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已經開始動搖了,上官羅漪打算再加一劑猛藥,“五殿下,今日咱們之所以會在燈會上碰到,有誰提點我自不用說了,雖然我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可以跟五殿下一起推敲推敲,我跟孫府兩個妹妹會被您帶到地下,雖然是被強行收下的,不得不從,但孫府還是會有怨言。我這兩個妹妹可是孫府二房的唯一骨血了,你傷了她們,後果可想而知;孫府、蕭府跟四皇子、棠妃的關係衆所周知,從我進府開始,便有諸多傳言流出,傳我跟義母不合,說到底,四皇子最終的目的是想借你之手除掉我,所以,你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地下的賭莊和**始終都是禍患,不知道哪天其背後主人是你五皇子的消息就會傳遍京都,傳入皇上耳中,那時候你是自生自滅呢?還是怎樣?都容不得選擇。”
終於,五皇子開始仰頭大笑,笑聲不止,幾近瘋狂,“哈哈哈哈……好你個夏明昭,好啊,好啊……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棋子,好,很好……”
夏明遠勾起脣畔,原來這就是上官的目的,她並不想對五皇子怎樣,而是想讓他看清夏明昭的真實面目,雖說剛剛那些話中真假的成分難辨,但足以拉開五皇子和夏明昭的距離,這一招棋走的着實秒,想到這裡,夏明遠不由脣角勾起,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天色已經不早了,見五皇子還在磨蹭,上官索性說道,“五皇子,今日一見也是緣分,羅漪剛剛說的話希望對你會有幫助,時辰也不早了,羅漪就先告辭了。”說着,作勢就要離開,腳步卻放得很慢。
身後的五皇子卻突然說道,“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很顯然,他已經反應過來了,剛剛由於事發突然他還有些呆愣,但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聲音更是沒了剛開始的伶俐,而是被落寞所取代。
上官的脣慢慢勾起: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不過一瞬,上官掩去嘴角淡笑,轉身回頭,“爲什麼?恩……一呢,是想替自己擺脫困境,畢竟這兩個妹妹是我今日帶出來的,必要平平安安帶回去纔是,二嘛,現在還不方便說,不過,羅漪很好奇,五皇子接下來想怎麼做?”
“接下來?自然先要處理掉這個茶樓和地下賭莊,我不會再讓夏明昭抓到什麼把柄!”
“五殿下,廖某倒是有個好主意,不知願意聽一聽嗎?”夏明遠突然打斷道。
“什麼主意?”五皇子下意識問道。
“這茶樓的地界廖某很喜歡,不如就轉給我吧,別的方面我不敢說,單說經商,廖某倒是感興趣的很,老實說,這家茶樓我早就盯上了,不過聽說五殿下是背後的主人才一直沒敢下手,當下要是您把茶樓轉讓給我廖某,廖某必感激不盡。”
“轉讓給你?”
“是啊,轉讓給我。”
上官羅漪看了夏明遠一眼,眼神饒有深意,“五皇子,這樣說吧,此時倘若你動作過大的將茶樓轉讓出去,勢必會驚動四皇子,明明做得好好的,突然賣掉,聰明的四皇子定會猜到什麼,倘若他早早對你有所防備,那麼你的反擊恐怕會更難,所以轉讓給我表哥是最好的決定,這樣咱們可以私下裡交易,畢竟不張揚出去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是嗎?”
五皇子左思右想,最終下定決心道,“好,就轉讓給你……以後無論茶樓出了什麼事兒,地下賭莊出了什麼事,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了。”
“那是自然。”
現場立字據,五皇子和夏明遠當場便做了茶樓的交接,一切完畢,屋內的氣氛已經鬆緩下來了。
看着門邊仍死死守着的黑衣人,夏明朗說道,“廖公子,茶樓都已經在你名下了,怎麼還要將本皇子扣留在此嗎?”
夏明遠聞言,看向門邊,略擺了擺手,一直守着的黑衣人便讓開了條道路。
一隻腳已經踏出雅座的房門,五皇子卻仍不放心的回頭說了一句,“上官,今日之事……”
“五殿下放心,這裡都是我們的人,不會隨意說出去,這兩個已經昏過去了,發生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羅漪不求別的,只求以後不要再以這樣的方式跟五殿下對峙。”
五皇子微微一笑,面上卻滿是愁容,最後幽幽嘆了口氣,走出雅座。
天字6號的雅座當中,夏明昭一人靜靜的坐着,面無表情,思緒飄飛,連他自己都抓不穩此刻的心情,緊張嗎?是爲誰;擔憂嗎?又是爲誰!
兩下敲門聲響起,他眉梢一挑,警醒的豎了豎耳朵,說道,“進來。”
趙興低着頭面無表情走了進來,行至夏明昭身前,略有停頓的說道,“殿下,剛剛小的遠遠瞧着,原本門口都是五殿下的人,但不知怎麼的後來都被另一夥黑衣人圍住了,中途一個男人進了那個雅間,過了許久,五殿下才走出來。”
“一個男人?是誰?”
“之前在孫府也是見過的,就是那個姓廖的公子。”
“廖文訣?”他不是已經不在京都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殿下,之前根據咱們調查的結果,這個廖文訣的身世的確沒有問題,但是這次他似乎壞了您的好事,看五殿下出門時候的表情,似乎沒有得逞,想必上官已經被救下了。”
聽趙興如此說,夏明昭的心頭卻出奇的鬆了口氣,“我知道了。他們人呢?”
“他們”自然指的是上官和廖文訣。
趙興聞言,回道,“還在雅座之中。”
夏明昭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在心底扇了自己兩個耳光,明明剛剛已經離開燈會街準備回去了,但半路上卻一直不放心,擔憂着若五弟這邊真的得手了會是怎樣光景,待他從怔愣中醒悟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茶樓雅座中了,明明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爲什麼到了最終檔口上,竟下不去狠心。
夏明昭狠狠捏着手中茶杯,冰涼的瓷釉沁得他手心冷冷的,咔嚓一聲,茶杯碎裂,掌心尖利的瓷片兒刺入肉中,一瞬間的痛感讓他驚醒過來,“真是愚蠢至極……”
一旁趙興以爲主子是訓斥自己,嚇得深深埋頭不敢說話,半晌才又聽到一句,“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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