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已經停了,姜家古宅被洗髮亮,一匹快馬如同風一般朝洛陽城中駛去,直奔姜府而去。
“什麼,你再說一遍?”王氏一拍桌子,兩眼一翻,堪堪的就要昏死過去。
姜雲妨心中也急躁了起來,沉聲問道那人道:“你說的可當真,要是有半句假話,小心你的九族。”
“大小姐,卑職說的是真的,大公子在洛陽城外一百里外的山谷被人追殺,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啊。”
姜雲妨此刻心中也琢磨不定,量的身手,能把傷到的人,應該是寥寥無幾,要麼是天下第一的高手,要麼是思量周全,手段毒辣之徒。
會是二房嗎?
姜雲妨轉念一想,不對不對,現在姜雲柔還被關在祠堂裡,二房不可能會有太大的動作,況且對他們而言還沒有太大的威脅,二房還有個兒子姜雲翰在邊關打仗,兩方相較,二房也不吃虧。
姜雲妨的腦海裡漸漸形成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會是白家嗎?
白家會這麼快的就動手了嗎?
“母親,你不要擔心,茲事體大,還是要儘快通知父親纔好,此外,這件事情不要讓祖母知道,祖母年齡大了,不能受刺激。”姜雲妨緊緊地握住王氏的手緩緩的說道。
王氏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道:“你父親現在還在上早朝,等他回來,我就去書房找他,這件事情不要外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件事情,是有人存心要害你,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姜家自亂了陣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和猜忌。”
姜雲妨點點頭,又囑咐了下人幾句,把王氏送回房間,又折回自己的承歡閣,到了承歡閣,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溼透了。
,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你要是出了事,可讓妹妹怎麼辦?
姜雲妨沉思了一會,猛地想起今日還有和白家小姐的見面,忙招呼小桔給自己上妝更衣,她要去探一探白家小姐的口風。
若是白家所爲,要暗殺自己的,定然會僱傭大批的殺手,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白瑾柔是白家的長房嫡女,或多或少的會察覺到一點異樣吧,只要她不聾不啞,總能感覺到一絲絲的反常吧。
小桔一邊爲姜雲妨梳着頭髮,一邊勸慰道:“小姐彆着急,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歸來的。”
姜雲妨看着百花鎏金銅鏡中面帶愁容的女子,強顏歡笑道:“但願如此吧。”
他們敢對自己的動手,那也別怪她姜雲妨下狠招了,她重生的意義,就是要把他們一個一個送進地獄,她怎能看着他們欺凌到她頭上,而無動於衷,坐以待斃呢。
姜雲妨整裝完畢,登上馬車,往錦繡閣中走去,而白瑾柔已經在錦繡閣中等候多時了。
辰時的靜安寺香客稀疏,通往靜安寺的山路也是鴉雀無聲,安靜的讓人心安,樹葉綠的發光,時不時的還能聽見幾聲清脆的鳥叫,可謂空靈而又遙遠。
就在這廖無人煙的山路之上,一輛質樸而又雅緻的馬車在緩緩的行走着,馬伕有一下沒一下抽打着馬兒前行,卻在一條岔路口猛地拉住繮繩,驚得馬兒一聲長鳴,馬車亂晃,動盪不安。
“劉安,你怎麼趕的馬車,驚到了小姐,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馬車裡傳來一聲清脆的女子的喊聲。
劉安忙向馬車裡的人作揖,帶着哭腔道:“我的姑奶奶,您等一會再罵吧,前面有死人。”
那女子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人制止住道:“我下去看看。”
“小姐,您不能下去,太危險了。”那女子阻攔道。
“既然是死人,有什麼好危險的,你若是不願意下去,那我就自己去看了。”女子說着就要下馬車,那婢女見阻止不了自家小姐,嘟着嘴跟着女子下了馬車。
劉安向女子指了指那死人的方向,只見在通往靜安寺的山路中央,一匹棗紅色的大馬靜靜的站立着,馬兒通體發亮,馬背寬闊,一看就是難得的良種馬,而這匹馬低着頭,時不時的用鼻子拱一拱地上的人。
