡夫俗子,不可能短時間內得其要領,那位仙人又飛昇在即,於是將大彌天術改弦更張,創出了小彌天術,傳給了下面幾代先祖,才讓他們維持了成百上千年的壽命,不過……這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人和事了,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連大彌天術的功法都準確無誤的說了出來。”
韓卓不屑道:“很奇怪麼,你說那個仙人,後來也死得挺慘的吧?”
趙元朗愣了一下,道:“這我們就不知道了,他將小彌天術教給我們以後,人就消失了,幾世傳聞是飛昇仙去。”
“哈哈哈哈,那貨也配飛昇?用歪門邪術來曲解大彌天術,還恬不知恥的起了個小彌天術的名字,真夠不要臉的,大彌天術是釋門闡教的大乘功法,那個什麼仙人知道你們修煉不了這個,用另外一個種邪術曲解大彌天術,以魔藥爲引子,強行爲你們逆天續命,我就說,你們怎麼在這裡造了這麼大的花園地,趕情還真得全是藥園子啊。”
趙元朗不置可否,說道:“不管怎麼樣,效果是達到了。”又看了一眼身側的趙正言,“而且效果很好,閣下如此慧眼,應該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不如與我後人盡釋前嫌,一同創業,待我趙家將來再取天下,閣下也可以位列王公,豈不是美事一件?”
韓卓當即搖頭,瞥了一眼趙正言,說道:“就憑他?還不夠資格。”
簡佑臣這時也終於看清他們的目的,冷聲笑道:“我說趙環山怎麼一門心思非要讓我帶趙正言進來,看來你們的志向還高的,再取天下,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代,不怕惹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