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意這些人的話!”離修捏了捏以沫的肩膀,以示安慰。
以沫擡眼燦爛一笑,調侃說:“她善良大度,她謙讓,我小氣自私,我計較!”
離修略勾了下脣,意有所指的說:“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活得明白,有些人腦袋擰不清楚,還喜歡把自己的觀點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以沫真沒在意這些人說什麼,畢竟誰也不是誰的誰,不過眼下看離修這上趕着安慰她的舉動,她心裡倒是一暖。
“哥哥,我不在意!”以沫停下腳步,一臉認真的說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姥姥不在了,哥哥就是我最重的人,只要哥哥覺得我好,就算旁人都說我壞話,我都不在乎。”
“傻瓜!”離修冷峻的眉眼佈滿了點點柔情,刻意壓低了的嗓音尤其醉人,“妹妹在哥哥的眼裡,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以沫咧嘴一笑,心裡琢磨着哥哥沒失憶之前肯定是一個油嘴滑舌的性子,哄起姑娘來可是手到擒來。
這也就以沫如此覺得,在世人耳裡,修羅將軍最擅長行軍打仗,其次便是用一副生人匆近的冰臉將人凍出一身寒病來。
兄妹倆人都不是在意他人眼光的人,話說白了,兩人沿路再遇上誰說什麼,只當是瘋言瘋語,並不入耳。
回到家裡,以沫便把忍了一路的話說了出來。
“哥哥,你教我武功吧!”
離修只當她是被嚇到了,不甚在意的說:“妹妹不用怕,哥哥以後會保護你的,學武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哥哥可捨不得你這樣勞累。”
以沫蹙眉,她自小到大還沒有吃過苦,姥姥說她就是一個小姐命,別說是吃苦了,就是吃苦味的菜都接受不了。
“可我想自己有點防身之術,若是學武太累了的話,不如哥哥教我舞鞭吧?娘留下來的鞭子這個時候正好派上用場。”以沫眼神發亮,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又不用吃苦,又能自保。
離修聽言,只覺得身上一麻。
當初以沫沒刻意學過,揮舞起鞭子就一副虎嘯生風的樣子,如今再認真學習一番,那以後還不得打死人啊?
“這就不用了吧?姑娘家舞鞭弄劍的總歸不好看!”離修皮笑肉不笑的勸說道。
以沫擰着眉,倔強的說:“有什麼不好看的,娘當初不也會舞鞭嗎?我聽姥姥說,娘不單會舞鞭,還會拿着鞭子跳舞。”
離修嘴角抽搐,這事他略有耳聞。
以沫的孃親白素錦,當年算得上是一舞驚天下。
舞姿不單有女子的柔媚,也有男子的凌厲。
據說在她之後,綵帶舞就被貴族女子所追捧,但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跳得像她這樣勾人心魄。
畢竟不是所有女子把綵帶換成了長鞭,還能跳出如詩如畫的唯美感覺。
“有哥哥保護你不好嗎?”離修垂死掙扎的問道。
以沫抿着嘴,一臉詭異的看着他問:“爲什麼哥哥不願意教我?姥姥說過,娘是一個十分獨立的人,她一直認爲就算是女子也不該依附男子,我覺得娘說得很對,我也想當這樣一個姑娘。”
離修微微嘆息,才知道以沫是這樣想的,難怪前世她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咬着牙自己挺過去,想來是不想被他看輕。
但她似乎忘了一點,太過獨立堅強的姑娘,常常會使人忘了她也是一個姑娘,也需要被人呵護,離修並不希望以沫變成這樣。
畢竟柔媚的姑娘,出嫁以後的生活會容易一些。
“可是我想你依賴我啊!有什麼事,哥哥都幫你解決,不好嗎?”離修擰着眉,目露糾結。
以沫複雜的看了一眼離修,不過短短數日,她對離修的依賴已經夠深了,深得她都覺得有些恐慌。
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不表示她不害怕。
特別是離修去京都的那幾天,她時常在想,哥哥若是再也不回來了,她該怎麼辦?
哥哥失去了記憶,相信了她是他的妹妹,所以他很理直氣壯的要求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他會是她永遠的後盾。
但是她卻不敢,畢竟恢復記憶的那一刻,哥哥是記得他們這麼多天的美好時光,還是記得她欺騙他的事實都不可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努力一些,至少,有一天哥哥要走,被留下的她,還能好好的活下來。
“好!只要哥哥在我身邊一天,我就依賴哥哥一天!只是,我始終想要有保護自己以及哥哥的能力。”以沫定定的看着離修,目光中帶了一絲懇求。
離修瞳孔微縮,苦笑的提議:“妹妹既然想學的話,哥哥也不藏拙,哥哥這裡有一套鞭法,很適合妹妹學,只盼着妹妹學成之後,這鞭子別往哥哥身上甩就好。”
以沫睨了離修一眼,展顏笑開,“哥哥就喜歡胡說,我打誰都不可能打哥哥,這世上現在就哥哥對我最好了。”
“行吧!你要學,哥哥現在就教你!”離修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決定了的事情也不含糊。
“哥哥最好了,我去拿鞭子出來!”以沫一雙勾人的桃花眸睜得圓圓的,笑容清澈,揮舞着手足,一副可愛至極的樣子。
離修教以沫鞭法時,心裡還有點小算計,打算讓她累一點,自動放棄,畢竟他沒忘了,上一世,以沫就是這性子吃了虧,不單在他這裡得不到喜愛,就是在京都交好的朋友也沒有一個。
不,倒不能說一個也沒有,想到這裡,離修臉微微黑了些。
走了一會兒神,離修睜眼就見以沫微紅的臉湊得極近,快入冬的季節,能清楚看到她鼻尖冒出的細小汗珠,小臉洋溢着興奮的問道:“哥哥,是這樣嗎?”
“對!想來你繼承了孃的天賦,學得極快!”離修由衷的說道。
以沫對這方面十分有天分,他教了一遍的東西,以沫一步不錯的能記住,而且還能依葫蘆畫瓢的舞出來。
見以沫學得這樣認真,離修都不忍心再從中作梗。
只是他一顆心仍舊糾結得厲害。
見以沫被人欺負時,他寧願她厲害一些。
但平時無事時,他又希望她與上世不同。
能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大家閨秀,尋一份平穩的幸福。
細想之下,離修發現他的這份心情,不單是把以沫當妹妹在疼惜,更是把她當女兒在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