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理直氣壯,竟是連臉都沒有紅一下。
她心裡索性想着,橫豎這是在蔣府,即使是寧王妃拿住了什麼把柄,在這大庭廣衆之下也不敢把她如何,她就是一口咬定了這件事情和自己無關,她又能夠如何?
再說,蔣馨瑤還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你的女兒自己頭腦簡單,易怒衝動,凡事愛替人出頭,當真是出了什麼事情也是她自己招惹來的,又和旁人有何相干?
這般的厚顏無恥,倒也算是讓一旁看着的蔣馨凝服了。
不過她卻也只是遠遠的看着,神色卻一貫的從容,她看的是一場好戲,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收場呢?
果不其然,王妃緊緊的盯着蔣馨瑤看了一會兒,眼眸之中的怒氣卻是不斷的在集聚,片刻之後,毫無徵兆,寧王妃忽然高高的舉起了手掌,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朝着蔣馨瑤打了過去!
那一巴掌毫不留情,蔣馨瑤一瞬間就被打的臉都偏向了一旁,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之中聽得格外的清楚。
蔣馨瑤腦子一瞬間都被打蒙了,腳下一個沒有站穩,竟然朝着旁邊摔到了下去!
芙兒沒有來得及扶住,就眼睜睜的看着蔣馨瑤摔倒了下去,頭重重的磕在了那一旁花臺之上的尖角處!
只聽得蔣馨瑤一聲劃破天際的慘叫,芙兒趕忙把蔣馨瑤給扶了起來,只是在扶起來的那一剎那,就見得蔣馨瑤的額頭已經是一片鮮紅,殷紅的血跡順着臉頰流淌了下來,看着格外的觸目驚心。
寧王妃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一幕,卻是十分的不以爲然,只淡然的說道:“活該,這都是你應該得的!”
蔣相國猛然站了起來,大聲的朝着寧王妃喝道:“寧王妃,我敬你身份不與你相爭,你也不要太過分了些,竟然敢當着我的面對我的女兒動手,你未免也太不知好歹!”
若不是礙於身份,蔣相國只怕都要對這女人出手!
不管是爲何,寧王妃竟然敢當着他的面打了蔣馨瑤,無論誰對誰錯,她這樣的行爲便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了,蔣相國如何還能夠忍耐?
尤其是蔣馨瑤如今這頭破血流的模樣,看着如何不讓人唏噓心疼?
蔣馨瑤自然也沒有想到寧王妃真的敢對她動手,一時間又痛又氣,只好衝着蔣相國哭訴道:“父親,我疼,我冤枉啊!”
蔣相國看着蔣馨瑤那副模樣,實在是心中難過,連忙說道:“把快大小姐扶回房間去,請大夫來給大小姐看看!”
蔣老夫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猛然站了起來,因爲這起來的姿勢太過於猛烈,差點一個趔趄,蔣馨凝連忙上前扶住了蔣老夫人。
“寧王妃,若你當真有什麼證據,不妨到那御前去告狀!”蔣老夫人已經是怒不可遏,只重重的杵了一下手中的柺杖,大聲喝到:“不然的話,休要怪老身下逐客令,把你從這蔣府給趕出去!”
“我女兒親口所說
,哪裡還需要什麼證據?”寧王妃也不甘示弱,回嗆回去,倒是一點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不過她隨後也發現了自己到底在別人的地盤上撒潑示威的確是有所不妥,隨後才說道:“等我調查清楚了,還會上門找你,尤其是你那大女兒,當然,”說到這裡,她的眼睛忽然對上了蔣馨凝,只狠狠的說道:“若是這件事情和你也有關的話,我一定也不會放過你!”
面對寧王妃凌厲的聲勢,蔣馨凝卻是不置可否,只微微聳肩,一雙漆黑的眸子公然對上了寧王妃的眼眸,只說道:“蔣馨凝隨時歡迎王妃前來拜訪。”
眼前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可是對於她的警告,她竟是沒有露出一絲半點的畏懼,甚至那眼中所收斂的光芒,帶着嘲諷的情緒。
想來自己一貫在這京城橫行霸道多年,很多時候即使是男子,見到寧王妃也會嚇得尿褲子,如何眼前這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卻能夠無所畏懼?
