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許久,姜雲妨轉過頭,但是與蕭容緊握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長髮擋住了她現在的表情。蕭容有些害怕聽見她的下一句話。
“沒事,也是情況所逼不是。我能理解,所以,”她似乎哽噎了一聲,蕭容就看見了那滴在青石道路上的水滴,當即心頭一顫,猛地拉過她抱在自己懷裡。
“所以你不要忘了還要回來和我一起生活,一起走到最後,不要忘了啊。”蕭容抵在她的肩膀上,聽着她的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許久之後他點頭:“我知道,不會忘。”
事情發展的太快,本來說的第二天卯時啓程,但是在蕭容懷裡頗爲留戀的睡着之後,比原來的時間要早了一個多時辰,蕭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姜雲妨醒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人了,望着自己空蕩蕩的牀邊,似乎還留有餘溫,她此時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只能好好的企盼着快點看到蕭容回來的那一天。
蕭容和姜雲央帶兵行了半個月的路程纔來到邊疆,如之前簫音所說,邊疆的戰事吃緊,這個時候已經失守五個城池,狀態慘烈的史無前例。
而他們到達的時候就被迫去接應戰場上的人,沒有休息半刻鐘就開始打了起來。奇怪的是,番邦來兵很奇怪,即便是死了,還是會爬起來繼續攻城,真的如之前所說兇猛如狼。不如說一個個都像是厲鬼一樣,死也要纏上來。
這樣蕭容都感到棘手,勉勉強強的打了個小勝,然後退兵到了翼城,派兵守住防線,不眠不休的在營帳裡討論這件事的具體情況。
據前線的將軍來報,對方可能是用了什麼邪術,讓戰鬥的士兵死了之後還會起來戰鬥。除非完完整整的砍掉腦袋,不然真的就殺不死。但是戰場上很亂,要完完整整的砍掉腦袋也不是每次都能如此。
對於此事,蕭容和姜雲央等人都陷入了難題。聽聞番邦是有所謂的邪術,就跟白瑾妍用蠱的差不多。操控容貌,是不是還能操控人心?
“殿下,這件事要不火攻吧?”姜雲央提議,若是直接燒死不就不會行屍走肉了。
但是這個話立刻回駁回了:“不行,福將,若是火攻太浪費時間了,他們不痛不癢,即便是火攻都會行走,走到被燒燬爲止。若是如此只怕是我們的人都會被連累。”說話的人是個很強壯的中年男人,下巴留着絡腮鬍子,那眼裡帶着驚恐。
似乎他已經見過那慘烈的場面。
蕭容額首:“確實不可行。水自然也是不行,硬打還是不行。”他嘀嘀咕咕的,想了許久之後,突然想到了前世的時候白瑾妍幫助自己打仗的時候製造了一些工具,好像很管用。
“有辦法,拿紙來,本王要你們製造個東西。”說完之後招了招手,然後在上面認真的畫了起來。
畫好之後再把具體的功能與細節都一一介紹出來。然後衆人按照吩咐,下去製造這些東西。在東西沒有好之前,暫時不能讓翼城失守,而後的幾天蕭容都在馳聘沙場,浴血而戰。
皇宮裡卻是亂成了一團。在他們走了之後,大臣紛紛上報,說是荀國的其他方向也傳來戰事吃緊的消息,幾個疆域都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大概有六個國家聯手從各個方向進宮。
簫音在朝堂之上頭疼的很,想了許久之後也得不到結果。整日都是不停地催促。這樣下去早晚會讓皇城失守。
“陛下,總要想個辦法,現在周圍都是狼煙四起,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直接攻打到皇城的。”一個老臣開口道,說完就得到了許多人都附和。
簫音按揉自己的太陽穴,這種幾個國家聯手的事情本來就不容易發生,也不知道那些國家是吃了什麼,竟然有膽子聯手攻打荀國,也不怕荀國毀滅之後他們之間會發生不可預料的意外。
“罷了罷了,把皇城的重兵派往各個方向,一定要平復戰亂。”簫音擺擺手,他現在的狀況並不是很好,整日焦心勞神,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暫時應付了這些事之後,皇城裡的重兵幾乎被派了出去,現在的洛陽就好像沒了巢的鳥,不知該落在哪個地方。洛陽已經亂成了一團。
邊疆
大概有二十天左右的樣子,蕭容這邊的工具才做好,這些日子也是損失慘重。
如今坐在帳營裡的蕭容聽見傳來的消息,工具已經好了,臉上緊繃的表情才鬆緩了許多:“好,馬上使用。攻打回去。”蕭容氣勢正豔,猛地站起神來,穿上自己的戰衣,準備出去。外面卻突然跑來一個士兵,傳來急報。
“殿下,不好了,皇城傳來消息。”
蕭容立刻緊張了起來,一把抓起跪在自己面前的士兵,問:“什麼消息?”
