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嵐有孕在身,昨夜又經歷了一場噩夢,因而如今是在自己的房中修養。桌面上兩男兩女靜靜的享用早膳,尷尬的氣氛卻從姜雲妨和對面那人中間劃開。
孟青玄瞧着兩人尷尬的樣子,便開口解釋:“姜小姐,此事恐怕你不知道,其實葉容他呢……”他想解釋葉容便是蕭容的事情,然而還沒有開口說完,姜雲妨一句話打斷了他。
“我知道,玉薌樓也是。”在花燈節的時候蕭容是葉容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然而蕭容與孟青玄的事情是上一次去了玉薌樓找孟青玄幫忙的時候察覺的,但是沒有確定。現在看來是確定了。
玉薌樓名義上可能是孟青玄的,但是實際上的話,不用想也知道。
蕭容和孟青玄同時驚訝了下,沒想到連玉薌樓也被她知道了。
“雲妨,我其實……”蕭容想要解釋什麼。他覺得幫助姜雲妨是理所當然,但是姜雲妨那個卻不這麼認爲,所以他怕姜雲妨爲因爲這件事而怪自己。
姜雲妨快速挑起一塊白嫩的豆腐送入口中,眨了眨眼,口中劃開了一股酸酸的味道。讓她擰了擰眉頭。
就這個動作也讓蕭容沒辦法再說下去。
“那個時候我確實是形單影隻,許多事情多有不便,也對你有些成見,所以你那般幫助我,我已是感激不敬。”這是她的真心話。
礙與楊雲崢在這裡,她也沒道出蕭容的身份。而且他以葉容的樣貌示人,一定是要做什麼事,只爲了不被人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是怪罪的話,蕭容本來是該高興,卻不知爲什麼,總感覺又被疏遠了。
沒有再說什麼,很快四人把早膳解決了,然後開始奔入正題。
姜雲妨坐在楊雲崢對面,蕭容和孟青玄則是坐在主廳最裡方的高堂上,屋子內的丫鬟已經被遣退出去。
“阿嵐的情況相信姜小姐也已經明白了。而昨夜,孟某這邊也出了問題。”孟青玄先是開口,臉色陰沉,氣氛突然而來的凝重,如同大山壓咋大家的身上,呼吸困難的感覺。
“那些人又來鬧事?”姜雲妨反問,覺得這件事不關自己的事,她只是想搞清楚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還有解決阿嵐的問題。這樣下去,阿嵐肚子裡的孩子一定保不住了。
“可能不是,昨也知道我盤了一片地,依葉公子所說在上面種了些東西,但是昨夜卻傳來消息,那些東西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守農的人說看見了一個白衣女人在那塊地上哭泣。”
“白衣女人?”姜雲妨擴了擴瞳口,腦海中回想起昨夜見到的畫面又是一陣惡寒。
楊雲崢此時雙手抱上自己的肩膀,縮了縮脖子,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驚慌:“白衣的女人,我昨天也看見過。”
“阿嵐也說看見了白衣女人,我昨夜也看見了,看來這個女人有點意思。”姜雲妨拉下眼簾,細細的嘀咕。現如今整件事情串聯起來,已經起了一個謎。
“沒有查清楚?”蕭容似乎有些顧慮,瞧了眼孟青玄,再看在場的兩位女子,各自表情都不相同。
孟青玄搖頭:“阿嵐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先前幾日,我已經派人查了這件事,卻沒有找到半點端倪。而後這幾日外面的鋪子一直遇到劉小二的破壞,還有些不明人的小動作。我也是分身乏術。”
而之前是因爲蕭容顧及姜雲妨的事情,孟青玄也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蕭容或者是陳景洲。現在姜雲妨的事情解決了才告訴了蕭容,蕭容也來到了自己府上。但是沒有想到姜雲妨還在自己府上做客。
早上回來的時候聽說姜雲妨與楊雲崢作夜在阿嵐的房中暈倒之後,他與蕭容便在正廳等待姜雲妨的醒來,然後再討論這些事情。
“這意思便是說阿嵐看到的是一個無形的人?”姜雲妨拉高了音調。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不可能真遇到鬼了吧?還是妖魔鬼怪什麼的?
孟青玄青了臉,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還是實話實說:“恐怕八九不離十,昨夜那塊地發生那種事之後,我也派人去找過,意思蛛絲馬跡都沒有,那土地裡的東西就是莫名其妙死了。”
“不以爲然。”蕭容冷哼,輕輕勾起了嘴角,閃亮的光芒折射到姜雲妨身上,將她深思的表情收入眼簾,又繼續開口:“去看看再說。”
孟青玄贊同點頭,自己的意見總沒有大家的意見齊全。
而後看了眼姜雲妨和楊雲崢,像是在徵求她們的意見。
“我也去吧,說不定與阿嵐的事情有關。”
見姜雲妨已經答應去了,楊雲崢也連忙開口:“我也去,我倒要看看誰在裝神弄鬼。”說着臉色都黑了下來。
想來昨夜她確實是叫了許公子的名字,這些日子楊雲崢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以什麼心態接受那個現實?