當然,最爲恐怖的是,當寧王妃發現自己和蔣馨凝多對視幾秒,竟彷彿感受到了那眼眸之中別樣的深邃,如同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一般,竟如同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寧王妃猛然回過神來,再次看向蔣馨凝的時候,她早已經恢復瞭如常的神色,只帶着微微的笑意,站在原地看着她。
這實在是太過邪門了!寧王妃心中猛然一寒,只說道:“今天就這樣吧!改日我會再來找相國大人討要公道!”說完這話,寧王妃就帶着人匆匆離去了。
腳步急促,差點就讓人看出了破綻。
“就這麼讓她走了麼?這王妃實在是囂張的可以!”秦氏有些看不過,在椅子上不甘心的說道。
“不然還能如何?她是這寧王的正室,家室是這前朝盧丞相之女,身份高貴,所以才能夠在這京都橫行多年,饒是寧王,平日裡都要讓她三分!”蔣相國怒氣衝衝的說道:“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黴!竟然會惹上這樣一尊瘟神!”
“妾身看來,分明是那寧王妃血口噴人!這山匪作亂,爲何她要來找老爺要一個公道?這件事情和蔣家有何關係?”秦氏憤憤的說道。
“只怕是大丫頭,當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蔣老夫人在一旁沉吟片刻,忽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聽得此話,全場這才一時靜默起來。
蔣相國煩躁的一拂衣袖,只覺得心情此刻無比煩亂。
倒是蔣馨凝,臉上帶上了擔憂的神情,忙說道:“不管是什麼事情,還是等到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去看看姐姐如何了?方纔那一下,實在是摔的不輕!”
蔣馨凝這句話,算是如今聽起來還算有道理的話語。
蔣老夫人和秦氏都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還要去看看大丫頭到底如何了。”
蔣相國雖然神色不耐,但到底還是自己親生的女兒,當即也只是嘆了口氣,只點頭說道:“但願不要出什
麼事情纔好。”
說完也跟了上去。
蔣馨瑤已經回到了房間裡,大夫也早已經到了房間裡,此刻正是要給蔣馨瑤診治。
只是方纔蔣馨瑤那一下的確是磕的不輕,蔣馨瑤直接磕到了那花壇最爲尖銳的地方,頭上早已經拉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連着皮肉都翻了出來,清洗完血跡之後,所露出森森的白肉,也的確是讓人看着就覺得心寒。
蔣馨瑤一直強忍着,不過這樣的疼痛實在是鑽心,她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苦,當即眼淚水便一串串的往下掉了。心裡也早已經把寧王妃給罵了千萬遍,可是如今卻也是無可奈何,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着蔣馨凝推門進來,蔣馨瑤差一點就要變了臉色,惡語相向,不過看着隨後跟着進來的蔣相國,秦氏和蔣老夫人,她一時間倒是禁了聲,那張臉如同變臉一般,下一秒就變成了委屈之極的表情。
只期期艾艾的說道:“父親母親祖母可要爲我做主啊!女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卻要被寧王妃如此對待!女兒冤枉啊!”
蔣相國走到蔣馨瑤的牀前,看着蔣馨瑤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他還是心中一軟,嘆了口氣便厲聲說道:“寧王妃實在過於目中無人,想來真以爲自己在這京都之中無人能夠治得了她嗎?這一回爲父一定要爲你討一個公道!”
聽得蔣相國這麼一說,蔣馨瑤的神色才和緩了一些,只緊緊的咬着下脣,嗯了一聲。
她原本容貌就極爲出色,露出這樣的表情也當真是我見猶憐,如何不讓人心疼?
秦氏也跟着心頭一熱,連忙上前柔聲說道:“瑤兒,這一回你便好好休息着,爲娘知道定然不是你的錯,這一次,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蔣老夫人默然不言,只是看着蔣馨瑤道:“不管事實到底是如何,大丫頭你且先安心養着罷!”
看着蔣馨瑤如今這副模樣,大家的確也是說不出來重話了。
蔣馨凝站在不遠處,看着蔣馨瑤被噓寒問暖,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樣,當即便斂了眉頭,對於蔣相國和蔣老夫人,她的感觸不算明顯,但是對於秦氏的態度,卻是讓她深以爲然。
饒是她知道自己的母親一貫宅心仁厚,善良仁慈,但是看着她對於蔣馨瑤那無比溫情毫不懷疑的態度,卻是讓她覺得心中難以忍受,言語提醒實在是太過於明顯,但是她當真是什麼都感受不到嗎?
還是自己這個漂泊在外的親生女兒,還是比不上這個一直養在膝下的養女親近?
意識到自己產生了負面暴戾的想法,蔣馨凝猛然回過神來,不!她不能對自己的母親再有這樣的想法,一切必然不是她所想的這個樣子!
蔣馨凝深吸一口氣,這才調整迴心態,只不動聲色的看了蔣馨瑤一眼,緩緩說道:“方纔寧王妃如此咄咄逼人,姐姐當真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