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德全的表情如此嚴肅，吳美丹聲音有些忐忑，她看向王德全道：
“是不是健康水有什麼問題啊？你問他的住址是要去做什麼啊？我覺得賈大神人挺好的啊。”
看着臉上帶着防備的吳美丹，王德全笑了笑，道：“沒什麼，我只是對這個健康水挺好奇的，想去賈大神那邊看看還能不能再買一些。”
“哦，那你去吧，半鍋屯最大的房子就是賈大神家，你一進屯就能看到，可氣派了。”吳美丹聲音裡帶着自豪，彷彿那房子是她自己家的一樣。
“行，我知道了。”王德全點了點頭，轉頭對一旁的劉翠蘭囑咐道：“一共開了三劑藥，每天吃一劑，吃完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說着，王德全起身，拿起手裡的健康水，向劉翠蘭晃了晃，道：“這幾瓶水我拿走了，就算是今天的診費了。”
“王大夫，今天真是麻煩您了。”劉翠蘭拿了個袋子將幾瓶健康水裝了起來，放到王德全手中。
“不麻煩。”王德全接過，笑了笑道：“老太太的病不嚴重，以後要少生氣。我家裡還有事，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再去找我。”
兩人出了門，直到看不見身後的人影，劉振河纔出聲問道：“全子，那個健康水是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王德全點了點頭，和劉振河說起了高考時遇到的事。
“還喝死過人？”劉振河聽完震驚了，“是不是那個賈大神？那咱現在就去把他抓起來？”
“不能打草驚蛇，這種事最好還是交給警察來處理。”王德全看着滿臉擔憂的劉振河笑了笑，道：“沒看出來，劉叔你正義感還挺強的。”
“那必須的啊！”劉振河一臉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別的不提，單就這一點，你可別小看你劉叔。”
兩人有說有笑地騎着自行車一路趕回了七井村，王德全邀請劉振河去自己家坐坐，卻被劉振河拒絕了。
“劉叔下午有點事，改天再去你家喝酒。”劉振河拍了拍王德全的肩膀，走前還不忘提醒一句：
“你可千萬別一個人去找那個什麼大神，去的話記得多叫幾個人。”
“劉叔放心吧，我就先回去了。”
與劉振河在診所前道別，王德全騎着自行車回到了家。
“這麼快就回來啦。”李麗娟看着從自行車上跳下來的兒子，聲音有些驚訝：“那老太太沒什麼事吧？”
“沒事，都是家人瞎說的，沒那麼嚇人。”王德全將自行車推進倉子，出門對着院子裡灑水的母親道：“媽，咱村裡有電話吧？”
“電話？我記得南邊老趙家商店好像有。”說着李麗娟一臉好奇地看向自己的兒子：“你要打電話嗎？給小姑娘打嗎？那個小熊髮卡？”
“不是，您就別猜了。”王德全看着滿臉八卦的老媽有些無奈，“我去商店打個電話，很快就回來。”
見王德全不說，李麗娟也只好作罷，出聲道：“身上還有錢嗎？老趙家可摳門了，打個電話要兩毛錢，錢不夠的話媽再給你拿點。”
“錢還有呢。”王德全向老媽擺了擺手，出了大門。
從家走到老趙家商店也就3分鐘，王德全揹着手，晃晃悠悠地向商店走去。
到了商店門口，就見商店老闆趙老六蹲在門口嗑瓜子。
一見王德全朝商店走了過來，趙老六眼前一亮：“呦，這不是王老三家那小子嗎，來店裡買點啥啊？”
“不買東西，我打個電話。”王德全向趙老六笑了笑。
“電話在那邊桌子上，你自己去打吧。”趙老六向屋子裡揚了揚下巴，“一分鐘兩毛，三分鐘五毛啊。”
“知道了。”王德全摸着兜裡寫着電話號碼的紙條，向商店內的小桌子走去。
按着紙條上的號碼撥過去，聽筒內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
“喂！你好。這裡是安通縣公安局，請問您……”電話內傳來一個年輕的女音。
“你好，我找張守中。”王德全說着用餘光向門外撇了一眼，只見到趙老六向屋裡挪了挪板凳，側着身子偷聽。
“不好意思，您是……”
“你和他說是王德全找他。”王德全把電話往裡挪了挪，將放在左耳的聽筒移到了右邊。
“啊，好的，請您稍等。”
王德全嗯了一聲，側頭看向門外，就見趙老六的小板凳又往裡挪了幾分。
趙老六偷挪着板凳，一擡頭見王德全看着他，臉上頓時有些尷尬：“那個……太陽太曬，我往陰涼地方坐坐，你繼續打，繼續打。”
說着，趙老六抱着自己的板凳出了商店門。
王德全從趙老六身上收回目光，就聽見聽筒裡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是張守中。”電話那頭頓了頓，接着道：“王同學這個時候找我，是有了什麼新發現嗎？”
王德全看了眼四周，見附近沒人偷聽，纔出聲道：“我今天出診，在患者家發現了一瓶健康水，我聞了一下，和那天高考那瓶的味道有些相似。”
電話那頭的張守中沉默片刻，半晌才道：“王同學有時間送過來嗎？”
“是有時間，不過……”王德全猶豫了片刻，還是提出了建議：“我建議你們派人過來一趟。”
“你找到賣家了？”張守中沉聲問道。
“是的。”王德全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幕後的人，不過他一定和幕後之人有關聯。”
“我知道了。”張守中想了想道：“我下午過去找你，這件事等我到了再繼續調查，你千萬不要自己過去，很危險。”
“您放心吧。”王德全笑了笑，道：“我家在七井村，您到了就在診所下車，診所劉大夫知道我家在哪裡，你問他就行。”
“那就先這樣定了，無論什麼事，等我到了再說。”張守中再次叮囑了一聲，見王德全應下，就將電話掛了。
王德全將聽筒扣回電話上，對着門外喊道：“老闆，電話打完了，你看多少錢？”
門外的趙老六一聽，撇下板凳進了屋，看了一眼電話上的時間，道：“一共4分鐘，你給我7毛就行了。”
王德全從兜裡掏出錢，數出幾張遞給一旁的趙老六。
趙老六笑呵呵地接過，數了數，見沒什麼問題就塞進了抽屜裡。
見王德全離開，趙老六臉上堆着笑：“下次再來啊！”
回到了家，推開大門，王德全就見到老媽在和隔壁的的張春花聊天。
趴在牆頭的張春花一見到王德全，就親切地向他招手：“全子回來啦？”
“張姨。”王德全笑着打了聲招呼。
“我兒子回來了，不跟你嘮了，回家做飯了啊。”李麗娟從牆頭下來，端着放在一旁的盆就進了屋。
“媽，下午可能有客人來。”王德全跟着李麗娟進了屋。
“什麼客人啊？小姑娘嗎？那個小熊髮卡？”李麗娟一邊調侃着自己的兒子，一邊拿出一袋子豆角掐絲。
“不是。”王德全哭笑不得，一邊幫忙一邊道：“男的。”
“你就不能有點出息。”李麗娟拿起手裡的豆角在王德全額上敲了一記，也笑了起來：“什麼時候能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 ”
王德全落荒而逃。