姜雲妨滿意的笑了笑,四人已經達成了一個約定,就在當天晌午時分出發。
出發之前,孟青玄的母親回到了從書院回到了孟府,說是聽說阿嵐最近的情況,所以回來看看。正好書院裡的也沒有事情,想來回來幫幫忙。
當聽說阿嵐的一切情況之後,也是一臉陰色。守在阿嵐牀邊照顧她。
而後晌午用了午膳之後,姜雲妨等人坐上馬車去了城外的一片農林,諾大一片森林中間有一處露天空地,那空地被一道圓形的田溝給圈在中間,田溝中還有未滿的清水,而中間諾大一片土地上分路整齊,泥土呈現着土黃色,看起來肥沃至極。在露天土地右手邊搭建着一個規格不大的稻草屋。
屋子裡也只是簡單的擺放了一些常用的東西。空間大小來看也只是足夠一個人住的地方。而這裡也只是守農人住的地方。
但是從現在的角度來看,那片空地上的土壤十分正常,並沒有看到死去的農作物。
今日的陽光不是很大金色的光芒十分柔和的從高空墜落。守農人拿着鐮鋤在土地上挖出沒用的種植物,泥土一翻,裡面土黃色的土壤中的種子已經在腐爛長蟲,似乎是因爲丟在潮溼的地方而發臭到腐爛一般。
但是這方的土壤並不是很潮溼。
蕭容等人審查一番後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周圍幾乎除了守農人的腳步,便沒了其他痕跡。
這周圍的農戶相隔的都比較遠,根本不可能會觸及到這方的田地。
守農人放下手中的鐮鋤,在對面向這邊招了招手,而後擡起步子往這邊而來。
“少當家,你怎麼來了?”守農人是一箇中年男人,身形較矮小,皮膚偏黑,豆粒大的眼睛將這邊的幾位小公子都掃視一遍,當落到蕭容身上時,臉色大變,誠惶誠恐。
連忙抱拳行禮:“主子。”
蕭容擺了擺手,一眼將眼下的田地全部收入眼簾,淡淡開口:“怎麼樣,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死的嗎?”
爲了保持原型,即便是出現了這種事情,也沒有叫人來幫忙,爲了就是不讓閒雜人混入其中。
那守農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還不清楚,但是種子都是發了潮,冷熱交加而枯萎的。”
像是這麼好的田地,四周環樹,說熱也是不可能太熱,水源充足,但是又沒有河流,說冷說潮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而確實蹊蹺。
蕭容想了想,淡然點頭,隨即看了眼孟青玄再把目光移向姜雲妨。而後纔再次對守農人說道:“昨夜你見到什麼了?”
守農人臉色大變,擰了擰脣,低下腦袋回答:“一個白衣女子,披頭散髮的,就站在田地中間,就在那裡哭,哭的可慘了,”說着說着情緒激動了起來,手指顫抖着指着田地中間,而後臉色慘白,瞳孔擴大,再也收不起來。
衆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哪裡也是沒有什麼異常,連同多餘的腳印都沒有。
“可是有聲音,你聽了什麼聲音是嗎?”姜雲妨突然開問,什麼緊張。
她昨夜是沒聽見聲音,但是桔子聽見了。
守農人搖了搖頭,而後眼前一亮,又猛地點了點頭:“好像鳥叫聲,尖銳的那種,然後又有些低沉。還有就是……昨天晚上很熱,躺在炕上睡覺的時候很熱。”
所以他纔出去走走,沒想到看見一個白衣女人站在那裡哭。
姜雲妨咬緊下脣,一口敲定:“就是這個。”
其他幾人都是一臉迷惘的看着她。蕭容走到她面前,渾厚的氣息瞬間壓了下來,他微微彎起身子,目光一直在姜雲妨臉上,認真問着:“昨夜你看見那個白衣女人幹了什麼?”
竟然能嚇得暈倒,蕭容都感到驚異。現在的姜雲妨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何等的厲害,還會被嚇暈?
姜雲妨不自然的別過目光,沒有說話。
“呵呵,看來你們也是遭到報應了啊!”而此時,不遠處卻傳來另一道聲音。語氣帶着嘲諷,腳步聲更是雜亂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