“荀國四周都遭到了別的國家進攻,洛陽主力被派去鎮守,兵力幾乎空虛。”
蕭容勿的瞪大了眼睛,怔了許久之後神色突然緊張了起來。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猛地撤回到案桌上,提筆就開寫。
士兵感到奇怪,怯怯問道:“殿下可是明白了什麼?”
蕭容擰脣沒有回答。但是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這種策略在兵書上很常見,若是再與其他結合,就完美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
只是若是再不快點,只怕是洛陽就完了。
寫完之後捲成一個小小的圓筒,蕭容起身。那士兵識趣開口:“殿下要送信回洛陽嗎?屬下這就叫人,”
“不用了,太慢了。”讓人送回去,只怕是都已經晚了。
蕭容急匆匆的來到外面,然後一吹口哨,一隻白色的鴿子停在了他肩膀上,他將信放入鴿子的信筒之中,然後摸了摸那白色的翎毛,鴿子已經飛走了。
目送着鴿子飛走了之後,他一個都不想停留,當下下命:“來人,帶一千兵力回朝。”
“殿,殿下。”士兵嚇傻了,猛地跪在地上:“殿下,這個時候回朝,邊境怎麼辦。”
蕭容冷着一張臉瞧了他兩眼,一揮手:“不用擔心,有拿東西在,你們不出兩日就能擊退敵軍,到時候由副將快馬加鞭的帶回洛陽接應。”
那士兵完全不明白他爲什麼這般信誓旦旦的說這句話,但是還是遵守命令,目送着蕭容出了帳篷,點了千兵,就隨刻返回洛陽。
洛陽
洛陽空城這幾日,整個洛陽都不安分了起來。姜雲妨多多少少會在江府走動聽了些消息,大抵是關於洛陽似乎有人在製造混亂。思量之下她想可能有大事要發生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信鴿的到來,徹底肯定了她的想法。
那是蕭容帶來的人,上面的內容是:聲東擊西,擒賊先擒王。目標潛洛陽,望提防。
簡單的幾行字,讓姜雲妨瞬間明白了這件事情。當下也是慌了神,本來是已經在回王府的路上,她又生生地撤回了江府,找到在院子裡鬥嘴的兩個人,神色緊張的闖進去。
“你們兩個,我有事拜託你們。”
正在爭鬥的臉紅脖子粗的兩人同時看向這方的姜雲妨,見她猛地出現在門口,瞬間收斂上臉上的表情。
櫻虞笑着迎上她:“阿妨怎麼回來了。”被撞見這種事,也不知道姜雲妨會不會覺得自己幼稚。
“洛陽即將大亂,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們儘快解決。”姜雲妨絲毫沒有在意剛進來看到的事情,皺着眉頭,一臉凝重。
頭頂上方的高空響起了打雷,不遠處落下閃電,陰沉的天色似乎在暗示暴風雨的來臨。
“什麼請款?”櫻虞也凝重了起來,與野狼面面相覷。
“跟我去玉薌樓,這件事有點棘手。”姜雲妨落下這句話,轉即帶着幾人離開了江府,而後直接去了玉薌樓。
大概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才把所有重要人物集中在玉薌樓,一個小小的房間裡,集中了五個人,有櫻虞、野狼、豔兒、翠鳴萱老闆和姜雲妨。五人坐在房間裡,神色凝重。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們一定要辦好,絕對不能說不行的話。”姜雲妨緊皺着眉頭,站在屋子的中央,看着在場的一衆人。
衆人都在疑惑到底是什麼事要這樣凝重。
而接下來所說的事情遠遠超乎了大家的想象。
“現在的荀國是腹背受敵,但是也不只是我國空城,所以我需要你們僞裝成商人,分別去拜訪各國都城,製造一些混亂,收買高官,讓國家人心惶惶。這點能做到嗎?”雖然很冒險,但是現在兩人交戰,恐怕也只有商人進入別國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造謠嗎?”豔兒擺弄着自己的紅脣,妖嬈無骨。
姜雲妨勾了勾脣角,點頭:“讓他們也嘗試一下跟荀國一眼過的處境。之前我查過,這些國家並不大,都是些不足爲懼的小國。”頓了頓,她的笑容更加深邃:“也只有小國纔敢背水一戰。”
衆人內心打了個冷顫,感覺別人的事情都由這個女子看的透徹。那這件事恐怕要打的勝負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