女子見狀,往前走了幾步,這纔看清躺在地上的是一個男子,衣衫破敗,好像是被刀劍砍傷的模樣,背上還插着一支箭,女子大膽的將男子翻過身來,男子蒼白的臉便展現在女子的眼前,女子摸了摸男子的脈搏,見還有心跳,忙招呼劉安過來道:“還有氣,快,將他擡到我們馬車上去,找個大夫好好醫治一番。”
女子聲音輕柔而又力度,躺在地上的男子輕輕的了一聲,眼睛慢慢的睜開了一條縫,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女子身着鵝黃色衣裙,上面繡着點點的花蕾,像是天上的繁星一般,容顏脫俗,極其雅緻而又秀麗,站在綠樹下對自己微笑。
“你是誰?”姜雲央扯起自己已經乾的發裂的嘴脣艱難的問道。
“我叫井菱,是井太傅家的女兒。”女子見他醒了,還問自己是誰,可見還有存活的希望。
姜雲央點點頭,終是體力不支,又昏死了過去。
“小姐,你看,他又昏過去了。”婢女指着姜雲央對井菱叫道。
“知道了。”井菱笑着點點頭,指揮着劉安把姜雲央搬上了馬車,眉頭輕皺道:“他傷的太重了,得趕緊醫治才行,劉安,我們不去靜安寺上香了,轉道下山,爲這位公子好好的找個大夫。”
劉安點點頭,調轉了方向,往山下駛去。
婢女左看看,又看看,笑道:“小姐,這位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好像個大姑娘一樣。”
“你呀,”井菱輕點婢女的額頭,笑道:“只會做這些耍嘴皮子的功夫。”
婢女笑了笑,調整了一下姜雲央躺的位置,好讓姜雲央躺的更加舒服一些。
馬車行駛的飛快而又平穩,井菱擡眸看向依舊在昏睡的男子,男子身姿修長,容顏秀美,放在洛陽城,定是一定一的美男子,只是不知道這男子的身份以及爲什麼會受傷淪落到此地?
井菱嘆了一口氣,掀開車簾,見那匹棗紅色的大馬一直在後面跟着她們,心中更加感慨這馬兒的忠心,便吩咐劉安道:“等會到了醫館,你去找些草料喂一喂,看它奔跑的架勢,好像也受傷了,記得提醒醫館的藥徒們給它上點藥,包紮一下。”
“好的,小姐,您就放心吧,保證給您辦的妥妥當當的。”劉安歡快的聲音飄散在風裡,年輕的馬伕一揚馬鞭,馬兒像閃電一般往山下疾馳而去,不出片刻,便可到醫館。
錦繡閣是洛陽城裡最有名的喝茶去處,來的人非富即貴,閣裡的小廝見姜雲妨的衣着打扮便知是大富大貴之人,不待姜雲妨多說些什麼,就把姜雲妨領到了樓上的包間處,此刻,白瑾柔正在包間裡閒閒的喝着茶,見姜雲妨來了,忙起身迎接道:“姜小姐,請坐。”
姜雲妨點點頭,屏退了左右,笑道:“雲妨來遲了,還望白小姐別見怪。”
“不礙事。”坐在姜雲妨對面的白瑾柔柔柔的笑道,梨渦清淺,清秀可人。
白瑾柔今日穿了一件寶藍色的衣裙,上面綴滿了珍珠,光芒四射,而姜雲妨依舊是緋紅色的羅裙,紅的,像一團在心間燃燒的大火,更加襯得女子姿容勝雪,不可輕視。
“不知今日白小姐約見雲妨可有何要事?”姜雲妨輕輕抿了一口茶,開門見山道。
白瑾柔委婉的笑了笑道:“自從在皇后宮宴上見到姜小姐的劍舞之後,瑾柔便一直不能忘卻了,想必姜小姐也知道,我雖是白家的嫡長女,可終究少了那份作爲嫡長女的福氣。”
姜雲妨自然對白瑾柔的目的一清二楚,在白家,白瑾柔雖然是嫡長女,可風頭總被白瑾妍壓制,明裡暗裡不知道受了她多少的窩囊氣,如今看來,在這洛陽城中能與白瑾妍一爭高下的也就只有這姜家的嫡長女姜雲妨了。
“白小姐也別妄自菲薄,只要自己不自輕自賤就總會有出頭之日的,這一點,白小姐可要明白,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姜雲妨眼眉一挑,淡淡的說道。
“這麼說,姜小姐有辦法幫我脫離窘境?”白瑾柔眼神明亮,灼灼的看着姜雲妨。
姜雲妨伸手給白瑾柔倒了一杯茶,看着白瑾柔一臉期待的神情緩緩道:“白小姐,在這個世上,只有自己能夠幫自己,雲妨可以助白小姐一臂之力,但也要白小姐自己傾囊相助才行。”
“只要姜小姐願意幫我,我自然是會不遺餘力的。”白瑾柔見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笑盈盈的允諾道。
姜雲妨看向白瑾柔白皙透亮的小臉,漫不經心的問道:“最近你父親可好?”
見姜雲妨問及家父,白瑾柔原先有些緊張的心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輕聲道:“父親最近挺好的,就是近日比平常忙碌了許多,在家裡不常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