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仙卉聞聽此事時卻並不驚奇,她心中有數,二哥必然是對絕心情有獨鍾,所以兩人才會願意一起同生共死的。然此次赫連大軍進攻的背後另有隱情,她也無法對大哥一一言明,便只簡短的說了一下自己要去肅州相助周朝大軍,其餘的事情,還請大哥在京城諸多操勞了。
納蘭祈佑隱隱覺得如今的妹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他看着仙卉只穿着一身寢衣,況且這寢衣的質地還十分的奢華稀少,一看就知道並非民間之物。而她一頭瀑布般的長髮竟然是不梳不挽,就此任其垂下,更顯有些令人疑惑的清純之美。
況且,妹妹從來是不用香料的,但她身上附着的那種奢華至極的龍涎香,卻是在幾尺之外亦能清晰的分辨出來。
納蘭祈佑不敢往下想,卻又止不住的要去猜測——難道,妹妹這是從南宮絃歌身邊過來?
但待要問起時,卻又覺得十分的難以啓齒。
他本來想告訴仙卉,說自從她走後皇帝對她就念念不忘,但看着妹妹並無心問起這些事情,後來也只有嚥下了這些話語。而後,仙卉便起身告辭,正在此時,見得安佩柔帶着人過來給丈夫送自己親手做的茶點。
不意在此見到久未蒙面的小姑,安佩柔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拉着仙卉左右看了一番之後只是嘖嘖點頭,稱讚道:“仙卉你如今可真是越來越不似凡間俗子了,對了,我看你腳上沒有穿鞋,這是急着要走嗎?”
仙卉對安佩柔也並不見外,點頭應道:“是,我這就要去肅州,大嫂,還請你日後跟大哥一起恩愛和睦,早生貴子。”
一句話鬧得安佩柔頓時紅了臉,見她形色匆匆,也就二話不說的褪下自己身上的一件披風攏在她身上,道:“仙卉,常回來看我們,免得我們惦記。”
仙卉接過披風,卻只能如實道:“這個…….只怕是不能了,我日後只能在心裡惦記着你們,卻無法如常人一般時時回來。這親情絕非任何東西可以斬斷的,只是,上天註定要讓我們各安天命罷了。”
說完,她再度俯身朝大哥和安佩柔輕輕拜下,道:“大哥,大嫂,我去了,你們多保重。”
納蘭祈佑在片刻之間經歷了狂喜與眼前的離別,整個人彷彿從雲端跌落到谷底一般。他怔怔的看着猶如仙子一般的妹妹,最後只得苦澀的吐出幾個字來:“你也保重。”
仙卉起身之後,旋即轉瞬消失在他們面前。安佩柔自然是被嚇了一跳,而納蘭祈佑則是定定的站在原處,直到安佩柔過來扶住他,才落淚搖頭道:“今日一別,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了……”。
安佩柔心裡也十分的感傷,不能相信這世間還真有女子可以修仙得道,羽化爲鳳凰的。她扶着丈夫坐下之後,才垂眸嘆道:“我看見妹妹身上穿的是雲錦雪絲,這料子乃是巴蜀貢品,是宮中高位娘娘才能穿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